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桓抿着唇有些紧张的神色，裴敬回握顾桓的手，目光回视白歆，“他的没错，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白歆面色格外难看，看顾桓快压不住的嘴角，白歆心里不由咯噔，“你倒不必如此哄我。”
    “没有骗你。”裴敬觉得没有必要一遍遍去强调。
    “走，带你去买花饼。”顾桓起身，嘴角的笑意毫不隐藏。
    放下银票，牵起裴敬俩人出了春香楼。
    看向面如春风的顾桓，裴敬有些无语，“你是特意来炫耀的？”
    顾桓眉眼弯弯，“很明显吗？”
    “谁叫他不懂得珍惜的，就活该气死他。”顾桓紧了紧牵住的手，有些紧张，“你不会是不开心吧？”
    顾桓摇头，“不至于，就是没料到你能幼稚成这般。”
    顾桓正了正神色，“这不是幼稚，你值得最好的，他不珍惜，自然有人珍惜，就该气气他，你向着我，我很高兴。”
    裴敬看向顾桓耳根微红，把顾桓胸前衣襟往下拉过，掂脚轻吻了一下，一碰即离，“谢谢你。”
    顾桓懵了一瞬，嘴角笑意绽放开来，看向裴敬的眼神盛满了惊喜和愉悦。
    见裴敬面色微红，顾桓懂得适可而止，牵着裴敬买了花饼。
    “你为何喜欢花饼？”这是目前自己知道她实打实喜欢吃的。
    对于她喜欢的程度，难免产生了好奇。
    裴敬眸光敛了下来，“这是裴府出事那晚，阿娘特意给我做的，因为当时我还未清醒与她生气没有尝到的。”
    裴敬抬头看向顾桓，笑了笑，“你应该也听过吧，裴府嫡女，从小痴傻，除了爱看书，无人见过。”
    “我也是被阿父从尸堆里捡回去后这才清醒了过来，但失了记忆，初见花饼只是莫名喜欢，后面阿父与我同被绑架生死一线时便记起来了所有，自然也记得当日未能吃的花饼。”
    她是净慈寺记起来的一切，也是从那里回来后记忆逐渐回笼，裴敬是信任顾桓。
    但有些事情说的太细致没有必要，自己也确实是那时候才彻底记起当晚。
    顾桓紧了紧裴敬的手，有些心疼，“无事，我们会查清真相的。”
    裴敬点头，自己会查清真相的，此次来宁州她起码知晓了爹爹并非正常死亡，并不是乱民所杀。
    “赈灾银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去？”俩人既然发现了藏银地，自然回京得带走，那是爹爹用生命换下的。
    “不日待上清观善清入京了再动手，唐松信不难对付。”
    也是，上清观明显与宁州衙门纠缠不清，若都在反而多了双眼睛，上清观离开了，唐松信自顾不暇自然会松懈那处。
    “唐松信京中所依靠的是何人？”能做他的后盾，这种事儿都敢干定然不小，不然也没这么大的狗胆。
    顾桓也没想隐瞒裴敬，“暗卫查到与宁州接触的人是洛阳王手下的手。”
    “上清观的丹药最开始也是出自洛阳王之手，后由庐陵王上呈圣人，得了圣人喜欢这才有了宁州探查上清观一事。”
    顾桓牵着裴敬入了房，继续给她讲道，“洛阳王从小与庐陵王也是当时太子关系极好，虽说这些年表面不合，但洛阳王一直信赖的还是庐陵王。”
    “也就是说洛阳王其实是庐陵王党派？”裴敬有些惊讶。
    顾桓倒了杯茶递给裴敬，浅笑，“如今京城有三派，我给你分析一二。”
    “安东王也是先太子一党，庐陵王一党，洛阳王一党，圣人年纪大了，心生怀疑，加上之前庐陵王做太子时太过急切，总揽圣人权势，触碰逆麟加上营结边军试图掌握兵权这才被贬。”
    裴敬点头，这点倒是不意外，他已经是太子了，有了储君权势，皇帝尤在，有了权恨不得马上拿到兵，若权、兵在手，圣人不得不提前禅位。
    但圣人并没有提前退休的打算，那他会怎么做？自然是拿想动自己权势的人开刀。
    所以抓到太子越权后他直接褫夺了太子身份，被贬安东王。
    “不放回冯地是怕养兵直接反了对吧？”裴敬喝了口茶看向顾桓。
