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护驾!”
……
现场,一片混乱!
刺杀在瞬间产生。
阿布,本来正在庆幸李贤没有不依不饶,所以尽量将精力放在面前的狗肉和对李贤的偷偷观察上。
至于,侧面两个热烈交流的未婚妻和像未婚妻,他真的不好当着李贤的面赤裸裸的看。
没发现还好,现在李贤显然已经读懂自己,那自己就不能当这个女人的面猪哥样看别的女人,未婚妻也不行!
你当人家李贤是啥人了?
不存在?
还是真不认识?
还是没有感情?
还是用过的草稿纸?呃,这个时代似乎还没有草稿纸这一说。
突然,阿布明锐地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意逼近。
好久了,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临战状态中常常感受到的杀意了。
很奇妙的感觉,也只有常常生活在锋刃上的战士,才会有这种感觉。
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一种细微的针刺,又像是脑子突然被微弱的电流击中,然后就是全身的汗毛立起,耳朵变得无比灵敏!
他听见了弓弦拉紧的那种“吱吱”声。
他猛地转头,便见李贤身后斜对面的一处门市二楼窗口,一个乌汪汪的箭头正探出来。
来不及细想,他将右手正抓着的一块狗腿骨,就像飞刀一般使劲甩了出去。
阿布这个特种兵是如何用飞骨的?
按照国际特种兵杀伤范围的标准设定,十米之内是有效距离。
古代的街市,除了大唐的长安城大街,哪还有这么宽远的街道?
所以,阿布不会担忧狗骨头的杀伤力。
握刀的方法有两种,一正一反。
握刀柄, 也就是正握刀。 将刀柄置于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根部位, 四指握拢, 拇指抵住握把。
握刀尖, 也就是反握刀。 刀尖向下, 食指、中指、无名指依次由上至下贴刀面, 拇指抵住刀的另一面。
刀子为双刃, 正握法; 重心偏的刀子, 握轻端。
狗骨头,阿布用的是正握法!
投射方法,有三种。
竖式,飞刀初始与头高,手臂沿着竖平面向下运动,飞刀投出。
撇式,飞刀初始于右肩上方,手臂从右上到左下斜线运动,飞刀投出。
捺式,飞刀初始在左肩上方,手臂沿从左到右的斜线运动,飞刀投出。
阿布坐着,没法用更有力的前两种,只能采用捺式。
(为什么这么啰嗦,因为阿布做为前特种兵,思维就是这么敏锐复杂,反应快,也想得多啊,没办法)
阿布高喝“找死”,手中的狗骨头便划着怪异的弧线“呜”的一声斜飞而去。
阿布熟练地将左手中的匕首往腿套里一插,一个扑身,越过阿旗谷,就将李贤抱在怀中。然后就倒往里一滚,翻到了桌子底下。接着双脚一蹬,那粗厚的原木长桌边“哗啦”一下,面朝外翻了过来。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犹如演戏一般。
桌子上的碗、钎子、肉、酒壶等一下子叮叮当当的四散而滚。
却离和阿旗谷,毕竟是战士,知道后面有异,反应飞快,一个倒地滚就翻了出去。
“叮当!”
一支利箭便射在跌荡而起的盘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接着,“啊——”的一声惨叫,有人重重地摔落在街面上。
“咄咄咄……”
好几支箭,接连突兀地射在反过来的桌面上,沉重有力。
高句丽的箭,果然非同凡响。
阿布放下怀中的李贤,闪电般伸手搂住两个还傻坐的姑娘四条腿,使劲一拽。
“啊——”
“啊——”
这两小姑娘的尖叫法都一样。可惊叫声还没完,就被阿布稀里糊涂地拽倒地上,屁股、脑袋,磕磕绊绊,估计摔得不轻。
唉,来不及怜香惜玉啊,保命要紧!
李贤、温璇、卓雅,都彻底地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傻了!
三个人的脑袋瓜,嗡嗡直响,任凭阿布摆布。
“有刺客,对面二楼!”
阿布用力呼喝,给外面的却离、阿旗谷、阿史那老爹他们,以及李贤他们的侍卫们提醒。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其他所有人反应过来,无数道利箭闪着黑光直射过来。
显然,杀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这张桌子的某个人,甚至包括阿布。
“都好好躺着,别动!有杀手!”
阿布冷静得可怕,全然不管三个女人在自己身底下如何不雅!
冷箭仍然在不断“咄咄咄”地射在桌面上,有几支箭头居然穿透桌面,激发得木屑四溅。
“不好,有破甲箭!”
阿布看见露头的那扁圆锋利的箭头,心头大惊。
这是下死手啊!
