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后来假装半路偶遇,碰上了干爹干娘。
可这时候,经过近距离观察,发现干爹干娘都已经情根深种、不能再分,更加上靖哥哥和红佛女的武功,也不是盖的。
于是,虬髯客只能退而求其次。
得不到,那近距离看着,也能解相思之苦!
唉,问苍天情为何物?
可怜痴情的虬髯客啊!
忍、忍、忍!
竟然练出了一项绝顶神功,叫忍术!
分手的时候,虬髯客的忍术已经大成。
于是他回到长安继续潜心修炼,为他的下一个伟大计划做准备!
虬髯客走了!
因为他在长安城中遇到了几个歪果仁——倭奴国遣隋使!
还有大批的生口——女奴!
虬髯客终于找到了人生的自信。
为什么?
因为在这些倭奴国遣隋使和生口之中,自己可谓是鹤立鸡群,无比高大!
还获得了“真乃神人也”的光荣称号。
等确定了原来倭奴国全都是这般身材水准后,虬髯客大喜,这下终于找到了自己作为男子汉的自信!
“倭奴国,俺来了!”
“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慷慨激昂大吼一声的虬髯客,头也不回地朝东方走去。
朝阳,把他的身影照射成一个剪影,无比伟大和骄傲。
看得送行的李靖和长出尘眯上了眼,感觉自己的大哥走进了那远处的太阳里。
现在,故人远去,干爹已经是两个老婆、两个儿子的中年人。
当年的风尘三侠,早已消失在人们的话题之中。
看着恍如邻家阿叔的干爹,阿布很怀疑他和身旁的干娘,真的有过这么一段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
虬髯客,你在哪儿呢?你真的在倭奴国逍遥自在吗?
还会不会想起,在大隋的某一个地方,还有一位曾经的梦中情人?还有一位相伴左右仗剑天涯的兄弟?
“干爹,两位干娘,儿子敬你们一杯!”
阿布端起酒,站起身来,躬身向李靖夫妇敬酒。
“好,咱们喝了这一杯,可惜没有能参加加咱们灿哥儿的哪一个婚礼,这酒也祝贺灿哥儿家庭幸福,孩子们健康成长!”
李靖端起酒杯,提议大家将酒喝了,并祝福了阿布。
李靖不仅是阿布的救命恩人,也是阿布未来最理想的军队统帅。
就是不知道,怎样才能将这个一心仕途的干爹给忽悠走。
按照现在干爹依然自得的官场表现,阿布再怎样邀请也说不动他去一个前途未明、偏居一隅的小部族去干什么统帅!
再说了,干爹的忠君思想有多重,是不是大过成就大事业的痴念,这还真是个问题!
现在能堂而皇之的去做的,就是想办法将几个哥哥给忽悠到粟末地。
等儿孙都到了那边,嘿嘿!估计两个干娘就要过去了。
那时候,孤家寡人的干爹,就看看还去不去?
是夜,阿布就向书房中干爹李靖和干娘长出尘——红佛女摊了牌。
“干爹,我现在有十二万步骑,全是私军!”
“什么?”
李靖吃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将案桌上的茶杯也带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那可是阿布送给李靖的一套茶壶带六个杯子的白玉瓷上品!
也是李靖最喜欢的东西之一。
还好,眼疾手快的干娘一把接住了。
“你,你,你想造反?”
李靖厉声说道。
“别急啊,”
张出尘一把按住李靖,将他按坐在凳子上。
“好好听灿哥儿说,既然他现在跟你直言,就是没将你当做外人!”
干娘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虽然也有些吃惊,但拿捏得相当稳。
“干爹,这些兵,有的是我们粟末部族的兵,有的是去年高句丽内乱后投奔过来的兵,还有一些,是室韦人、奚国、霫族、契丹的兵!”
阿布双手一摊,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这些,这些人……难道你已经暗中将室韦、霫族、奚国、契丹都拿下了?”
