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楚先生，我真的没时间。”桔子只想见见陆老师，没那么着急，更不想做什么交易，抬头问，“衣服还满意吗？”
    楚云生没再多说，从裤兜里掏出一摞大团结，递给桔子。
    桔子接过来，数了数，“正好，需要包装吗？”
    “不用了。”楚云生又照了下镜子，转身离开。
    天黑得很了，远处车灯亮得闪眼，楚云生从远处走来，被风衣衬得风度翩翩。
    黄助理靠车上抽烟，啧啧两声，
    “这衣服真不错，你穿上，能直接去演电影了。事情办成了？”
    楚云生摇头，“你说得对，她不缺钱。”
    “我就说嘛……”
    “再想别的办法。”楚云生回头，望了眼裁缝铺，开门上车。
    裁缝铺窗边阴影里，躲着两个小混混，一个光头，一个黄毛。
    黄毛抽着烟，下巴往屋里头一指，“看见了吧，那娘们儿真会挣钱，一下就挣了五百，干一票去，一个月酒钱就有了。”
    “可是……大哥说了，菜市场谁都能碰，就是不能碰她，这娘们儿肯定有靠山。咱俩刚跟大哥混，还弄不清她靠山是谁。”光头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还是算了吧。”
    黄毛嗤笑，“靠山？肯定是男人啊，我看，还不止一个，刚刚那男的要不是和她有一腿，一件破衣服能给五百？话说回来，这娘们儿真他妈漂亮。你说，咱俩要是爽一把，她敢跟靠山实话实话吗？”
    ……
    桔子看眼表，七点多，外头天黑了，估摸不会有人来做衣服，走到门口关门。
    关了一半，门被黄毛挡住，黄毛眉毛一挑，“老板娘，做件衣服多少钱？”
    看这人的样子，不像好人，桔子用力推门，“今天晚了，明天再来吧。”
    “别呀。”黄毛硬挤进来，扫了眼裁缝铺，随手把烟头扔地上，“刚刚那男的能做，我们不能？你倒是说说，我们俩差哪儿了？”
    光头嘿嘿一笑，透着猥琐，“放心，肯定不比刚刚那男的差。”
    “哈哈……”黄毛大笑，伸手，“妹妹要是不想做，就拿钱，给五百，以后哥哥护着你。”
    原来是来要钱的。
    孩子在里面睡着，桔子第一个想法是保护孩子，和自保。
    “给你。”她把五百块钱扔过去，后退两步，悄悄把剪刀攥进手里。
    光头拣起钱，交给黄毛，“这娘们儿真配合。”
    黄毛把钱往兜里一塞，瞄了桔子两眼，一步步逼近，目光在她胸口打转，“那就再配合配合，妹妹可真漂亮。”
    伸手摸桔子的脸。
    桔子后退一步，举起剪刀，“别过来！”
    “你越厉害，我越喜欢。”黄毛吊儿郎当往前走。
    “哇。”一声，孩子哭了，桔子心头一颤，本能地看眼小屋。
    黄毛皱眉，然后笑了一下，“吆，看不出来啊，连孩子都有了，孩子爸是谁，你自个儿分得清吗？乖乖听话，要不然……光头，去抱孩子。”
    “别碰我孩子！”桔子心里慌乱一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长舒一口气，
    “我们谈谈。你想要多少钱，几千？还是几万？”
    “哎吆，这么大口气？”黄毛吐了口唾沫，“你有那么多钱吗？”
    “我男人有。”桔子说：“你们想要多少？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送。”
    光头拽拽黄毛袖子，“这么大口气，她男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咱还是算了吧。”
    黄毛想了想，“妹妹真聪明，想摇人是吧？我还真想知道，你男人是谁？”
    桔子说，“方勇。”
    “哈哈……没听说过，谁他妈是方……”黄毛笑着笑着反应过来，脸有点白，“哪……个方勇？”
    光头也有点哆嗦，“不是大哥的大哥，勇哥吧……”
    这时候，方勇来了，他抽口烟，把烟头扔外面，走进来，扫了眼光头和黄毛，目光落在桔子脸上，
    “怎么了？”
    “两个流氓抢钱。”孩子还在哭，桔子放下剪刀，往小屋里走。
    方勇看眼黄毛，“你们俩看着面生，新来的？大花蛇没教过你们规矩？”
    “勇哥，误会……我实在不知……”光头和黄毛腿肚子都在打颤。
    方勇把外套脱了，卷衬衣袖子，“说吧，想怎么死。”
    两个人差点跪下。
    孩子还在哇哇地哭，桔子扔下剪刀，跑进小屋，抱起小铁头，给他喂奶。
    外头一阵拳打脚踢，听声音隔得很远，方勇应该把两个人带出去打了，隐隐听见黄毛和光头求饶，听不见说的是什么。
    黄毛被打得鼻青脸肿，哆嗦着把五百块钱拿出来，“勇哥，我、真不敢了，嫂子给那男人做衣服，那男人的眼神不对劲儿，我以为嫂子跟他有一腿，才敢……”
    “是啊，是啊，”光头腿差点被打断，“哥，都是男人，一看就知道那男的对嫂子……有意思。”
    方勇弯腰接钱，“哪个男人？”
    “长得不错，戴眼镜。”黄毛捂着脸，哎吆半天，“对了，嫂子叫他楚先生。他们俩、不是……那男人肯定有想法……”
    方勇抬腿又是一脚。
    最后，俩混混的叫声都不像人发出来的了。
    小铁头吃饱喝足，睁着大眼睛四处乱看，小胳膊不时拍打两下，嘴一咧，“咯咯”笑出声。
    会笑了！
    桔子握着他小胳膊，亲亲他小手，感觉有人站在门口，一抬头，是方勇。
    方勇白衬衣袖子卷起来，沾了点血。
    “受伤了？”桔子抱着孩子站起来，急忙走过去看。
    方勇又把袖子往上卷了一下，遮住血点，拿出五百块钱给她。
    桔子顾不得要，上上下下检查他身上。
    “小桔子，问你件事。”方勇忽然说。
    检查完，没见受伤的地方，桔子松口气，“什么事儿？”
    “算了。饿不饿？回家再说。”方勇接了孩子。
    回家吃过饭，天不早了，方勇先洗澡，换了身干净睡衣，抱着孩子，让桔子去洗。
    桔子洗完，裹着浴袍出来，见方勇在外头等她。
    看样子有话问。
    “孩子睡啦？”桔子等着他说。
    “睡了。”方勇握住桔子手腕，拉到自己面前，“听说，今天楚云生来了。”
    “嗯，来拿衣服。”桔子实话实说，“他想请我去他公司上班，我告诉他没时间。”
    “挖我墙角？”方勇摸索到浴袍带子，一拉。
    浴袍滑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