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营帐之内陷入了死寂,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只有偶尔传来的微弱风声,才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
这场谈判,最终以双方的不欢而散而告终。
九州国凭借着新得的五座城池,士气如虹,战士们的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斗志愈发昂扬,仿佛整个天下都已在他们的脚下。
反观大佑这边,军营之中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宛如一盘散沙,难以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来抵御即将到来的风暴。
武安侯最信任打的李副将,此时匆匆走进主帅的营帐,神色凝重地禀报道:“侯爷,九州贼军又在战前大放厥词,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武安侯闻言,眉头紧锁,面带怒意,他猛地站起身,沉声道:“走,本侯亲自上阵,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能耐!”
陆子衿紧随其后,他毅然决然地说道:“父亲,我与你同去,此次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大佑的厉害!”
武安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无奈。
他对陆子衿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成为大佑的栋梁之才。然而,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后,陆子衿便屡屡犯错,让武安侯痛心不已。
他长叹一口气,心中暗道:怎么就生了个情种呢。
罢了,罢了。
年轻人谁不犯错?
将功补过吧。
这场战大佑胜的很漂亮,有武安侯亲自坐镇,气势上就已经压了对方一头,外加陆子衿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将自己之前收的憋屈全部化作了战场上的杀戮与疯狂,在这次对战中,他杀性大开,所向披靡,对方主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打了胜仗,凯旋而归。
三军将士抵达城门之下,尘土飞扬中,陆子衿却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厚重的城门紧闭,仿佛一道冰冷的屏障,将他与心中的挚爱隔绝。
他抬头望向高耸的点将台,只见他的姑娘,正被沉重的镣铐束缚其上。
陆子衿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因愤怒与紧张而微微颤抖,目光如炬,穿透层层人群,锁定在那熟悉的身影上。
苏乐悠见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却唯独看清了他。
那丰神俊朗的少年,一身戎装,气宇轩昂。
“放她下来!”陆子衿的声音如同雷鸣,回荡在空旷的城门前,震得人心神俱颤。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外浴血奋战,守护这片土地,归来时却发现自己心爱之人被如此对待。他注意到,不仅苏乐悠,就连韩知砚和秋月也被捆绑在一旁,他们定是舍命护也护不住苏乐悠的。
也是!
在这军营里的,谁不是一身本领和蛮力,韩知砚武功再高又岂能打不过那么多人。
显然他们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罗英!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子衿的双眼已是一片猩红,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
“将军,此女乃祸根,留不得。”罗英手持长剑,剑尖轻轻搭在苏乐悠纤细的脖颈上,“你莫要因她一人而寒了所有将士的心。”
此时,战鼓雷动,杀气腾腾,仿佛连天空都被这浓烈的战意所遮蔽。
“杀!杀!杀!”
士兵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罗英,这一切都是你干的?”陆子衿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我只是做了大家都想做的事,我是为将军你好啊。自古红颜祸水,陆将军切莫再执迷不悟。”罗英的回答冷静而残忍,手中的长剑微微晃动,似乎在提醒陆子衿他的决心。
“罗英!”陆子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切勿伤她!”
罗英的目光在陆子衿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陆将军,你是大佑的英雄,作为你的副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这个女人一错再错。今日,我罗英便替你做了这个决定。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与其他兄弟无关。”
言罢,罗英的剑尖又紧了几分,苏乐悠的脖子上已浮现出一抹细微的红痕,让陆子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罗!英!”陆子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她。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将军一直错下去!”
韩知砚被紧紧束缚着,脸色苍白却目光坚毅,他挣扎着喊道:“你们住手!你们可知道她究竟是何许人也!”
苏乐悠轻轻瞥了一眼韩知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深知此刻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但她更不愿看到韩知砚因保护她而失言。
于是,她默默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娇弱的身躯缓缓向前倾斜,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罗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哼,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意外,但手中的长剑却并未因此有丝毫的迟疑。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要你十倍奉还!”陆子衿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他的怒吼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苏姑娘,得罪了!”
罗英低吟一声。
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她手中的长剑竟然在众人的注视下脆生生地断裂开来。
这一幕太过突兀,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罗英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还没从长剑断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突然间,一阵剧痛袭来,她的右手已经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箭矢刺穿。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她捂着伤口,痛苦地尖叫着,四处张望,试图找出那暗中的敌人。
就在众人纷纷回神之际,罗英身后的几名士兵突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怒目圆睁地喊道:“妖女,你竟然敢伤害罗副将!”
他们仿佛要将苏乐悠生吞活剥一般。
这时,苏乐悠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眼前的罗英,以及那些蠢蠢欲动的士兵。
那些士兵中,有人挥舞着长刀向苏乐悠砍来,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