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到处给他处理烂摊子,俨然是学校里的问题学生。
而且之前宋锦城比宋麦大两岁,原本两人不在同一年级的,也不会在同一年参加高考。
但宋锦城上学晚了一年,再加上前一年高考前他又因为打架打断了腿住了院,说什么也不去高考,还闹着要重新读一年高三。
宋父宋母对这个儿子是抱着很高期许的,一心盼望着他能出人头地为宋家争光。
所以也劝了很多次让他坚持去高考,但宋锦城铁了心地不去,甚至老两口一提起这件事他便大吵大闹。
说是腿都断了还考什么,考也考不好。
老两口心疼儿子,觉得他受了伤心情不好,所以也就同意了,去学校里求了年级主任,好说歹说学校才同意他再读一年。
而且为此,宋家还花了五万块钱找关系。
可复读一年的宋锦城并没有因此而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明明是高三的学生,每天不是打架就是逃课出去上网。
与宋麦在学校名列前茅不同,他的成绩从来都是垫底的。
而每次宋麦考得好,而他考得一塌糊涂时,学校老师免不了要拿他们兄妹做比较。
每次老师苦口婆心地劝他要向妹妹学习时,他表面上应承,其实私底下都会对宋麦大发雷霆,甚至阴阳怪气地说宋麦心机。
宋麦不想搭理他,并不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全家的爱都给了他,他吃得好穿得好,要钱父母从来都是二话不说就给他,并且每次都是他要钱,父母给的都会只多不少。
就这样他竟还不愿好好学习。
宋家就是个普通的工薪家庭,宋父是个会计,在一家大型的机械制造厂里上班,而宋母也不过是个纺织女工。
家庭条件并不怎么样,可宋父宋母从未亏待过他,给他的都是最好,他却还不满意。
宋麦打了一个暑假的工,一天也没有休息过。
而且附近的电子厂是计件工资,做得多就赚得多,做得少就赚得少。
为了多赚点钱,宋麦几乎整天都在工作,晚上吃完饭后还要加班到半夜,连工厂的老板都看不下去,多次劝她注意休息别太拼命,毕竟钱是赚不完的。
宋麦只是笑笑,但仍然没有休息一下。
熬了一个暑假,她终于赚够了八千块钱,终于算是把学费凑上了。
可宋母和宋父却问她要她辛苦打工的工资,宋麦不愿意,并告诉他们这是她靠自己赚的学费。
宋母大发雷霆,见拿不到钱后将她赶出去,说是让她以后都不要踏进家门一步。
再后来入学后她得知了可以办理助学贷款,她学费的压力才减轻一些,只是除了上课之外仍在忙着兼职,靠着同时打几份工来赚生活费。
而在此期间学业她也没有耽误,大学的四年里她几乎每天都在拼命地活着。
她很少回家,基本上没怎么回去过。
一来是省路费,二来则是在学校附近打工的工资高些,兼职也多些,至于第三点则是她确实不想回去。
那个家回去了甚至不如不回去,既然没有人拿她当家人,那又怎么能算是她的家呢?
而这一切宋麦都好像是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似的,那些辛苦,那些痛都再次上演了一遍,让她痛不欲生。
她觉得身体好重,头脑也昏沉,她有种熬了二十几年终于等到这一天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这个世界的感觉。
“就这样吧,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的呢?反正也无人在意,继续活下去经历的也只是苦痛,反正生下来便是多余的那个,现在睡过去没有丝毫痛苦,悄然离开不是很好吗?”
她的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劝她,而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宋麦的意识越来越薄弱。
楚行和她说了会儿话,宋麦依然没有反应。
“楚先生,探视时间到了。”
护士的声音响起,男人缓缓起身。
“我明日再来看你。”
江暨白在门口等他:“怎么样?”
男人摇了摇头。
江暨白无声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我再想想办法,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楚行回到病房,连续几天的不吃不喝让他也瘦了一圈。
他拿出那只给宋麦买的手机,几天没充电手机已经关机了,他找出充电器来充上电,手机一开机无数未接来电便弹了出来。
有宋母的,也有宋麦嫂子的,不过最多的还是林冉的。
他点开微信,林冉给天打了许多微信电话,消息多达99+。
楚行随手点开一条语音,手机里立即传出林冉着急的不得了的声音。
“麦子,你怎么一直联系不上,电话关机消息也不回,我看到新闻说紫城那边发生了枪击案,你到底怎么样了?看到消息立即给我回个电话,我真的快急死了。”
楚行刚编辑了一行字想和她说明情况,并想要委托她替宋麦请个假,林冉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他按下接听键,林冉如连环炮般的声音一股脑涌出来。
“老天爷,你终于接电话了,你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你到底去哪了?是发生什么意外了,还是跟你老公吵架了?怎么能关机这么多天?你不知道我看到新闻上说的枪击案中弹的人也姓宋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
直到这个电话打通,林冉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她跟宋麦既是好朋友又是同事,她很了解宋麦的家庭情况和处境。
正因如此,她知道如果宋麦发生点什么意外,宋麦的家人是不会关心她的,更不会去找她,所以她才更急了,毕竟除了她和宋麦那个老公,世界上没有其他再关心宋麦的人了。
她有心想给楚行打电话问问情况,奈何发现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男人听着林冉说了半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才出声打断了她:
“我是楚行。”
林冉的声音戛然而止,语气也跟着沉了几分。
“怎么是你接电话?宋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