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那刀即将落下的一瞬间,那人却突然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着,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刀锋擦过了苏乐悠的发髻,将她的朱钗震落,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与散落在地的朱钗交相辉映,美得令人窒息。
那一刻,她仿佛成了这世界上最妖娆的风景。
“妖女!”
后面的士兵们纷纷呼喊起来,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愤怒。
而陆子衿也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你们谁敢在动她,别怪孤不客气!”
远处,皇太孙亲率大军,铁蹄轰鸣,已至城门口,威严之声如雷鸣般响彻云霄。
阿九的弓法果然名不虚传,天下第一,百步穿杨,例无虚发。
那精准的三箭,不仅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更让罗英震惊不已。
她显然未曾料到,皇太孙穆骁竟会亲自率军前来,更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这个女人,这完全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
“还不快给孤打开城门!”
穆骁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更加成熟稳重,颇具储君的风范。
众人见状,哪还敢有丝毫的迟疑和冒犯,连忙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城门,迎接皇太孙的大驾光临。
城门一开,陆子衿再也顾不上许多,他无暇顾及向穆骁行礼的繁文缛节,心急如焚地向着苏乐悠飞奔而去,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苏乐悠望着陆子衿那焦急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释然地笑了,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明媚。
“子衿,还能见到你,真好。”
陆子衿紧紧握住苏乐悠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
“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
苏乐悠轻轻摇头,“算了,都过去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陆子衿的双目变得猩红,他恨不得立刻挥剑斩尽这群伤害苏乐悠的恶徒。
然而,他深知自己不能这样做,他明白苏乐悠那句“算了”背后所蕴含的深意。
是放下。
罗英与数位领头的战士被俘,五花大绑地立于堂前,气氛凝重而压抑。
武安侯见状,胸中怒火如狂潮般翻涌,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厉声斥责道:“这简直是荒谬至极!胡闹!你们这是在自掘坟墓!”
他目光如炬,直视着被绑的罗英,语气中满是失望与愤怒,“罗英,你身为军中副将,可曾想过,你今日之举,究竟犯下了何等滔天大罪?”
罗英面色坚毅,却难掩心中的不甘与挣扎,他强辩道:“属下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陆将军好,为了我大军的未来着想。”
武安侯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他痛心疾首地指责道:“一派胡言!你身为副将,本应恪尽职守,却擅自违背主将的命令,这是你的第一大错。而你至今仍执迷不悟,不知悔改,这便是你的第二大错。你可知道,你的行为已经让多少将士寒心,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罗英咬紧牙关,她试图再次辩解,但话语却显得苍白无力。
此时,穆骁在一旁冷冷地嗤笑一声,他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让人心生寒意。
“罗英,你可知你今日之举,已经玷污了罗老将军一生的英名。罗老将军一生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却没想到他的后代竟会如此不争气,毁了他一生的荣耀。”
罗英闻言,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他激动地喊道:“太孙殿下,您有所不知。那女子自从来到军中,便害得我们接连失去五座城池。她就是个妖女,她迷惑主帅,搅乱军心,引起公愤。她若不除,我军将永无宁日!”
穆骁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怒喝道:“大胆!她也是你们能置喙的?”
说完,他猛地一挥衣袖,下达了无情的命令:“今日,我必要以你们为戒,让所有人都知道违抗军令的下场。来人,将他们拖下去,就地正法!”
罗英一听,顿时慌了神,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与绝望。
她无助地望向武安侯,眼中满是哀求与绝望,声音颤抖着说道:“侯爷,请您救救我吧。我爹和叔伯们当年都是跟随着侯爷您出生入死,为大佑的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他们都是为了这片土地而英勇牺牲的。如今,罗家只剩下了我这最后一人,侯爷,您真的忍心看着我身首异处,命丧黄泉吗?”
武安侯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他双手抱拳,对着穆骁恳切地求情道:“殿下,罗副将虽然犯下了过错,但请您念在他们罗家世世代代为国捐躯,为大佑的安宁付出了无数鲜血和生命的份上,能否网开一面,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穆骁冷冷地看了一眼武安侯,又瞪了罗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呵,我还以为她有多大的骨气,原来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罗英的心中,将她钉在了耻辱的柱子上,让她无地自容。
回想起不久前,苏乐悠站在点兵台上,面对生死毫无畏惧,那份从容与坚定,与此时的罗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相比之下,罗英更是感到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然而,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她的心头,她不想死,她害怕死亡。
于是,她再次向穆骁求饶道:“殿下,饶命啊,是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穆骁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听军令的战士,就如同没有灵魂的傀儡,留之何用?”
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扎进了罗英的心里。
然而,在最后的关头,穆骁还是稍微缓和了语气,说道:“今日留你一命,并非因为你的求饶,而是全因你父辈们的牺牲。他们为大佑付出了太多,我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但你要记住,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罗英听着穆骁的话,已经浑身瘫软,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