    顾桓浅笑，裴敬果然敏锐，稍加点拨便已看清大局。
    “对，安东王目前被圣人看重，看起来三方均衡势力。”
    “洛阳王其实是安东王的人，实打实算下来只是两方抗衡，圣人能不知？”裴敬皱眉，依照皇城司的眼线，圣人的心胸，能不知道她很怀疑。
    顾桓伸手捏了捏裴敬鼻子，“如何不知，就是因为知晓，圣人才想动手，咱们来宁州便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裴敬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顾桓没说就是有些东西自己知道了也没益处。
    裴敬揉了揉鼻子，瞪了一眼顾桓。
    难得看到裴敬女儿姿态，顾桓浅笑，“长公主刘檀也是安东王一拨的人，你阿父的死跟安东王和长公主有关，至于为何必须死目前还未查到，不着急，咱们有时间。”
    几句话结合自己查到的，裴敬忍不住还是想骂娘。
    也就是说，裴府乃至爹爹裴颂之的死皆是与前太子，庐陵王一党有关系。
    爹爹死后，他勾结边军被发现，褫夺了太子封号是不是都是有关的？
    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是裴府被灭，在那个世界的魂魄猝死才清醒过来。
    是阿父裴季从尸堆中把自己拖回去的，用了过风山死去的裴静的身份。
    那过风山当日又发生了什么事？让只是路过的母女二人命丧黄泉？
    依照自己目前情况，确实斗不上庐陵王，身份不对等，自己也没有实际证据证明裴府一事与庐陵王等人有关。
    当日爹爹宁州出事，同行出使宁州的还有驸马都尉徐榻。
    徐榻是白歆同父异母的兄弟，嫡出二房白欣想掌控白氏跟徐榻联手入仕，也就是说托整个白氏一族站队支持安东王一党。
    怪不得白氏一族不愿意，白午今逼迫白歆尽快接手白氏一族，他们是不愿意趟这浑水，但白欣拉着白氏与徐榻想拖整个白氏入局。
    毕竟白氏是百年大族，虽不如其他世家入仕，但光从宁州来看，白氏一族底蕴不小，若有白氏参与，起码钱财不愁了，养兵买马缺的就是钱财。
    裴敬感觉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一些。
    白氏家主白午今看不上自己便不足为奇了，一则自己在他眼中就是小小仵作之女，对白歆无半分助益，甚至还会成为他的软肋，争夺白氏掌权有了软肋就更好对付。
    所以白家主这才想用计借白欣和徐榻的手杀了自己，毕竟当时身份放出去，裴颂之的死跟他有关，自己若活着必定要斩草除根的，这就是为何当日绑架变成了直接灭口的原因。
    白家主虽不是凶手，但阿父的死和自己当日被绑架皆是由他推动起来的。
    顾桓浅笑，“没事，我们一起慢慢都追讨回来，让跳梁小丑再笑一笑又何妨。”
    “京中不是还有寿王吗？”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寿王或许就是那个渔人。
    顾桓笑意更甚，不愧是他喜欢的女子，京城诡向，他不过提点几句几乎洞查全局。
    若是男子，怕他日也不可限量，白歆不知道自己一时大意丢了何种宝贝。
    “没错，寿王多病，得圣人爱重，支持他的人也有。”
    裴敬笑了，果然如此。
    既然知晓敌人是谁了就不着急，慢慢玩，看鹿死谁手。
    “多谢阿桓，我明白了。”顾桓眉眼带笑。
    顾桓也笑，“那……不知阿芙想奖励我什么呢？”
    裴敬沉默，自己一没手艺，二不会女子会的，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勉强能做几个菜，这大半夜的也不合适。
    看裴敬思索，顾桓靠近，“既然阿芙想不出，那我便自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