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一把拉住挽着袖子就想往上冲的胡图鲁等人。
没搞明白咋回事,就和人干,在这大隋的地盘,那是绝对的鲁莽。
“你是跟我说话吗?”
阿布上前一步,笑嘻嘻地问。
“小白脸,哦,小胡儿,不是你还有谁?”
阿布一看,的确前前后后只有这两拨人,那拉纤的也不见踪影。
“兄弟,我是粟末人,不是胡人!”
那少年猛汉双眼一瞪,喝道:
“那还不一样?都是胡蛮子!”
“那,请问兄弟,你找我是什么事?”
“谁是你兄弟?别胡乱攀亲戚,谁会跟胡蛮子是亲戚?”
“那,那叫你,隋鳖?”
阿布疑惑地问。
“隋鳖?什么意思?哦,你,你是在骂我?”
少年猛汉也不笨,只是一琢磨,便知道对面的这个长得比自己帅的家伙在编排自己。
于是,大怒。
“你这塞外来的胡狗儿,可敢跟小爷我比试一下?”
“可以啊,你这隋鳖刚好对我这只胡狗。只是,请问鳖侠,尊姓大名?”
“鳖侠?”
那少年猛汉显然没有思想准备,被阿布的一个“鳖侠”有点整懵。
于是,咧开一张阔天大嘴,呼哧半天。
“我,我,少侠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冀州武邑苏烈是也!”
“速裂?”
阿布不明白,为什么这小伙的爹娘给起了这名字,但看到这小子那张大嘴,不由心中一动,说道:
“快速裂开,怪不得,看你这张嘴,挺大哦!”
“什么?快速裂……喔呀呀……气死我了,来,先吃我一拳!”
“慢着,慢着!”
暴怒的苏烈好容易止住身形,瞪着一双牛眼,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小白脸,想看他还有遗言什么的。
“咱们这是约架了?”
“哼!”
苏烈算是承认。
“那好,按照老古的规矩,约架之前可得互通姓名。”
“哼!”
“那听好站稳了,我是粟末族帅哥界的天王、塞外武林界的杠把子、国际单挑界的王中王……”
“简单点,啰嗦!”
苏烈显然被这一连串头衔搞得有点头大,于是不耐烦的喝止。
“阿布契郎,你哥!”
“这么长……呃,你说你是谁哥?”
“你啊!看着我年纪比你大点,就委屈我了!”
“你说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苏烈就红着眼扑上来。
却见阿布一挺胸膛,张开双臂,就地一躺,四仰八叉,不成样子。
这个出其不意的举动,让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
只听,阿布嘴里喊道:
“来吧,你哥哥不还手!”
这一句,一下子把大家在吃惊之余给整得不会了。
胡图鲁等人,知道阿布的身手,自然是十万个放心。
可是,见自家的大哥这副不要脸的举动,都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猛汉兄弟苏烈,自然是被搞懵逼了,只好停了身法,用一张大手抓着头发嘴里直嚷嚷。
“你,你,你这是……这是耍赖!哪有躺在地上单挑的,你,你,要点脸行不?”
苏烈后边原本眼色不善的壮汉们,也是哭笑不得。
“这胡儿,看着长得不错,可这耍赖的本事可是一流,可惜一副好皮囊!”
“真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胡人纨绔子弟!”
于是,这几人的警惕之心大减,身形也放松不少!
“你是约架,但也没说章程,那我选择了躺在地上单挑,你又不敢应战!”
“我,我,……”
苏烈差点儿把头发都揪下来了,失策啊!
“既然你放弃了,此回合,我胜!”
说完,阿布故意磨磨蹭蹭地爬起身来,转过来转过去地拍着身上的尘土。
一时间,到处都是飞扬的土雾。
你想想,这个年代的道路,又没有沥青水泥什么的,不干净!
那路,全是在用三合土压瓷实后,还得在上面隔三差五的来个黄土漫道,美名其曰“御道”!
这就是黄(黄)天厚(后)土啊!
“阿嚏!阿嚏!……”
站在身旁的苏烈,被升腾的土雾搞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因此,他一连退了好几步。
见阿布契郎终于收拾完毕,苏烈羞恼地喝道:
“小子,你耍赖啊,没听说过粟末人像你这般无赖。”
“是啊是啊,哦们粟末人都是英雄,但我只是一个英雄中的奥特曼!”
“奥特曼,是什么?”
阿布的新鲜话,成功地勾起了大嘴苏烈的兴趣,刚才的汹汹战火也低了不少。
“奥特曼啊?光荣称号!”
“就比如,这次咱俩挑战,若谁胜利了,就会授予一个奥特曼之星。等你的星星攒够一百个的时候,就将是英雄奥特曼一级!”
“啊!那最高有几级?”
“这个,这个,这个得根据打怪兽,哦,不,得根据打败对手的次数和等级决定。”
“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不好,我都把塞外的武林绝密泄露了!”