不行,这儿绝非久留之地。
惨叫声接连响起,箭声呜呜,金戈交击。
显然,杀手和护卫们已经交手。
“希望灰影们摸清这些是何方圣神!”
阿布心里嘀咕,手下却不慢。
“慢慢团起身,蹲着听我指挥,不要靠桌面太近!”
阿布下达指令,却见身下的女人们没有动静。
一低头,忙挪开掩护她们的身体。
卓雅依言抬起身,蹲下,满脸惊恐。
温璇也想起来,却一连试了几次也没成功,显然是腿软了。
阿布也不啰嗦,一伸手就把她抱起让她蹲好。
可李贤一点反应也没有。
阿布吓了一跳。
忙去看,只见她紧闭双眼满脸苍白、身子哆嗦不已,但没有受伤。
吓傻了啊!
阿布只好用右手抄起她,一下将她夹在怀中。
“听我的,我说走咱们就一起移动。”
“记住,千万别抬身,蹲着走。”
“目标,门面房门口!”
说完,他伸出左手,抓住翘起的一支桌腿,慢慢拽成一个斜面。
然后用力,将其微微抬起。
古时候的圆木桌,有多少斤?
抓一支桌腿,怀里抱一个人,保持一个角度,还要蹲着向前挪!
阿布,感觉自己一千六七百年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自己都能听见左肩窝、左臂肌肉、左手腕、左指头、甚至全身,都在“咯喯喯”发出脆响,所有的肌肉在瞬间抽紧和膨胀。
“走!”
在乱箭横飞、杀声四起中,一张烤肉桌以诡异的姿态向门口艰难地逶迤而去!
……
李贤,很想要这样的路一直延续下去。
她在阿布抱起自己的那一刻,就已经从震惊昏沉中清醒过来。
他的臂膀还是那样的结实有力,他的怀抱还像记忆中的那样温暖。
这一次,她更被他用力时那突然暴起的一块块肌肉所迷醉。
这就是男人的样子,她梦想中男人才该有的样子。
她已经拥有了,但还不够,她想赖在这样的怀抱里睡去。即使死了,也可以的呀!
然而,门口终究不长。
一会儿,喘如老牛的阿布,终于将三个女人护送到门口。
他也不怜香惜玉,一脚就将两个姑娘蹬进门去,然后想也不想就将李贤像扔包袱一样甩进去,可没成功。
低头一看,原来李贤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襟,正用一双美目看着自己。
“臭娘们!快进去,想死啊!”
说完,就展开她身下的右手一把抓住她的腰衣,扯开将她扔了进去。
“都趴着,躲墙根,小心箭!”
说完,顾不得许多,一团身,翻滚入内,桌子也随机朝外翻倒。
“咄咄咄……”
那箭,不依不饶,如影随形。
有几支竟然擦着阿布的屁股蛋,险险地射在地面上。
侧滚,一下子感觉又压在别人的身上。
“啊呀!”
定睛一看,原来是正在爬着推李贤到墙根的自家媳妇——温璇。
来不及多想,只好一下抱紧,翻翻滚滚终于挤成一团到了暗处。
阿布左右一看,这房子较大,到处是放肉的案板和瓶瓶罐罐。只是这门窗甚大,没法遮挡飞来的利箭啊。
“里屋,有没有?”
阿布对惊慌失措的卓雅喝问。
“有,那儿!”
卓雅说着用手一指对角线。那儿,果然有一道木门。
外边的乱箭的啸声似乎少多了,但听杀声似乎越来越大。
“这就是王都城的治安?”
“刺杀谁,也不用这么不要命吧?”
“这是不死不休的死士啊!”
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安全快速的脱离险境,带着三个娘们。
外边的不明势力随时都有可能冲杀进来。一个两个,阿布自信能对付,但多了,就难说了。
“尽管是穿越的,尽管哥是曾经的特种小战士,但,毕竟不是奥特曼啊!”
阿布没有反光镜之类的,所以没办法观察外边的情形。
那种通过跳跃和快速探头之类的观察法,阿布一点也不想尝试。
爆头几率太大!
一点不要怀疑这个时代在高句丽这块土地上,任何关于在箭使用上的种种神奇传说。
“好好呆在这里,千万别动!”
“你要哪儿去?”
李贤颤抖着说,温璇也不由自主地抓住阿布的袖子,卓雅除了满眼惊恐倒是没有什么表示。
“得先把门口和窗子堵上,咱们才好逃,我可不想被射成刺猬!”
“刺猬?”
