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错了,不管您在与不在,王府都轮不到您做主。管家,下去准备。”
“是!”管家不再停留,快步离去。
王府谁当家,他还是看的明白了,王爷健在,王爷做主,王爷仙逝,那也是世子做主。
啪—
王妃一个巴掌,狠狠打在韦征脸颊,“逆子,一百万两,你知道府上现在拢共就剩下多少银子吗?都给林小鱼那贱人了,以后我们王府靠什么过活?”
“所以,就要对父亲见死不救是吗?”
韦征双眼赤红,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看见如此丑陋的一面。纵是父母不爱他,但是父母是彼此相爱的,他甚至相信,父母会愿意为彼此付出生命而护住对方。
如今一看,似乎多年的求而不得,顷刻间,释然了。
不是他救不得,而是,他们身上本就没有他所求之情、之爱。
王妃有些心虚,她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床上的韦正安。可是,她有什么错?一百万两,换一个月的寿命?加她一世清苦?
凭什么?
她不甘!
正当她开口之际,韦征的声音也冰冷的传来:“母亲如果安守本分,儿子愿意孝敬您到老,如果母亲执迷不悟,我便做个不孝子,代父休妻!”
王妃不可置信的看着韦征,在看看垂垂老矣的韦正安、以及在一旁似乎事不关己的戚震天,她颓然了。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错了。
没了韦正安这个夫君,她这个王妃便名存实亡。一种叫做悔恨的东西,瞬间将她吞噬,只是没人在理会她了。
韦征抱起床上的韦正安就往外走,戚震天紧跟身后。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他们都没有在看她一眼。
戚震天骑着马,先一步回到千岁府,通知林小鱼。韦征等人到的时候,一个简易的病房,就准备好了。
“大师兄留下帮忙,其他人在外面守着,在这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不管是我,还是王爷,都将遭到反噬。”林小鱼看向戚震天,他会意,给了林小鱼一个安心的眼神。
“管家大叔,圣主大人呢?”
管家不明白林小鱼为什么会突然找圣主,但还是恭敬的答道:“这个时辰,圣主大人一般在书房。”
“你去请他过来,让他坐在屋外等着,对他有好处。你就这么跟他说,至于他来不来,随他。”
管家一愣,对圣主有好处?
见过了林小鱼出神入化的医术,他不敢有所怀疑,抬脚便往书房赶去。
“戚震天,麻烦你了!”
“嗯!”
林小鱼关上房门,对着韦正安笑道:“大师兄,不用紧张。王爷如今毒素已经扩散到全身,所以,过程会比较长。我一个人撑不下来,所以必须得大师兄帮忙。”
“可是,我不会......”
“大师兄,你会!我们开始吧!”
“好!”
“从脚开始,我怎么下针,大师兄跟着就是。我左你右!”
“好!”
.........
书房内,听完管家的回话,圣主嘴角浮起笑意。
“对我有好处?这小丫头倒是有趣。”她在屋内治病,他坐在屋外帮她护法,还美其名曰对他有好处?这小丫头片子,是拿他当冤大头啊。
“圣主,我觉得林大夫不像是开玩笑。”管家瑟缩着脖子,他也不知道咋地了,就是下意识的想为林小鱼辩解两句。
圣主有些讶异的看着管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连府上几十年管家的心,这么短的时间就被林小鱼给收走了,这小丫头能耐倒是不小。
“行,那我就捡好处去!”
“啊?”
“怎么?不是你说的,小丫头不像开玩笑吗?”
“是,是!”
一个时辰后。
圣主依然坐在靠椅上,巍然不动,但是眉眼间已经染上了些许不耐。
只是,另一边,戚震天就显得急促不安多了。
只有他知道,时间越长,对于林小鱼的消耗越大。他脑海中甚至开始不自觉浮现,当初在梦想家园中,林小鱼七窍流血的画面。
他便再也坐不住了,他开始烦躁的走来走去。
“坐回去!”
圣主威严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戚震天理智回归。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林小鱼的。
“小丫头跟你注定不是一路人,该放不放,回头伤人伤己。”
“我....”
不甘心吗?
是他一步步将她推开的,他有什么资格不甘心?
“这副扭捏样,真丑!”
戚震天瞬间偃旗息鼓,再次将注意力放到屋内。
此时的屋内,床上的韦正安,浑身上下都插满了金针。左右手腕悬挂在床沿上空,黑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往下坠。
每一次坠地,都能听到呲呲的腐蚀声。地上的石板,已经腐蚀出了两个小坑。
渐渐的,血液的颜色开始由黑变淡,直至出现血色,虽然不多,但是终于能辨认出这是血液了。
“大师兄,差不多了,再放,王爷会受不了。”
此时,不管是林小鱼,还是韦征,两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了。深秋季节,汗水居然打湿了两人的衣裳。
此时,床上的韦正安明显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终于发现,林小鱼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他血液沾地时的腐蚀声,声声入心入耳。
他暗笑自己的愚蠢,扮演久了宠妻的王爷,对王妃的话,他下意识的都信。甚至傀儡蛊前身是黑煞都忘记了。
此时,看到脸色发白的两人,才知道,一百万两,并没有多收。对于将死之人,别说是一个月,即是一天,那都是价值万金。
“大师兄,接下来的这一针很关键,王爷能活多久,就看这一针。不过,这一针时间比较久,而且,我不能被打扰。”
“小师妹,你放心,我守着。”
“王爷,我知道你现在清醒着,一会儿你会很痛,但是请你忍着,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林大夫,来吧!我撑得住!”
听着林小鱼的意思,也许他可以活的更久一些。既如此,还有什么痛,是不能忍的?
林小鱼点点头。
如今在施展金针鸣凤,她可以手到擒来。只是,韦正安毒素已经遍布全身,有些费时费时。
小手一翻,一根细长的金针出现她指间。抬手,便插进了韦正安的头顶,随即,她闭上双眼。心神之力顺着指尖,源源不断通过金针流入韦正安的体内,驱逐着他内体残毒,不住往双腕驱赶。
指尖轻轻捻动、深深浅浅、浅浅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