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跑屋顶上去了。”
桃花嘴上说着,行动更快,看见梯子就往上爬。
屋顶上席氿寒本来想站起来朝她坐过去,又被她喊着待在原地,于是乖乖的没有动弹。
瞧着两人双向奔赴,采梦拽住要跟着桃花爬梯子的小云。
“我们在这等着吧,万一少爷跟夫人是要说悄悄话呢?”
能有什么悄悄话?
虽然一无所知,但是小云听劝。见桃花对她的跟不跟完全没想法,斟酌一番就留了下来。
那就不上去,一会给少爷下来帮忙扶梯子。
屋顶。
桃花坐在他旁边,总算觉得舒服一些。她上来不是看夕阳是看他的,因此对一边的风景视若无睹。
她看过去,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我梦见你了。”
桃花开口便是有些暧昧的话,这次席氿寒没有别开目光,被霞光映的梦幻的眸子微微颤动,不太自在的回应。
“是吗?我刚才也在想你。”
桃花定定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回复。
“可我梦见你为了别人,不要我了。”
天下苍生。
怎么不是别人呢?
桃花自认不是豁达的人,尤其是对心爱之人的占有欲很高,当初才会在撩拨他之后,又在他有心思时急流勇退。
她在禁地扎根,不愿入世,又因为他入世。他心中挂怀天下苍生,桃花就听一次玩他一次。
两人刚确定关系那会尚可,可随着时间越长,桃花越发明显,渐渐的他大概也琢磨出问题来,这才和她隐世的吧?
“怎么会?”
席氿寒倍感冤枉,可旋即一想两人现在的身份,估摸她梦里那个怕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
这道身份到底是成为了阻碍,感情越深到时候身份败露越严重,思及此,他觉得接下来半月还是两人不见的好。
“梦都是反的,我可是你继母,怎么会不要你呢?”
不知道两个人在鸡同鸭讲的桃花细品一番,不是,亲都亲了,你还说你说我继母??
桃花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不对劲。
“这会她们又听不见我们说话,就不用那么生分了吧?”
这还生分?
席氿寒困惑,不解,眼里满是迷茫。
“那天的事情你都忘了?”
声调逐渐提高。
“哪天?”
如果是说昨天晚上席氿寒还能反应过来,但语言的魅力就是那么强大,那天的范围性太广了。
直叫人一头雾水。
“你猜。”
本来忆往昔的桃花就心里不爽,见他没记住自己干了什么好事,顿时有点小情绪,还轻哼一声。
“你慢慢想,要是等我提醒你的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让他!天天!下不来床!!
桃花放完狠话,太阳也差不多彻底下山,趁着天色还不算昏暗,拉着人赶紧下去吃饭。
奈何没有错过她眼里危险的席氿寒,想半天也没能明白,最后只能作罢,先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后天我想回去家里看看。”
想起自己的计划,他有点心虚。
“想回就回,离家也不久了,是该回去看看。需要我和你一起回去吗?”
“不用!”
?
回答的太快,桃花夹菜的动作都顿了下,她看过去,就见他忙不迭的解释。
“你马上就要去府试,好好准备才是重中之重。”
“行吧。”
这理由还算合理。
……
岁月如梭,两日不过弹指一挥间。
桃花想着这趟回来也差不多该想起来,没想起来那就亲到他想起来。没想到得到人要在家宿一晚的消息。
好,她等。
结果等到人都没了。
——这是想不起来直接跑路了吗?
姜府门口。
桃花看着九分相似的人,面无表情。
以至于席氿霜有些顶不住,想到哥哥说的为人亲和,很好相处,愣是没对上号。也就好看这俩字是真的。
呼~冷静,不会露馅的。
“木木。”
她浅笑出声,殊不知这样的区别反而更大。
席氿寒的笑是淡淡的,唇边微微扬起的弧度,清冷的眉眼微垂,不仔细看都瞧不出来。
而席氿霜虽然很像,笑起来却明艳许多,就像是人们口中气质,那是外貌无法给予的。
“继母。”
桃花收了收心,好歹也是未来小姑子,拆穿没好处,至于他么,他今天最好晚上盖紧被子。
她笑得意味不明。
“咳,备考要紧,怎么还出来迎接呢~我自己回去便是。”
席氿霜清咳一声,两手空空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人还让哥哥带好些东西回去,但他们那又没什么好东西。
与其献丑不如不拿。
“日日温习不曾懈怠,就这一会的功夫,哪有接你重要。”
两人客套着进了府,后面跟着的几人不明所以,尤其是采梦,作为知情人士,哪能看不出二人氛围的变化?
只不过这也轮不到她说什么。
正值饭点。
席氿霜看着一桌菜,除了感慨丰盛之外还有些…感慨?怎么挺多都是哥哥爱吃的。
“这次回去家里人可有说些什么?”
谈起闲话家常,桃花开始旁敲侧击的问信息。
“也没讲什么,就是让我跟你好好相处,还有多谢您的照顾,要不然我爹也不会好那么快。”
在氿霜心里,桃花就是大恩人啊!
帮治病还给钱,要他们做的事却一文不值。在姜府里当主母还想给掌家权,图什么呢?
他们什么都没,能让人图什么。
不过。
“你真让我掌家?小环不是做的很好吗?”
她有些疑惑。
“嗯,你掌家,我让小环去谈生意去。”
实在是能用的人较少,只好委屈小环一个人掰成几块用,不过多学点总归没坏处,她将来走仕途,是不能从商的。
之后做大做强,里面怎么也有小环的一部分,要嫁人就当嫁妆,不嫁人就当养老钱。
“女子……从商?”
席氿霜不可置信,但更多的还是兴奋与激动,自打她用兄长的身份生活一段时间后,实在太过清楚那些男人是如何看待女人的。
女子如同笼中鸟,亦是井底之蛙。
没有自由,也看不到外面的天空多么广阔,人人都说她们只需要相夫教子,在家享清福。
看似被宠爱的一生,精致的就像囚笼。
“所以,女人也是可以抛头露面,在外做事,拥有权利的,对吗?”
这其实很正常的,对吗?
席氿霜很希望桃花能这样告诉自己,这样就不会因为这些时日的接触,对外面的世界感到荒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