没听过,三个女人以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布安抚好她们,弓着身子,挪向了那几张又长又宽又厚的大肉板。
“对不起来,阿史那大叔,顾不上你的那些上好鲜肉了,保命要紧。”
他粗暴地一掀肉板。肉板上的肉块和其他物事滚落一地。
他矮着身子,扛起一块,先挪到大窗子口,将一头在墙角一抵,然后猛地一翻,厚重的大案板一下子将那棋花窗堵得严严实实!
“咄咄”两声,木案板接连颤抖两下。
两股巨大的力量像两只重锤敲打在案板上,震得阿布的肩膀一阵发麻。
“好大的力气,果然还有人盯着!”
这时,听见门外不远的地方有人呼喊喝:
“奥比都,还有杀手,那边二楼!”
似乎是阿史那老爹再喊。但声音显然很是疲弱,似乎是受伤了。
“是我爹!”
卓雅听见老爹的声音,也感觉出来他受伤了,立即就想起身冲出屋外。
“啪!”
阿布一个鞭腿,就抽在卓雅的背上。
“扑通”一声,卓雅一个狗爬就扑到在地,“哇”地一声就哭出声。
怜香惜玉,不是这个时候!
“别添乱,别帮倒忙!给我乖乖呆着!”
阿布恶狠狠地吼道。
“你,你能不能……不这么野蛮?”
温璇连忙扶起哭啼的卓雅,把她拖到墙角。
“活着,最重要!”
阿布,咧开嘴挤出几个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他又用脚勾过来一个实木架,死死地顶住这块案板。
然后如法炮制,又将门面房的门也堵上了。
掩住外面的视线,阿布的活动范围和自由度就大多了。
他找来好多沉重的东西,将案板死死抵住。
“快起来,跟我走!”
堵住门窗的屋子里有点昏暗,但还是能看清环境。
阿布又抽出狗牙匕首,又在屋子里找到一把剁肉的直背砍刀,还真有点像自己重影部队的十八剁。
随手捡起三支大肉钎子,分别递到三个女人的手中。
“拿好,握紧!”
温璇和卓雅显然是练过的,勇敢地接过“武器”。
“我,我怕!我不……”
李贤哆嗦着连铁钎子也拿不稳。
“你——”
阿布差点被气住,可也没办法。
让一个自幼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王妃拿“武器”与人拼命,的确有点过分。
“拿好了!这么拿,小心伤到自己!”
阿布只好将自己的精致狗牙塞到李贤的手中,并教他如何安全握刀。
这下,似乎好多了!
握着阿布那把带着手掌余温的狗牙匕首,李贤似乎获得了少有的勇气。
听着木板上不时响起的犹如战鼓一般的爆裂声,阿布带着三人来到后屋。
还好,这后面暂时是安静的。
“这后面通向哪里?”
阿布没回头,悄声询问后面的卓雅。
“后街,平时很少人!”
阿布想了想,估摸了一下昌鑫隆的远近,感觉还是不太保险。
“左右都是干什么营生的?”
“左边是一家车马店,右边是一家估衣坊!”
“好!”
阿布说完,二话不说,先到右边的墙边,轻轻敲击一番。
还好,这时候的好多房子,都是木头木板为主要材料。
“咔嚓、咔嚓……”
阿布接连挥动几次手中的大砍刀,那墙板便裂开了。
“这儿有斧头!”
卓雅不知啥时候拿过来两把斧子。
阿布一看正好,便接过来一番砍劈。
一个头大的窟窿登时出现在眼前。
透过窟窿一看,里面黑洞洞的,影影乎乎似乎是一个仓库,堆满各种旧衣。
“会使斧子不?”
阿布问三个女人,温璇和李贤自然是不会的。
卓雅点点头,示意自己会。
“好,把这个窟窿开大点,你们能钻过去就行!”
“你们两个,就呆在这儿,别动!”
“你去哪儿?”
温璇和李贤异口同声地问道,眼睛里满是担忧。
“别操心我,我去去就来,管好你们自己就行啦!”
“记住,手中的武器永远不要放手!”
阿布不耐烦地朝自己的两个女人说道,然后抓拎着斧头,自顾自地来到屋子的另一端。
他先将耳朵贴在墙板上仔细听了一回,然后又缩回身,又轻手轻脚地走到通向后街的那扇门后,又将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了听。
外边,似乎也不那么安生。
至少,阿布能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两个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布的一举一动,就像看一只外星来的不安分大马猴。
“你们就好好等着哥吧!”
阿布心底里对后街上那些敌我不明的力量说着话,就移步来到了车马店的壁板旁边。
他双手抡起斧头,就是狠命一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