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感知脉搏的跳动,微乎其微,像是血脉都被寒冰冻结。
据李莫愁所说,中了冰魄银针,是会在一瞬间冻结成冰,毒素在全身蔓延,最后在剧烈的疼痛中,变成破碎的冰块。
而现在,金姚能够感知到疼痛,尤其是在人触碰到他的时候,更是难忍。
脉搏也是微弱,也许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彻底的变成一个装饰物。
拿出一把匕首,“自己按住手,我要取血。”
新来的那些药人,是时候发挥他们的作用了。
冰冷的匕首贴在手臂上,金姚的手已经冻得像是冰,但还能感受到这凌厉的压迫感。
宫远徵在放血的时候,嘴角居然还带着笑,是在沉迷,还是玩味?
金姚看不懂,只觉得像是被一条蟒蛇盯上了,对方已经发起进攻,但是他却不能反抗。
因为一旦反抗,这蟒蛇身后的魔女,就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冻僵了的手臂,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活了这么多年,当年也算是跟着宫鸿羽走南闯北,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功法。
比雪宫的葬雪心经,还要来的奇幻莫测,实在是让人毫无头绪。
在接招的时候,完全是手足无措。
好像面对着迎面而来的银针,接招的结果就只有负伤,唯一的对抗方式,好像就只有躲避。
手臂被冻僵,隔开皮肉就像是隔开皮革,人体原本柔韧的皮肤,都变的坚硬。
血液的流速变得极其的缓慢,像是初冬即将结冰的河流,在表面已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但是在更深处的内里还有着暗流涌动。
看着这样的血液,宫远徵很想摘下手套,用自己的手来触碰。
李莫愁的警告仿佛在耳边环绕,宫远徵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条手臂,能不能治得好,那就看天命了。”
取了满满两个小壶的血,宫远徵在离开之前,还不忘给了金姚留下他的诊断结果。
李莫愁练完剑,就在房间里面练起了怎么扎辫子。
怎样扎的快,还要扎的好看。
每天看到宫远徵头上的小辫子,李莫愁都很想揉一揉,试了一次,根本不会乱。
不愧是有着十几年辫发经验的少年,技术就是好。
古时候有丈夫为妻子描眉,未来有李莫愁为宫远徵扎辫子。
扎辫子这件事,李莫愁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悄悄进行的。
她连自己的头发,也只会梳一些简单的发型,就算是扎辫子,也都是大辫子。
在古墓派的时候,有一次趁着宫远徵还在睡觉,李莫愁偷偷得到给宫远徵扎头发,但是辫了一个,她就放弃了。
可能是手比较笨,手里面编不出那么密实的小辫子。
那天试了一次之后,李莫愁心虚了很久。
辫又辫不好,拆开就变成了一团乱麻,宫远徵最爱漂亮了,要是醒来看到自己的小辫子一团乱,估计就崩溃了。
一不做二不休,李莫愁直接拿剪刀,把那一缕杂乱的头发给剪掉了。
可是宫远徵是什么人,每天都要给自己梳小辫子,穿小铃铛的人,一下子就发现自己少了一缕头发。
“不是我干的!”李莫愁两眼飘忽,不打自招。
“李莫愁——”宫远徵得到语气略带威胁,“为什么要剪我的头发?”
好像李莫愁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宫远徵就要扑过来让李莫愁给头发“偿命”一样。
头脑风暴,紧急思考!
“我听说,有情人想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用各自的头发变成一个同心结,就会有月老保佑。”
李莫愁还特地加重了“长长久久”这四个字,果然,宫远徵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和缓。
他喜欢和莫愁长长久久。
莫愁想要和他长长久久,若不是他的追问,还不好意思和他说,还真是……
好害羞啊!
李莫愁就看到,宫远徵在心里面不知道想了什么,自己把自己哄得开心了。
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莫愁姐姐,我们一起编这个同心结吧。”
李莫愁汗颜,眼睛不自觉的瞥向自己乌黑的长发,早知道刚刚就不要说需要两个人的头发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头来还是坑了自己啊!
自作自受,自食恶果,李莫愁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把剪刀交到了宫远徵的手上。
“你来剪,这样我们就都有参与编制同心结的全过程了。”
“嗯,你一个,我一个,一定要一直佩戴在身上!”
同心结还没有出来,宫远徵就开始畅想。
到现在,那个同心结还被放在香囊里面,李莫愁一个,宫远徵一个。
甚至隔几天,宫远徵就会检查一下,自己的有没有丢,李莫愁的有没有丢。
“天天看宫远徵编辫子,也没有多难,怎么到我手上,这头发就变得这样不听话呢?”
李莫愁一边嘟嘟喃喃,一边手上的动作不停。
其实她在小时候,也有过一个娃娃,还是师父亲手做的。
那时候,师父和她的母亲,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在后来,小龙女来到了古墓,李莫愁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那个娃娃,装扮玉雪可爱的小龙女,不是更有意思吗?
可以说,李莫愁现在梳头发的手艺,都是在那时候锻炼出来的。
钢子看的眼睛疼,【莫愁,有时候,其实可以不要勉强的。】
“你可不要唱衰,我现在不是编的很好吗?”
李莫愁自己欣赏着自己手中的杰作,很不错啊!
辫子是辫子的,一点都不乱。
【你开心就好……】钢子都想去空间,给李莫愁找一个技能了,不管练了几次,手里面的东西还是没有多大的差别。
“你别看我现在弄得不好,但似乎这编头发,就和刺绣一样,我现在荷包不是绣的很好吗?”
熟能生巧,就和习武一样,没道理她李莫愁能把冰魄银针和赤练神掌使的炉火纯青,却搞不定小小的编头发。
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李莫愁支起耳朵,一听就知道,是宫远徵回来了。
不紧不乱的将头发和铃铛收起来,再从柜子里面拿出一本子心经,装模作样的分析了起来。
宫远徵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李莫愁专心致志的在研读心经,看上去认真的很。
“你回来了啊?”李莫愁像是刚刚发现宫远徵一样,抬起头放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