李靖脸色变幻,震惊之余,脸色有点难看。
“是啊。现在东北地的趋势,想必干爹干娘有所耳闻。”
“东突厥现在式微,大而纷乱。对周边各国的控制越来越力不从心。室韦、霫族、奚国都是自立,主动投靠到我粟末地。”
“至于契丹,那是比较早的事情。过程是这样的……”
阿布不顾干爹的表情,便娓娓将当初如何击灭契丹的过程一一道来。
里面涉及的残酷景象,都是一笔带过,就像讲一段边塞的田园诗画。
阿布将大量的篇幅,用在如何巩固契丹地、以及大力发展当地的生产上面。
至于他在铁勒草原当什么神使策恩、如何发展神教、如何策动马匪祸祸的事,一字不提。
“灿哥儿,你真是让干娘刮目相待啊!看不出来,你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英雄,大英雄!”
张出尘一拍手掌,显得异常高兴。
“出尘,你就别加乱了。灿哥儿的这事,可不是小事啊!搞不好就是欺君罔上、株连九族的大祸事啊!”
见自家媳妇还在那儿加柴火,李靖的脸色更加难看。
“什么祸事?这是开疆拓土。想想,这大隋几百万大军在东边,可有作为?还不是铩羽而归?”
“倒是咱们家的灿哥儿,不声不响,就拿下了契丹、室韦、霫族、奚国这么多的地盘,这不是英雄所为?”
“哦,不对,不对,灿哥儿,你老实说,你还偷偷占了那些地方?你肯定有,你这臭小子的德性,我可认清楚了,是个吃不饱的老虎。”
还是张出尘看得准,一下子就将这个外表俊朗、斯文、有礼的干儿子的德性,看清楚了!
貔貅啊!
“干爹,干娘,实不相瞒,我还真有几处地盘,都还不小。”
“什么?真的啊!”
这下张出尘也吃惊了。
看不出来,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个大老虎。
“在哪儿?”
李靖强忍着心中的慌乱,颤声问道。
“干爹,干娘,可曾知道夷州?”
“知道啊!去年,皇帝不就是派陈棱和张镇周,渡海征伐琉求,全歼敌军,斩渴剌兜,获其子岛槌,虏男女数千而归,那不是凯旋而归了嘛!”
做为通晓军事的大家,李靖当然对大隋的军事行动门清。
“是啊,但问题是那么诺大的一片地盘呢?”
阿布笑嘻嘻地问二人。
“什么?难道,难道你……?”
李靖吃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啊,既然朝廷扔下不要了,那我捡个漏……哦,是捡个便宜,就派遣我们粟末地的属民、部族武装上夷州岛,帮着国家把琉求故地给管起来!”
阿布不要脸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你还真会捡便宜!唉,大隋也不是不想经略,实在是隔海补给,是个大问题。再说了,谁愿意去那海外荒芜之地,去了岂不是流放?”
干娘总是比死脑筋的干爹,想得透彻,实在是个贤内助。
“说的是,当年三国之时,也不是没有中原大军去过,可惜后来都熬不住放弃了!便宜你这个,这个……”
李靖说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准确地形容此时的干儿子。
枭雄 ?
奸贼?
反贼?
窃贼?
……
阿布不管这些,还在继续介绍。
说了自己的万金谷、陀太峪,以及下一步关于崖州的打算。
进而,阿布还展现了粟末地现在的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科技、工业、贸易等方面的事情。
末了,还不忘说说自己关于南美大陆探索的一些奇闻趣事。
天雷滚滚啊!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是个转世的怪物吗?
这是要统治世界的节奏,是不是将来,这个世界都装不下这个家伙了?
这赤裸裸是一统宇内的架势!
都说广皇帝天马行空,事业宽阔,想到哪儿就干到哪儿。
可是,比比眼前的小青年,这似乎还有点差距呢!
广皇帝唯一的优势,就是正统和占据着中原大地的地盘。
可论及对世界的认识和野性,真有点小巫见大巫啊!
更可怕的是,这家伙今年才十九岁!!!
