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桓主动靠近了一些，将二人原本就狭窄的距离再次拉近，清冽的气息顿时便铺天盖地的席面而来。
    湿热的唇缓慢地在唇缝处轻扫，像是在描摹世间最美妙的珍宝。
    裴敬瞳孔微张，她没说完奖励是这个哇！
    感受着他的气息，太过热烈，她感觉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裴敬试图推开桓，有些呼吸不过来。
    顾桓反而附身更近了几分，裴敬彻底顶不住了，细碎的呜咽声溢出，不断地冲击着顾桓隐忍着的情绪。
    裴敬想骂娘，她被顾桓吻的手脚发软，浑身都软绵绵的，在起身俯身桎梏亲吻后完全没有力气抵抗。
    在“重见天日”后，最先进入视线的，便是顾桓的眼眸。
    昏暗摇摆的烛光中，此时顾桓的眼中的情绪本应该看不清晰，但不知为何，裴敬却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只是一眼，她却直接就看入了神。
    那双眸子中的情绪很多，很深，就像一个黑暗的漩涡，打算将面前的一切都给席卷进去。
    爱意与欲望交织，彼此依附，彼此成长。
    里面也有裴敬看不懂的，那是黑沉沉一片，在跟理智纠缠着，但似乎即将分出胜负了。
    这样一双幽深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人影，也只有一个人影。
    倒影中，裴敬看见了自己，满脸绯色，眼尾与唇都是极致的艳，就像一朵被染上颜色的花。
    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这次依旧落在耳廓边，温柔如水，“以后我只收这种奖励。”
    裴敬沉默了一瞬，她垂着眼睫，咬着唇，偏头躲过了顾桓的再次靠近。
    刚才近在咫尺的脸庞，靠在肩膀，打在耳廓边的呼吸炽热，几乎能灼烧掉她一切理智。
    在裴敬撤开后，顾桓也顿住了。
    他缓了一会，才将眼中的情绪尽数收敛，隐藏，重新埋到最深处的地方。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裴敬唇角，一触即分，这次裴敬没有躲，“是我太心急了，抱歉。”
    顾桓十足珍惜地又吻了一下，这才起身。
    看着裴敬染了情绪的脸庞，眼角泛着红，格外的娇媚，未施粉黛的脸颊带着粉意，原本浅粉的唇瓣此刻也格外嫣红。
    顾桓喉结动了动，掩去眸中欲色，面色也红了起来，“是，是不是吓到你了？”
    顾桓靠近裴敬就忍不住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属于自己了，那一刻不是理智所主宰自己。
    她可真是个撩人不自知的妖精。
    裴敬点头，又摇头。
    俩人既然确定了关系，这些她知道不可避免的，他也不会太过越举，至多牵手，接吻，她只是被他炙热的情绪吓到了。
    并不是其他，顾桓真对自己喜欢成了这样？她看不出来，还是之前从未留意过？
    “你……你何时喜欢我的？”裴敬看向顾桓。
    “上次回答过你，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等我确定的时候发现你每次与白歆相处我都嫉妒的难受，恨不得提剑杀了他。”顾桓浅笑。
    “好在他守不住你，裴敬，我很好，你可以试试，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我之间，那根线由你主导，你不需要付出，等我向你走近即可。”顾桓伸手抚上裴敬因为拥吻发红的眼角。
    裴敬点头，这一刻的震撼并不小，这般的男子毫不保留向你展露自己的一片赤诚没有心动是假的。
    “好，你若不负我，我定不会负你。”裴敬深呼吸，许下自己承诺。
