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勇就在面前。
    他把电话挂断，放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妹妹，偷偷跑出来干嘛？”
    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他。
    既然被抓包了，只能坦白从宽。
    桔子走过去，说：
    “今天你生日，想买个生日蛋糕，给你个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方老板有事要办，我就不送了。“旁边一个胖老板客套。
    方勇说：“下次我请客，一起喝酒。”
    胖老板转身走了。
    看样子，是来谈生意的。
    雪越下越紧，桔子头上落了几朵小雪花。
    方勇抬手扫走雪花，帮她戴上棉服帽子，“偷跑出来，就为买个蛋糕？”
    戒指，还是晚上再送，留一个小惊喜。
    桔子挽住他手臂，“嗯，有空吗？一起去。”
    “有空。”方勇眉眼一弯，往蛋糕店里走。
    蛋糕店里挺暖和，生意不忙，一个客人都没有。
    蛋糕师是个年轻女孩子，戴着厨师帽，围着白围裙，挺讲究。
    她低着头在翻杂志。
    “你好。”桔子摘下帽子，打招呼。
    女孩子抬头，把杂志放柜台上，微笑，“请问，两位想做多大的蛋糕？”
    这年代，蛋糕没那么多花样。基本就是蛋糕胚，加白奶油，上头点缀几朵粉红色的奶油花。
    方勇不爱吃甜，每年尝一口就算了，就她和铁头吃，桔子要了个最小的。
    “好，请稍等一下，那边坐。”女孩子指了下墙边的小沙发，“您可以翻翻杂志，打发时间。”
    茶几上放着一堆杂志，基本都是娱乐杂志，封面不是哪位天王就是哪位天后。
    方勇扶桔子坐下，才坐她身边，问，“饿不饿？”
    这些天，肚子越来越大了，坐着不太舒服，桔子拿了本杂志，往后一靠，摸了摸肚子，笑着说：
    “不饿，电视台今天又发了面包，还有热牛奶，真大方。”
    “饿不着我的小桔子就行。”方勇摸摸她脑袋。
    桔子低头，翻开杂志，
    第一页就是花边新闻，什么女明星和导演约会，被老婆抓奸在床。
    男明星被富婆包养了。
    哪个明星拍亲密戏的时候，伸舌头了。
    标题一个比一个吸引眼球。
    翻了两页，有这样一条新闻：一年一度的全鹰盛会，将在年后举行，届时，将评选出年度最受欢迎男女演员。
    请大家拭目以待……
    “您的蛋糕好了。”女孩子把包装好的蛋糕递过来。
    方勇站起来，接了。
    桔子拿出钱包，给了女孩子钱。
    两个人出门，回家。
    天阴得很，雪也越下越大了，方勇解开大衣扣子，把桔子护在怀里。
    桔子往他怀里一缩，顺手搂住他的腰，手心贴在他身上，像抱着暖水袋，要多暖和，有多暖和。
    上了车，车窗外头灰蒙蒙一片，方勇把车速慢下来，很稳。
    一路到了楼下，雪片子还在呜呜地飞。
    正碰见铁头回来了。
    小家伙不着急，不着慌，一跳一跳地抓着雪花玩儿。
    桔子喊了声，“铁头……”
    ”妈。”铁头跑过来，抹了把飞到脸上的雪，一眼就盯住蛋糕了，
    “爸，谁过生日？”
    桔子说：“你爸，赶紧回家。”
    方勇把蛋糕给铁头，铁头提溜着，小跑上楼。
    开门进屋，打开灯，铁头连书包都顾不上扔，把蛋糕放桌上，就解包装。
    小孩子没有不喜欢蛋糕的，就像都喜欢大白兔奶糖一样。
    桔子脱掉棉袄，一身轻松。
    “想吃什么？”方勇也把大衣脱了，卷袖子，去厨房。
    铁头说：“吃蛋糕。”
    “咱们包饺子。”桔子把铁头身上的雪拍了拍，给他脱掉外套，去厨房和面。
    铁头也来凑热闹，“我也包。”
    和面，调馅，三个人一起动手包饺子。
    包出来的圆的，扁的，什么样的都有，还有露馅儿的。
    铁头一边包，一边摸脸，都成小花猫了。
    “铁头，去插蜡烛。“桔子煮上饺子。
    她们家大厨在旁边炒菜。
    铁头打开蛋糕，往上插蜡烛，也不管几岁，反正把小蜡烛全插上了，朝他爸一伸手，“爸，打火机。”
    方勇关火，菜装盘，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铁头。
    铁头把蜡烛一根一根点上。
    桔子说：“吹蜡烛别忘许愿。”
    方勇把菜摆上桌，说：“小桔子，许愿这事，交给你，随便许。”
    “不行，必须本人许愿。”桔子关火，盛出来两盘饺子。
    铁头搬个凳子给他，“爸，你就许吧，我妈过生日的时候，她再许。”
    儿子，老婆，眼巴巴地看着。
    方勇坐下，双手交叉，握住，“我……”
    “别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桔子捂住他嘴。
    方勇亲了下她手心。
    孩子还在呢！
    桔子脸一热，收回手，拍他肩膀一下，悄悄骂了句，不正经。
    铁头才顾不得这些，眼里只有蛋糕，咽了口水，“爸，你快许愿，我想吃。”
    暗暗许了个愿，方勇吹灭蜡烛，切蛋糕。
    给铁头一块大的。
    桔子那块，也挺大。
    桔子拿叉子叉起一块，递到他嘴边，笑着说：“老公生日快乐。”
    “爸，生日快乐。”铁头吃得满脸都是。
    方勇吃了蛋糕，转身给桔子倒来杯热水。
    另一只手里，拿着瓶酒。
    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今天，我开心，妹妹，陪我喝一杯。”
    桔子端起白开水杯子，和他碰了下杯。
    窗外，雪越下越大了，北风吹得雪片乱飞，白茫茫一片。
    外头越冷，屋里就越温暖，铁头吃得脑门儿都冒汗了。
    桔子用水代酒，陪方勇聊天，
    “你知道兰姐吧，他和阿杰是两口子，俩人都四十多岁了，真看不出来……”
    方勇听着，脸上带笑，偶尔给她夹菜，让她多吃。
    “爸，你再给我讲讲，营长上头还有啥官儿？”铁头吃完蛋糕，顾上说话了。
    方勇就给他讲，铁头眨着大眼睛听，特别认真。
    讲到吃完饭，小家伙还没听够。
    桔子没打扰他们，洗了个澡，回房间，坐床上，往床头一靠，翻着杂志，等他。
    枕头边，放着装戒指的盒子。
    父子俩聊了半天，客厅里才安静下来。
    方勇进屋，关上门，走过来，弯腰亲她一下，
    “怎么还没睡？”
    “送你个礼物。”桔子拿起戒指盒子，递给他。
    “还有礼物？”方勇坐下，随手接了盒子，有点意外，“什么？”
    桔子说：“你看看知道了。”
    方勇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