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只和你有关系。”
不知道他内心水深火热的桃花很快反驳,不假思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席氿寒心一动,原本的那点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只是他的表情本身不明显。
“吃了吗?”
这一通下来,桃花也不困了,干脆吃一点再睡。
“可以再吃些。”
本来就只喝了点粥,席氿寒估量一下,这会在吃一些正好。
趁此机会。
去传膳时,小环带着小云再度教导一番,这时小云才知道自己离开那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听得懊恼连连。
“以后多上心便是,我们在姜府还好,往后少爷肯定带着我们往上走的,到时候居心叵测的人更多。一个不注意,那就不是主子被爬床,是命都没了。”
自打知道桃花要干什么,小环是真真把脑袋挂在裤腰上,时刻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拖后腿。
“我知晓了。”
不是在府里就一定是自己人。
小云总结一番,深以为然。
——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一起用膳。
但。
饭桌上频频对上目光,惹得席氿寒吃顿饭连耳朵都温红了。
之前不知道的时候他还能淡然处之,现在内心的想法昭然若揭,免不了想要偷看她,然后在对视间率先闪躲目光。
桃花是不忌的,她不光看,还往他碗里添菜。
“多吃点。”
“你也是。”
在场中唯一知道点什么的采梦有些磕,还有种八卦无人分享的惆怅。
一时间无人交谈,席氿寒在脑海里找着话题,犹豫一秒后故作无意的问起。
“那景安你打算怎么处置?”
“先放着吧。他手段不高,我觉得景平还算可以,拿景安练练手以后待在身边机灵些。”
她是不介意身边放个定时炸弹的,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景安心思不纯。
反倒是席氿寒沉默片刻,耳边隐约响起她向自己询问意见时,自己说让他留下来的声音。
谢邀,已后悔。
“那你也注意点,要是不留神中招呢?……”
他垂下眸,真要是那样,感觉自己能砍了景安。
“嗯。也过不了多久的,听说今年上面会有恩科,马上四月便要府试,有恩科的话我今年便能连过乡试(八月),明年二月进京赶考。”
玄国科考分童试、乡试、会试以及殿试,其中童试又有县试、府试、院试。
院试也是在八月,但要是府试能拿府案首(也就是保送),那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去参加乡试。
别看时间很赶,实际上根本没人这样干。
普通人考个秀才功名就是祖坟冒烟,再往上考不得备考好几年,到举人之后又是许多年。
桃花没有这样的烦恼,不说次次勇夺案首,毕竟第一得看主考官,可才华肯定是够的。
普通人的一生还不够她以往眯一觉的时间,那么久的沉淀加现在的努力奋进,这都考不上只能说不如卸甲归田,趁早入土。
至于不清楚的其他人……
“嗯…”
席氿寒作为深知里面弯绕的人,看了她一眼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他都觉得自己能考上,接触下来觉得不低于他水平的桃花能考上很出奇吗?
只是俗话说得好,不怕情敌不作妖,就怕景安耐得住性子细水长流。
他不觉得安心,反而更有危机感了!因为按照这样的安排,不到一月桃花就要带着景安景平离开。
景平要是不长记性,那么她就经常有和景安独处的时间。就算不提他,别人呢?谁会放过一个炙手可热的才子。
尤其是样貌不俗,和那些苦熬到三四十才中举的老爷辈,朝哪个下手不用说吧?
“那”
“对了,我要是离开这府上就你能管事了,你要是愿意,管家权交予你如何?反正~嗯,有些事我们私底下都清楚的。”
桃花说的是昨天那一吻。
可席氿寒想到的是两人签署的契约,只觉得心口一滞,觉得喜欢的人真把自己当娘亲……
吃饱喝足,桃花的困乏又涌了上来,也就没察觉他的异样。
“好,好。”
这叫什么事啊!?
对自己感情感到棘手的席氿寒无奈应下,太多不可言说的秘密,让他从一开始就只能一步步的退败。
呼吸声变得凝重,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内心不断地纠结起该如何对待,放弃——不可能。
从认清感情那一刻,他就注定不可能放弃。
“那你先休息好,过两天我让小环帮你。我好困,等我睡醒晚上和你一起用膳,正好我们谈谈……”
谈谈私人感情顺便,再深入交流一番?
桃花想起那一触即离的吻,只觉得一身欲望都被勾起来,对自己的爱人要什么抵抗力,放肆才是尊重!
她浅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深邃的眼眸更加柔情似水,越发动人。
可惜被席氿寒权当做错觉,他点点头,心里却拨弄着与她截然相反的算盘,只觉得思路越发清晰。
既不后退,那便勇往直前。
——
当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桃花难得做了场梦,梦里,他说等他处理完仙界这次的事情,就和自己隐居。
她开心的布置自己的地盘,还想着也不知光他迁就自己,以后会多陪他在三界走走。
可幻想随着李钰的到来彻底破碎,小仙尊死了。
死的一干二净,灰飞烟灭,了无音讯。
“仙尊是为了天下苍生啊,大人。”
随着这句话逐渐远去,睡梦里的桃花睁开眼睛,心里是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她朝着窗户看过去,黄昏时分的余晖映进来一些,并不强烈。就像她一开始得知死讯,找回他的心一样不强烈。
“小云。”
门外,听到动静的小云很快来到里屋,桃花和席氿寒约定时她在场,自然知道最先说什么。
“少爷,现在让人去通知夫人?”
桃花起身舆洗,期间摆了摆手,内心空落落的感觉有些不适,刚起床,所以声音微哑的开口。
“我直接过去吧。”
东厢。
夕阳西下,席氿寒让人架了副梯子,在屋顶上看落日余晖。
风轻轻吹拂,他的内心也格外平静,今日的夕阳一片霓虹,橙红色的云彩美得惊心动魄,映在眼里却不入心。
“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席氿寒低低的呢喃声,随着桃花的到来响起,他的目光追随着她,面容冷静平淡,唇边却露出一抹清浅的笑。
反正,他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