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睡了个午觉，来到了电视台制衣区。
    参加比赛的队员们已经画完设计图了，要出去挑选布料。摄像师跟着他们走了。
    那么大的制衣区，只剩下她和萧庭这组。
    萧庭这组已经在忙活了。
    阿杰负责制作样板，裁剪。
    兰姐一看就负责蹬缝纫机。
    她拿片布，试了一下缝纫机，手法相当专业。
    萧庭偶尔参加下意见，三个人非常默契。
    时间还够用，桔子不着急。
    她把样板纸，铅笔，剪刀，直角尺，弯尺，放在裁布台上，一点一点地做准备。
    制衣区有暖气，她穿着棉服，有点热，干活也不太方便，就把外套脱了。
    里面是件宽松的浅蓝色毛衣，一条黑裤子。
    这段时间，小家伙长得快，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不穿外套的时候，再宽松的衣服，也遮不住了。
    桔子卷起起毛衣袖子，坐下，按照设计图制样板。
    “田设计师。”兰姐看眼她肚子，“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桔子说：“兰姐，叫我桔子就行了。”
    兰姐问，“要帮忙吗？我闲着也是闲着。”
    有些特别有个性的设计师，不许别人碰自己的设计，怕出错。
    桔子没那么多讲究，而且看得出来，兰姐是真想帮忙，笑了笑，推给她设计图，
    “那就麻烦兰姐了。”
    “不麻烦。”兰姐坐下，比对着设计图画样，“我看过你的设计，很有特点……”
    晓丽来了，给发香蕉，“田设计师，吃香蕉。”
    “谢谢丽姐。”今天大家都没在，桔子还以为没福利了呢。
    不仅有福利，还更多，吃完香蕉不久，又送来一杯热乎乎的牛奶。
    这待遇……
    过于周到了。
    一边吃，一边干活，偶尔和兰姐聊聊天，没几天就熟了。
    两件礼服也不分你的我的了，四个人商量，讨论，一起完成。
    就这么过了十多天，礼服做完了。
    正赶上方勇生日。
    桔子已经想好礼物了，就是一直没时间买，今天有点时间。
    主持人还在录节目，暂时没时间试礼服，桔子去问了晓丽。
    晓丽说，今天是复赛最后一场，估计要到下午五六点了。
    那就有点晚了。
    桔子问她，如果有礼服不合适，能不能明天再修改。
    晓丽说：“能，两天以后才录决赛。”
    桔子怕她太忙，把这事忘了，耽搁决赛，写了个电话号码，交给萧庭，“如果不合适，给我电话，我明天来修改。”
    “不等着看礼服效果吗？“萧庭接了纸条。
    “有急事啊？”兰姐也问。
    要不然这么多天心血，怎么舍得不看看就走。
    桔子说：“家里有点事。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说完，摆摆手，转身就走。
    天不太好，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有中雪，弄不好要下。
    站路边看眼手表，三点多，等了一会儿，来了出租车，挥挥手，车停在面前。
    桔子坐进去，“师傅，去商场。”
    出租车一路飞驰，来到京市最大的商场。
    车停稳，她从包里拿出钱，给了司机，开门下车。
    京市最大的商场有五层，门口停着不少豪车，进进出出的人太多，过集似的，里面自然不用说了。
    连外面都热闹得很。
    除了摆小摊，卖衣服，卖鞋的，还有些卖小吃的。
    不知道哪里，传出歌声，“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
    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刮向你的海……”
    商场旁边，有家金银首饰店，装修古朴，是京市最有名的金银首饰牌子。
    一进门，服务员迎过来，“小姐，请问您找什么首饰？”
    “我看看。”桔子走到柜台，低头看里面的饰品。
    灯光一打，黄金首饰闪着光点，特别亮眼。
    不过，这不是她想要的，问服务员，“有男款吗？”
    “有。”服务员手一指，带她往旁边走，“找项链，还是戒指。”
    桔子说：“戒指。”
    金店里挺忙的，多数是女孩子和对象来买首饰。
    男款这边，几乎没人看。
    只有个大肚子老板，在看项链，项链小拇指那么粗，戴上一看，就是爆发户。
    桔子低头看戒指。
    男款黄金戒指也一个比一个粗犷，不太适合方勇。
    桔子看中一款白金的。
    比女士戒指要宽，简简单单，没花纹。
    很亮眼。
    隔着柜台玻璃，桔子指指戒指，“我看看这款。”
    服务员拿出戒指，说：“这是最新款，不过戒指圈口不能调大小。您给谁买？胖还是瘦，知道手指尺寸吗？”
    桔子是裁缝，眼睛就是尺，看方勇手指，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再说，昨天趁他睡着了，偷偷量过。
    她把尺寸说出来，服务员帮她挑了合适圈口的戒指，“您看看……”
    桔子拿起来看，往自己手上试戴一下，挺漂亮。
    她们家老板手指头又细又长，戴上一定更好看。
    其实，桔子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什么，毕竟中天老总什么都不缺。
    最后决定，送枚戒指。
    晚上送给他，给他一个惊喜。
    就是不知道那家伙喜不喜欢。
    “包起来吧。”桔子把戒指给服务员，“多少钱？”
    “我帮您算一下。”服务员拿出计算机，算了一下钱，包好戒指。
    桔子打开包，从钱包里拿出钱给服务员，然后，把戒指放包里。
    “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服务员帮她打开门。
    天越来越阴，飘起了小雪花，丝毫不影响逛商场的热情。
    倒是因为小雪花点缀，给大街，人群，平添一丝浪漫。
    歌声随着雪花飘，“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
    桔子出来，就往商场那边走，商场另一边，有个生日蛋糕店。
    抬头的工夫，瞥见个人影。
    穿着黑色大衣，那么像方勇。
    转头看，只有乌泱乌泱的人群。
    肯定看花眼了。
    她就没在意。
    包里电话响了，拿出来，接通，“喂……”
    “小桔子，干嘛呢？”
    是方勇。
    “在电视台呢。”桔子想给他一个惊喜，就没告诉他去买蛋糕，“对了，晚上别来接我，我自己打车回去。”
    “为什么？”他问。
    “我……礼服做完了，等试穿没毛病，我就早点回家做饭。“
    第一次跟他撒谎，桔子心里扑通扑通的。
    “真在电视台？”他问。
    桔子稳了稳心跳，“在，不说了，我……”
    “妹妹，我没听清。”他问，“再说一遍，在哪里？”
    后面那句分外清晰，不像听筒里传出来的。
    像在背后说话。
    桔子微愣，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