阿布说着,一脸的惊恐,不顾脏兮兮的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左看右看。
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后面的胡图鲁众人,不明所以,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的紧张。
不想,众人的表情,全都落在苏烈等人的眼中。
“哈哈哈……”
苏烈和众人放声大笑。
“臭小子,不就是个英雄称号吗?很牛逼么?莫不是还有什么秘密?”
阿布使劲的点头,像是做错了大事。
“小子,哦,叫什么来着?我想想,阿布,阿布其……算了,麻烦,就叫你阿布好了!”
“我说阿布啊,你看,你们粟末人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估计这奥特曼也不咋地,瞧瞧你这样子,那奥特曼厉害不到什么地方!”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侮辱我们的奥特曼!”
阿布突然变得咬牙切齿,圆睁着眼睛,怒吼:
“我要跟你单挑,我要维护奥特曼的荣誉!”
“这个是你说的啊!”
苏烈听了大喜。
刚才的地上比试,的确不是自己的擅长,太难为人。
“不过得说好了,不能躺在地上!”
“那你不早说,我们塞外各族之间的奥特曼武林挑战赛,躺地战也是重要的一种,得分非常之高哦,荣誉可比徒泰山!那各族美少女,最喜欢躺地奥特曼!”
“哦,真的呀!可惜……”
苏烈,无限向往,可惜自己没学过这类武功,不会啊!
“这个不急,等你等打过我,我将我们的不传之秘尽数告诉你!”
“好啊,一言为定!”
“行,一口唾沫一口丁,你哥我言而有信!”
“你,你又占我便宜!哼!来吧!”
“别急,别急,你们中原人都是这么没礼貌吗?”
“怎么了?谁说我们没礼貌,我们最讲理了!”
“那好,你且说说,你们这儿江湖上约架单挑,可有章程!”
“章程?”
“对啊,这下约书就算了。那还得挑证人啊,这也算了。至少,咱们得选个合适的地方吧!”
“嗯,你,你,说得有理!我刚才是忘了!”
“呵呵,不是你忘了,你是想欺负人是吧?”
“我?我,我就是想欺负你这些个胡蛮子,怎么了?”
苏烈大嘴一咧,瞪眼道:
“比不比,怎么这么麻烦?”
“当然比了,哥我不是说了,得有个地方吗?咱们俩这般英雄人物,总不能在这马路上比划,成何体统!”
阿布这是全然忘记了刚才像死猪一样躺赢的节奏。
“那你说,到哪儿?你选。我今天就是不爽,想找人痛快!”
“那儿!”
阿布顺手一指,指向了右边那片茂密高大的杏树林。
杏树林,有些粉色的花儿尚未落尽,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只见树影里闪出一人,原来是灰三,只见他点点头,示意无碍。
苏烈看看树林,又看看阿布契郎众人,于是朝身后一人一挥手,那人也闪身进入林中。
好久,那人跑出来,道:
“中间有一凉亭,正好!”
苏烈见他如此说,也知道这林子里安全,并不是面前的这帮人设了套,让自己去钻。
“请!”
“请!”
两个人装模作样的一抱拳,就分作两股,钻入林中。
果然,这片杏树林中央,有一个很大的凉亭。
凉亭的廊檐上,悬挂一扁,上面隶书“花飞天”。
青砖碧瓦,翘檐高脊,甚是华美。
两方人马站定,苏烈上前便道:
“来吧!”
“慢着!”
“怎么啦,又?”
大嘴苏烈对这小白脸磨磨唧唧的样子很不满意,皱着眉头问。
“先说好了,几场?”
“怎么定输赢?”
“一场不就好了?还几场?就你?”
苏烈鄙夷的说。
“那好吧。一比零,我胜了哦!”
“你说啥?”
“一比零啊,刚才在这杏树林外边的大马路上,你是打不过我,弃赛了啊!”
“啊,哦,这,这,那是你耍赖啊!”
“什么耍赖?你说过要比,我就比了。然后我在地上等你,你不是没上啊!没上,不就输了。输了不就哥我胜利了?”
阿布摊开双手,一脸坦诚地讲。
“可,可,唉!好吧,算你胜,那我们再来!”
“什么再来?到底比几场?”
“三场,三局两胜!不比刀枪,就你这小身材,细皮嫩肉的,就比徒手摔打,打到服为止!”
苏烈一点不傻,三局两胜可是想得明白。
为了过瘾,还特别表明要“打到服为止”。
“怎么算服?”
阿布鸡贼地问。
“出口求饶!”
苏烈脱口而出,满脸狞笑。
“好!”
两边的随从,很快就站在凉亭的之外。
苏烈的从人,看着胡图鲁他们满脸的担忧心,里非常得意。
他们以为这哥几个是为阿布这个主子的安危担忧。
其实,谁知道呢!
