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成志全驾着辆黑色的越野车来了。他鸣了几声
喇叭,并没有下车。这家伙今天穿了件花里胡哨的衬衣,戴了副奇大的墨镜,跟个花花公子似的。很难跟昨晚的形象联系起来。
“
蔚渴有点意外的看看我又看看那辆脏兮兮看不出样子的越野车,再看看连脸都看不到的成志全,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车。洋洋却跟着我,大大咧咧的上了车,随后叫蔚渴也上车。蔚渴迟疑了一会,还是上来了
成志全却没有多问怎么会多出两个人来,只是叮嘱我们坐好,带好安全带。洋洋难得的没有多话,老实的坐着。蔚渴紧挨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微蹙着眉,脸上表情复杂。
成志全发动车子,一路向玉竹进发。这才感受到这辆脏兮兮的车子的好处,轻快,平稳,且噪音很小。洋洋是个车迷,随口问道:
“成大哥,这车开了几年了?得不少钱吧?”
“有五六年了,不知道价钱。听说有点贵,是我小叔叔给我的。他出国了,用不上了。”成志全回答道。我不懂车子,也看不出车的好坏贵贱。只能听他们闲聊。表弟仔细看了看车里的配置,有点羡慕地说:“你叔叔好大方,这么贵重的车都留给你了,看来很疼你呢。”
成志全今天很亲民,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心情很好的样子。听了表弟的话,他也不生气,说:“我叔叔很多,有钱又大方的只有这一个。他不回来了,自然不可能把这车带去,也不能等着卖了再走,就送给我了。”
蔚渴眼睛闪了闪,疑惑不解的看看成志全,对成志全的话并不太相信。其实换哪个人都是有点怀疑的,一个小县城的小丨警丨察,居然有这么好的座驾,且还是别人送的,也不太爱惜,脏得都看不出颜色了也不洗洗,一副白捡不花钱随便用的样子。典型的纨绔子弟做派。难道这家伙来自资本雄厚的大家族,只是过于低调,我们没看出来罢了?
蔚渴大概看不惯他那副贵不贵,贱不贱的样子,不时斜睨他一眼,满满的都是质疑。我从心底里感到好笑,又不方便表现出来,一路上只能憋着,忍得很辛苦。
“快到中午了,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成志全把车停放到一个农家小院边上,问我们。下了车才发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居然还有好几家农家饭馆,稀稀疏疏的停着几辆车,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成志全问我们到哪家吃饭,一边介绍说这里接近高速路口,所以还比较热闹。
我们选了一个看上去干净点的饭馆,随便吃了点,又上路了。果然出去不远就进了高速路,可以直接到玉竹镇。
“还有多远?”我问道。
“到了玉竹镇还有两个小时,你们可以睡睡觉。到了老村还要走一个小时山路。不大好走,需要体力。”成志全说。
我有点吃惊,敢情玉竹村真的很偏僻,居然要那么久才能到。“为啥到了老村还要走一个多小时啊?”洋洋不解的问。“老村分两部分,一部分近点,其实是最近几十年建起来的。一边建一边又在搬,最后比真正的老村还荒凉了。原来那个老村还有二十多家有人呢。加上现在搞旅游开发,不少游客去老村游玩,有几家又搬回去开了旅馆,小商店啥的。不过为了不破坏老村的环境,都是在村子边上建的。”成志全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我们仔细的听着,不敢乱插言,怕他不高兴不说了。
“到了倾评薪村,大家可以先找住处,免得回来没地方住。”成志全叮嘱道。我们都愣了,搞不懂他说得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老村也有旅馆嘛?”蔚渴嘀咕道。成志全并不生气她的口气不好,依然耐性十足的解释道:“山上条件差不少还贵,主要是有时不太安静,不适合好奇心太重的人过夜。”
我们听得更加迷惑了。但对于他最后一句话,我还是赞同的。有时过于好奇的人,容易闯祸。不过,不用他说,我也不会在山上过夜的,我可没那个胆子。蔚渴也不说话了,默默的看着窗外,不知道想到哪去了。洋洋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瞥了我一眼,也许见我一脸严肃的样子,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成志全似乎来了兴致,不疾不徐的说:“其实我小时候也在玉竹待过呢。”我诧异的看着他的的侧脸,这个角度看他,没有墨镜挡着,很帅气有型的。他不像开玩笑,反
而还很认真。我忍不住问道:“你在玉竹待了几年?”
“大概三四岁时,我老爸工作忙,一放假就把我丢回我姑姑家,她嫁在玉竹老村,一去我家就说城里太吵,空气不好,没人情味……我从小就想当丨警丨察,天天跟大院的同伴们玩打仗,抓小偷的游戏,弄得身上都是伤,我妈就拼命给我洗脑,想让我打消那个念头。这也是他们把我丢乡下去的原因。想让那个安静美丽的地方改改我的顽劣性子,只是好像效果不太好。”成志全说着,嘴边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没想到你还是走了这条路。看来你也很执着呢。”蔚渴忍不住笑了,她本来对成志全一直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现在听他说这些事,态度改变不少。成志全自己也笑了:“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在玉竹老村,由于没多少同龄孩子跟我玩,姑姑又看得紧,我真的安静了不少。后来回城里上学,连我的幼儿园老师都说我变得斯文了好多呢。”
“在村里还有熟人吗?比如童年时的伙伴?”洋洋好奇的问道。其实这才是我想问的话。
“没有了。我那时能玩的只有姑姑家附近的几个邻居孩子。可惜一个搬走了,一家不知道为啥不理我了。”成志全有点黯然的说。关于童年的事,很多人还是很介意的。“搬走那家,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两个大人连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大概是玉竹村最大的悬案了。”成志全回忆着往事,开车速度也慢了不少。我没有提醒他快点,反正今天也不打算进山了,只要到镇上找到住处就行了。明早早点进山就是。他开得很平稳,并没有因为说话受太多影响。山路也很平缓,看来为了开发这里,当地政府还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我回来过几次,都没啥线索。”成志全无奈地说。“后来另一家邻居不让他家孩子跟我玩了,说我不是个吉祥的人,谁跟我玩谁倒霉。我姑姑还跟他们吵了几次,都不来往了。”
“这家人真缺德,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孩子呢?”蔚渴生气的说道。“后来怎么样,那家人找到了吗?”
“你真是问得多余,成大哥不是说了吗,那家人失踪了。”洋洋点点蔚渴的头,嘲笑她的粗心。
我陷入一种莫名的哀伤之中,替那家莫名失踪的人难过。洋洋察觉到我的变化,不由担心的看着我:“姐,你怎么了?”
“哦,没事,我在想一些事情,不要紧。”我歉意的向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