年世兰见她步履匆匆,心头疑惑渐起,借着颂芝的手起身往殿门口走去。
远远望着吉祥搀扶着齐月宾离去,有一瞬间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颂芝,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颂芝当即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摇了摇头,只是望了眼齐月宾消失的门口,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奴婢倒觉得今日的齐侧福晋与往日不太一样,哪有刚给人送了汤药,连说会儿话的功夫都没有就往回走的?
以往可都是看主子脸上疲累了才会提出离开的!”
年世兰听她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开口道:
“她如此反常,莫不是要谋害我吧?”
颂芝闻言,也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问道:
“您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府医过来!”
年世兰仔细感知了一番并无不妥,这才摇了摇头阻止了颂芝。
“罢了,身体并无不适,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齐姐姐伺候王爷多年也未有身孕,这也一直是她的心病。
或许昨日福晋生产,又听小儿啼哭,难免触景生情,有所反常也是常理。”
颂芝笑着点了点头,扶着她往罗汉塌行去,边走边说道:
“还是主子福气大,刚一入府便得王爷看重,不久就有了身孕。
等咱们小阿哥出生,未来主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年世兰勾唇一笑,显然很是认同颂芝的话。
只是刚一落座,年世兰就觉得肚子有些坠痛,不禁动作怔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往榻上靠了靠。
腹部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眉头皱起,额头冷汗渐生。
“好疼,我的孩子!”
年世兰颤着声音,无助的靠在榻上抱着肚子。
颂芝此刻也明白过来汤药有问题,当即大声叫人。
“来人啊,快去请府医,要快。”
随后又焦急的安慰年世兰,恨不得以身代之。
“主子您撑住,府医一会就到了。”
随后又安排人去齐侧福晋的院子,将今天熬制的汤药的药渣和剩余的汤药都带过来。
年世兰听到她的安排,猛然抬起头,愤怒、悔恨、怨怼、背叛等等,种种情绪如同席卷而来的风暴,瞬间将她席卷。
她伸出手紧忙去抠自己的嗓子眼,想要将刚喝进不久的汤药吐出来。
显然,她的动作是有成效的,胃里一阵恶心,顺着喉咙将吃进去的东西连带着汤药都吐了出来不少,只是肚子依旧疼痛。
她抬起头看向春华院的方向,发出凄厉的怨恨声:
“齐月宾,你这个贱人,安敢害我腹中孩儿?”
颂芝内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但却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焦急,一边伺候年氏漱口,一边又吩咐人来打扫地上的秽物。
年世兰抱着肚子,疼的额头青筋直冒,随后实在承受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府医和胤禛匆匆赶到香璃院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年世兰昏迷不醒,身下却已经微微有些见红的场景。
府医诊了诊脉,年侧福晋虽然有些见红,但情况并不是不能救治。
只是他想到先前与王爷在书房的一番谈话,以及最近着手调制的欢宜香。
心中哀叹一声,这个孩子到底是留不住的,真是作孽啊!
隐晦的视线看向胤禛,见胤禛微不可查的嘴角微微颤抖,沉痛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他便也明白了,于是起身拱了拱手沉痛的道:
“王爷,年侧福晋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眼下还是尽快服下催产的汤药,将已经死去的胎儿打下来才好,胎儿若是停留腹中过久恐会影响以后生育。”
胤禛拳头紧握,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事情他的心情并不好受。
但事已至此,为了将来的大业,眼下也只能牺牲他的一条性命。
要怪只能怪他不会投胎,要是个女儿他定然会如珠如宝的疼爱她,补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