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陆少延的反应最为激烈。
“小叔我和南南感情很好,您不要胡乱猜测。”
“有目共睹的事,我胡乱猜测什么了?”
他呼吸凝滞,忍了又忍,才没有站起身和陆祁年对面硬刚起来。
老爷子本是给季森打电话问陆祁年什么时候回家,就听对面陆少延焦急的声音传来。
问孩子怎么样。
又听着季森支支吾吾又一直答不上来,老爷子电话一挂,就催着刘管家和自己一起赶来了医院。
但这么一看,好像是一场乌龙。
“发生什么了?”老爷子敛了神色,问他,“你又对南书做了什么?”
“爷爷,我和南南在车上发生了点争执。”
“然后她就进医院了?”
老爷子怒不可遏地反问。
陆少延眼皮一跳,咽了口唾沫。
“当时她太激动了,就……跳下了车……”
老爷子瞪大眼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陆少延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快要被陆少延给气笑,“陆少延啊陆少延,咱们陆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能人,嗯?”
说着,他就要举起拐杖上去揍他。
被一旁的刘管家给拦住了。
陆祁年一看也差不多了。
“行了,您现在就算打死他,沈南书该受的苦也不会消失的。”
陆祁年一把就将那支拐杖给抢了下来,余光睥睨了眼陆少延。
“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沈南书,就该想想怎么弥补人家小姑娘。毕竟这不是一次的问题。”
陆少延听此,还欲张口和他争论,但当他触及到老爷子不悦的目光时,握了握拳终是没说什么。
“爷爷,我会好好赎罪的。”
“哼!你爹不争气,你倒是给你们家争了口狗都不吃的发霉的窝窝头!”
老爷子也不要自己的拐杖了,双手往身后一背,带着一肚子的怒气步履生风地走了。
刘管家从陆祁年手中接回拐杖,连忙跟上去。
等人都走光了,陆少延开口,“小叔今晚麻烦您了,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去吧,我来照顾南南就好了。”
“让你照顾一晚,她就要进icu了。”陆祁年哼笑道,“到时候就算你跪一天一夜,沈家也不会放过你。”
陆少延面色不变,又自顾自换了个话题。
“我和南南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六年多了,我们经历过的困难和阻碍,远超于现在的隔阂和摩擦。”
“她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女孩,但对身边爱她她爱的人,总是控制不住的心软。”
陆祁年一脚点地,抱胸慵懒靠在墙上,很轻地挑了下眉。
“这就很好的说明,你是个毫无底线的渣男。”
陆少延跪在地上比陆祁年矮半截,但身上的气势很强。
“小叔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对于感情的事不懂是正常的。”
“在两人产生了羁绊的恋爱中,是没有对错的,只有爱与不爱。”
“生气恼怒甚至是提出分手的气话,不过都是撒娇吃醋的行为罢了。”
陆祁年的眼神充满了无语和鄙夷。
陆少延不是自恋就是傻叉,别人扇他一巴掌,都要自以为是到以为人家在和他调情。
果然,只有傻子的世界才是开心的。
“这种话你还是留给沈南书说吧。”
陆祁年想到什么又问,“沈南书真怀孕了?”
首先,他可以确定陆少延不知道他和沈南书的事。
其次,陆少延看起来是喜欢沈南书的,他应该不会不要两个人的孩子。
陆少延一笑,“年轻人嘛,总是有些莽撞。”
陆祁年面色从容,掀起眼睫去看那个莫名自傲的小辈。
上下打量他一圈,点头点评道:“确实莽撞,少补点。”
转身又进了房间。
他大可不必进去。
陆少延也本可以站起身,但……他要忍,起码要过了老爷子的那一关……
他看着那扇门再次被关上,心中闪过一抹不可捉摸的心思,但更多的是愤恨和阴鹜。
沈南书的高烧来得气势汹汹又猝不及防。
“水……渴……”
陆祁年给她擦干净了的脸颊,此刻染着病态的酡红。
根据护士的叮嘱,他又给沈南书进行了物理退烧。
摸着滚烫瘦弱的胳膊,陆祁年摘下眼镜扔在了一边。
将重要身体部分擦拭后,沈南书又喊着冷,陆祁年又不厌其烦地隔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
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背。
被子里的人不安分地挣扎了一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不一会儿就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直到快到凌晨,陆祁年一边挽下衣袖,一边从病房出来。
陆少延还直挺挺跪在地上。
值班的护士都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纷纷猜测五花八门的原因。
“起来回去吧。”
陆祁年说。
陆少延站起身要进病房,但被紧接着赶来的保镖给挡在了门外。
他扭头沉沉问陆祁年,“小叔,这是什么意思?”
陆祁年无动于衷,“就是这个意思。”
“保护好沈小姐,不要再让她受伤。”
陆祁年扔下这句话,不理会陆少延那张快要扭曲的脸,大步远去。
……
翌日,沈南书醒来,看到门口的那些黑衣保镖,没有说什么。
出院时,陆少延在门口喊她,被沈南书叫人给赶了出去。
害怕他又找到公寓,沈南书直接回了沈家。
天冷穿上长袖,就不会被发现身上的伤。
在家待了几天,刘照的电话终于打来。
“小沈干嘛呢?”
刘照的声音洪亮又染着笑意,像是极为正常的寒暄。
沈南书在厨房给沈母剥葡萄呢,顺手摁了免提放在一旁。
“刘经理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最近要出差,和沐北的合同交接还是你来吧,让别人来我不放心。”
沈南书的语气故作惊讶,手上不停洗葡萄的动作。
听着那边淅淅沥沥的嘈杂声音,刘照感受到深深的敷衍。
心中恼怒但也只能笑眯眯地咽进肚子里去。
“刘经理这样不行吧,我一个新人不太懂这些,而且……我这样不会被人说闲话吗?”
“当时您还教导我呢,我都记在心里。”沈南书为难极了,“名声就是一个女生的贞节牌坊,这样……我实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