苏烈脱去罩袍和长衣,露出一身短打扮,胸膛和胳臂上全是隆起的肌肉。
阿布倒是斯文得多,全然不像个域外来的胡儿,仔仔细细的脱去外衫叠好,好一阵扭腿拧腰、扩胸抖腕,只看着众人一阵恶寒。
这,如果被温璇看见,不就是在徒泰山上的那一套么?
阿布好容易准备停当。
胡图鲁非常知趣,拿出一个小小的铜哨,轻轻一吹。
“吁——”
一团黑影,闪电一般,扑向阿布。
也不见阿布躲闪,只见他只是将身子一矮一抖。
也不知怎么了,那苏烈一个趔趄,就一头扑在了地上,脸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
苏烈短促地发出一声痛呼,身形也不慢,向前团身一滚,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快速地翻身而起。
显然,前额刚才被狠狠地碰在地上,都擦破了。
“要不要处理一下?”
“哼!”
也不说话,接过随从递上来的一条麻布,就缠上了,简单粗暴、非常熟练!
看来,不少打架啊!
“继续!”
“好!”
这次,吃了小亏的苏烈不鲁莽了,一步步按照师傅和老爹教的、自己实战获得的经验,踩着寸步慢慢逼近。
其实,这苏烈是武学世家子弟,功夫端的厉害,可惜他被阿布的一番神级表演给迷惑了,轻敌了。
还是吃了年轻的亏,荷尔蒙小子,容易冲动!
这家伙,再长大点,你试试!
可阿布这次却改变了策略。
刚才是敌动我不动,这次是敌动我先动。
只见他,架起双拳,前后分置于眉心前面,身子侧立,双腿一前一后,像个跳蚤一样蹦来蹦去,绕着苏烈转圈圈。
这一招可把准备进攻的苏烈忙得够呛。
是啊,这八卦莲花掌也没这样跳的啊,那下盘要求是虚实结合,以实为主啊。
可这蹦来蹦去的,没有虚实啊。
再说这拳,不是掌啊!难道是太极八卦拳?
可,八卦拳也没有这样子的呀!这手眼身法步全然不对!
当然不对!
结合1700年后的现代拳击、泰拳、散打、截拳道、空手道、卡拉里帕亚多等特种格斗术,怎么可能是某一种某一派的功夫!
正在苏烈琢磨阿布来路的当口,不想眼前猛然出现两只黑乎乎的拳头。
“扑通!”
苏烈两眼一黑,就倒在地上,星星乱舞。
这是怎么了?
苏烈的随从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狗贼,你敢伤了我家公子!”
这些人睚眦俱裂,一下子便跳进凉亭。
胡图鲁等人,早就摩拳擦掌,恨不能上前操练一番。
莫要忘了,重影军是个什么文化?
约架,那是家常便饭,还有奖励呢!
再者说,这些人跟着阿布操练厮打都快半年有余,都打遍了白山黑水。
这不,正心里痒痒,想在这中原花花世界一试身手。
可不是,这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还是免费送上来挨揍的啊!
啤啤砰砰,嘁里哐啷!
……
不一会儿功夫,衣服破了,鼻血出来了,脸也肿了。
只是没一个叫唤的,硬气!
“啧啧,厉害啊,都这样了,还不认输!”
阿布看着胡图鲁他们龇牙咧嘴地将那些倒地的对手拖出去,然后盘腿席地坐在苏烈面前。
“还比不?”
“比!”
呸!
黑着眼窝的苏烈,咬着流血的嘴角挤出一个字,还不忘狠狠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行,都五比零了!既然你还想比,也行!”
“不过,你看天色不早了,你哥我肚子也饿了,你敢不敢到我的地盘吃口饭,然后咱们俩挑灯夜战!”
“好,就挑灯夜战!”
苏烈本来还暗淡的眼光,当听到阿布没提输赢的事、还愿意再战的话,一下子闪亮起来。
“那你还能走不?”
阿布戏谑的瞅着苏烈明亮的眼睛,问。
“能!哎呀!”
苏烈挣扎了一下,疼得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挺能撑啊!还是我扛着你吧!”
说完,阿布一弯身,抓起苏烈的一条腿和一个胳臂,就像扛麻袋一样,头朝后脚朝前,轻松地放在肩膀上。
“你要干嘛?”
苏烈一阵剧烈的扭动,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老实点!”
阿布说完,甩手就朝苏烈肥硕的屁股一巴掌。
“啪!”
好响!
好几只麻雀吓得仓惶飞起!
苏烈,大嘴苏定方,再也不敢乱说话。
“走列——”
阿布放开呼喝一声,非常像《乔家大院》里的乔致庸走西口时喊得那一嗓子!
可,阿布这不是走西口,这是闯中原啊!
这不,一开场,就淘到一只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