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萧松晏将她放在床上,随后坐在一旁,手掀开她的裙摆,撩至膝盖上方。
有香囊垫着,加上跪罚时间不算长,那一圈瓷白的肌肤上微微泛红,并不明显。
萧松晏拿出瓷瓶,手指沾了药膏往她膝盖上抹去。
他动作很轻,像是对待珍宝一样,握惯了刀剑的手指只轻轻触碰着,不敢用太大力。
上完药后。
萧松晏将她的衣裙整理好,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我已下令,以后你不用再去向皇后请安,想赖床到什么时候都行。”
沈宁音神色颇有些复杂:“你为了我得罪皇后娘娘,值得吗?”
萧松晏握着她葱白柔软的手指,声音褪去了一贯的狠辣,变得清雅温和。
“你是我的太子妃,要是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护不住,我这个太子也没有当下去的必要了。”
“皇后素来伪善狠辣,往后她要是再刁难你,就派人来奉天殿寻我。”
经此一遭,沈宁音也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了一件事。
这宫里人人都戴着虚情假意的面具,能推心置腹的人少之又少。
她不过是仰仗着萧松晏的保护,才能安然无恙,否则今日在雍宫又何止是罚跪那么简单。
萧松晏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在想什么?”
沈宁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恨皇后?”
在提及皇后时,她没有忽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
对于当年宫中发生的那场大火,她也只是略有耳闻,了解得并不多。
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是如何死里逃生,沦落在外,成了相国府的义子,隐忍了这么多年才恢复身份。
这其中的心酸和痛楚,旁人无法感同身受。
她深知皇宫阴谋诡谲遍布,心里隐隐猜测,当年那件事会不会和皇后扯上关系,所以才会叫他生出这样的恨意。
萧松晏清冷凤眸情绪逐渐裂开,却在她面前很好地掩盖了下去。
“别瞎想。”
那张温润的脸庞散发着如玉光泽,神色平和地看着她:“她今日为难了你,我是有些厌恶她几分罢了。”
他的太子妃该是皎皎天上月。
那颗干净剔透的心永远不被皇宫的腌臜之事所污染,更不要瞧见他使得那些肮脏狠毒的手段。
“你只需安安心心待在宫里生活,一切有我。”
沈宁音似乎极少听见他在她面前自称孤,亦不知他将所有的良善和柔情全都给了她。
可即便萧松晏对她再好,她也无法劝说自己被关在深宫一辈子。
她贪恋那些自由无拘束的日子。
不愿被人时刻约束,更不愿活在这座令人窒息的牢笼里。
可命运好像总是喜欢和她开玩笑,逼着她一步步踏入波澜诡谲的宫廷,哪怕她没有主动招惹别人,暗处也时时刻刻架着充满杀意的箭弩。
她想要逃出宫的想法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反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萧松晏察觉到她的异样,仿佛能洞穿她心中所想。
他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神色晦暗难辨:“宫里到处都是我的人,若是你有危险,他们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所以今日之事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句话同样也是在告诉她。
不管她做什么都瞒不过他的耳目,也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沈宁音指尖不由攥紧。
就在这时,左蔺进来禀报道:“殿下,陛下传话过来,让您即刻去一趟奉天殿。”
萧松晏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先歇着,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陪你。”
“嗯。”
待萧松晏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一个脸生的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
“太子妃,殿下在湖心亭等您,说是给您准备了惊喜。”
沈宁音没见过眼前的宫女,心里难免存了警惕:“你是哪宫的宫女,我怎么没见过你?”
宫女并未惊慌,拿出一块玉佩,双手呈了上去。
“奴婢是万贵妃娘娘宫里的,太子妃未曾见过奴婢,所以才会对奴婢脸生。”
沈宁音目光落了过去。
那块玉佩她曾经见萧松晏戴过。
万贵妃乃是先皇后好友,曾经还在皇帝面前为太子求情。
在这些嫔妃中,萧松晏唯有对万贵妃有几分敬重,偶尔也会有些来往。
想到这,沈宁音逐渐打消了怀疑。
“走吧。”
然而,等她赶到湖心亭时,亭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夏荷面露疑惑:“太子妃,会不会是那宫女说错了地方?”
沈宁音思忖道:“再等等吧,待会要是没有人来,我们就回去。”
夏荷点头,扶着她上了台阶,寻到一处石凳坐下。
很快,身后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两人未曾察觉,直到夏荷被人从背后突然打晕。
沈宁音猛然回头,还来不及看清对方模样,腰间缠上一双紧实有力的手臂,将她重重扯入怀中。
一道熟悉的气息犹如密不透风的巨网包裹下来,令沈宁音的身体怔愣片刻。
她缓缓抬头,瞳孔里倒映着那张如雪山般清冷的面庞。
在傅砚舟意图倾身过来吻她的时候,沈宁音猛地回过神来,推开他:“你怎么会在这?”
他身为一个外臣,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
傅砚舟胳膊紧紧环住她柔软腰肢:“我已经将萧松晏的人引开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得知她被抓回京城后,他终于寻到机会进宫,还收买了一个宫女,将她从萧松晏身边引了出来。
傅砚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低头去吻她,仿佛要将这几日来隐忍克制的欲望全都倾泻出来。
他身材颀长清瘦,将她抱在怀里时,完全将她娇小的身影遮挡住。
“傅唔——”
沈宁音抗拒地挣扎起来。
后颈被他铁钳般的大手掌住,在这种姿势下,她脖子生出无法言喻的酸疼。
傅砚舟握住她的腰肢轻轻一提,将她放在石桌上。
随后,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再次吻了上去……
等到他终于肯放过她后,沈宁音浑身发软,差点从石桌上滑落下来。
傅砚舟手掌覆上她的背,薄唇贴着她雪白的耳垂。
沈宁音身体僵直,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声音颤抖道:“傅砚舟,我已经是萧松晏的太子妃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随着她的话落下,傅砚舟浑身被一层冰冷的气息彻底覆盖。
他攥住她的手腕,语气透着无法掩饰的怒意:“你又想跟我一刀两断?我告诉你,我绝不允许!”
他再次低下头颅,近乎发狠地咬着她的唇,那双冷清眸子里爬满红血丝。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抛弃我?”
他恨不得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这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