    顾桓眉眼弯弯，“好，你放心。”这一刻，他是实打实能清晰感受到裴敬的情绪，那种真心接受自己的情绪。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我先回房了。”得到回应，顾桓耳根发热，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
    一个特别的女子，她给予了自己回应，那种满足感和愉悦是他二十七年来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
    那种喜悦仿佛要把他淹没其中，他不舍清醒，恨不得沉溺其中永远不要醒过来。
    裴敬点了点头，亲自送他出了门，裴敬坐在房中缓了半晌这才去打水梳洗睡下。
    隔壁房中的顾桓因情绪太过兴奋，回味了许久这才歇下。
    次日一早。
    皇城司一行人难得齐聚，顾桓安排丛怀空和单明、洪想由蔡与亲自带人先去上清观。
    顾桓带着裴敬，锦春和唐圆刑场主刑，若非拿出朝廷的态度这宁州迟早要彻底腐烂下去，再想剜肉自救也非易事。
    行刑罪告头日夜间已张贴出去，顾桓等人赶到的时候，刑场围观百姓密密麻麻。
    饶是裴敬也被震撼到了，顾大人很镇定，也是，好似没什么事能让他情绪失控的。
    随着唐心源及爪牙被陆续押解出，百姓处传来骚动。
    一片红色撒下，不知何人带的头，底下百姓呼啦啦全跪了下去，高颂钦差大人为民除害，恩泽宁州。
    裴敬叹了口气，“百姓所求的也不过是家宅平安，生活顺遂。”
    顾桓扫视下方百姓，“是啊，我只不过杀了几个该杀的人，他们便是如此，百姓所求本就很小。”
    “大的是那些掌权者的欲望，欲望膨胀，底下百姓自然被剥削，一个朝代的灭亡的开始便是如此。”
    顾桓偷偷握了握裴敬的手，“你放心，终会走上正轨的，咱们在做的就是稳定国之根基。”
    裴敬点头，若是别人这么说，她不相信，但顾桓有这能力。
    他是圣人眼睛，手握皇城司，也算得上一人一下了，除了皇帝，他不需要听其他人，若他想改变不是没可能。
    顾家没有野心，顾桓只想做纯臣，这是从自己入皇城司跟着他查案相处下感受到的。
    若非如此，圣人多疑，也不会留裴敬至此，他有权，能让人很放心。
    “时辰不早了，换身衣裳，去上清观吧。”宁州来了时间不短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裴敬拽了拽从震撼场景中还没回神的唐圆，“嘴巴收收，咱们要去上清观了。”
    唐圆尴尬朝裴敬笑笑，这两个月来他学到了不少，皇城司其他几个百户大人对他也十分照顾，皇城司没有其他司衙的勾心斗角，熟悉后都非常好相处。
    他们提点了自己不少，出来一趟也见了大世面，回去跟其他三人能吹个三天三夜不带喘的。
    裴敬出来一趟也性格回春了不少，之前因为家里出事儿，整个人阴沉了不少，顾大人果然有先见之明。
    裴敬性子还是沉稳许多，但脸上笑意也开始带了几分暖意，好像之前那个小太阳裴敬又开始回来了。
    唐圆也替她高兴，当初他们四个也是因为裴敬挖掘这才走到前面，他们几个可感激她了，能力牛，又没架子。
    “大人，裴敬等等我。”唐圆捂住腰侧的刀赶紧追上并肩而行的俩人。
    裴敬回头，故意调侃，“快点，你这速度，等会儿咱们都赶不上上清观的午膳了。”
    “你想吃道观的午膳？”顾桓今日穿的宽袍钦差服，衣袍下的手偷偷牵起裴敬。
    裴敬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侧头瞪了一眼顾大人。
    顾桓无辜笑了笑。
    裴敬无奈，“嗯，听闻上清观素斋闻名，难得去了，正好试试。”
    “行，那就道观歇息一日，明日再回。”顾桓应下。
    回了趟府邸，换了寻常衣裳，三人又出发前往上清观。
    裴敬坐在马背，这些日子训练下来，已经可以自己骑马了，裴敬有些高兴。
    顾桓叹气，看向裴敬，“早知如此，便迟些学马多好。”以前共乘一骑时自己没有想法，现在互明心意了他期待同乘时她反而学会了骑马。
    明白顾桓是何意，裴敬瞪了他一眼，“别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