唉不说了好久,说得爱插嘴的张出尘都目瞪口呆,只知道一个劲地给这爷俩倒茶喝。
阿布是口渴,李靖是被冲击之后的茫然。
李靖和张出尘明白了,这个孩子恐怕现在的地盘、军队、实力远比他说出来的更恐怖。
李靖预感,恐怕现在论阿布的能量,早就是一个中等国家的实力。
“你是不是也从这次大隋东征,得到了不少好处?”
沉默了半天的李靖,突然问道。
阿布点点头。
“多少?”
李靖追问,干娘也瞪着一双美目看着阿布。
“不多,人也就是大几万,万起军械无数,马匹也有好几万……”
都是大几万,估计超十万。
大隋,可是你生生在高句丽战场上,损失了近六十万人马、装备。
单单这些,就是捡上其中的十分之一,也能让一个国家的实力,突飞猛进。
更何况,这干儿子,会是仅仅捡拾十分之一的主吗?
“这么说,隋高两国,打生打死,最后的战场成果,大部分被你偷走了?”
李靖咬着牙齿说道。
“什么是偷?说得真难听。那是两方都丢弃不要好吧!”
干娘却是个明白人,一下子就将当时的情况关键点了出来。
“可是,战场遗物,历来是属于战胜的一方,这是兵武之义也!但灿哥儿是哪一方?”
李靖很不满老婆的言论,不由反驳道。
“什么是兵武之义?全是狗臭屁。你说说,战场之争哪有义与不义之分?那全是以夺取性命为代价的游戏!”
“孩儿有啥错?既然双方打得顾不上、看不上那些东西,灿哥儿拿回来补贴家用,也很适宜!免得这些东西流入高句丽人手中,成为我大隋之患!”
干娘张出尘,真是阿布的铁粉,全向着阿布辩白。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李靖被老婆呛得直翻白眼。
他很想说,你干儿子拿了,就正义?
你不想想,这只乳虎,拿到这些高精尖的武器,会闯出多大的祸端来?
现在,这干儿子如果马上扯旗造反,谁能等闲视之,又是谁能抵挡?
听听,契丹人被其一击而殁!这是多惊骇的战斗力!
在高句丽和大隋上百万大军的间隙,他的人竟然像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不仅拿到了战争中最肥的部分,还让别人无从觉察去向!
这,是多大的能耐?
在想想夷州,琉求,那面积可随便比大隋的一郡要大得多,可他就是占了,捡便宜了,还让大隋上下没话说!
这,得多大的气魄?
再看看这几年送过来的礼物、新品,一年比一年多,一年比一年好。
现在安阳县的市面上,黑牌的商品,多,好,新,奇,还大多便宜!
这,不就是个造钱的机器么?
有钱,有粮,有人,有军队,他想干什么?
不是明摆着吗?!
“你想干啥?”
李靖挤出一句话。
“不干啥,就是自保!”
阿布说完这么长的话,有点口渴,“咕嘟咕嘟”地一连喝了好几杯。
干娘见壶中的水没了,便出去加水。
“自保?自保就是这么个干法?如果天下人都像你一样,这天下还有安宁的日子?”
李靖恨铁不成钢,但又不知道如何面对阿布的情况。
“干爹,你说说,当今天下这太平,是太平么?如果是太平,还能持续多久?”
阿布见干娘不在,大胆地说道。
“你!这天下,这天下太不太平岂是你一个小孩子谈论的,可,可你的确也不小了……”
其实,作为军事战略大家,李靖何曾看不清大隋当今的趋势!
看看这多如牛毛的盗匪和叛乱,郡中府军,现在倒像是一支支治安大军,到处忙着灭火。
大隋,的确已经开始有大乱之相。
李靖,在大隋立国之前,都已经十岁了。
当年的乱世之相,可有清晰的记忆。
那时候,可不就是群雄并起,生灵涂炭,到处是造反的盗匪?
现在,是治世之末呢还是乱世之起?
李靖的确有点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