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整。
出租屋内。
已经换上一套正装的林凡看完短信,放下手机。
深吸一口气。
身旁的手机凭空悬浮而起。
下一秒。
房间内的一切,被黑色的漩涡吞噬。
书藏古今,第二期。
开播!
与此同时。
华夏史学院。
萧致远和一群史学研究老餮齐聚一堂。
燕京博物馆馆长,汴梁博物馆馆长,始皇陵考古队历任队长……
全都是在接到萧致远转发的那封家书的照片之后,从全国各地赶来的。
整个华夏,或许只有他们才能明白,那封家书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
更不用说,跟随那份家书一起被发现的另外两件物品了。
一旦通过各项检测,确定是真的。
整个华夏乃至全人类的史学界和历史界都将引起一场地震。
“今天播什么?”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扶了扶眼镜。
“辛弃疾。”有人回答道。
“南宋1140年5月28日至1207年10月3日。”
“原字坦夫,后改字幼安,号稼轩,山东东路济南府历城县人。”
“南宋豪放派词人,与苏轼苏东坡合称苏辛,与李清照合称济南二安。”
“虽有报国之志,却一生不得重用,命途多舛,壮志难酬,谥号忠敏。”
一位位老者,一人接着一句的,把辛弃疾的人生履历给报了出来,仿若如数家珍。
“稼轩居士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跟他对话,有难度。”
“是啊,稼轩居士这一期节目可不好做啊。”
“也不知道林凡这小子会鼓捣出些什么来,可别真像网上说的那样,污了先贤的文名。”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又不是没看过第一期节目。”
“好了,都别说话了,开始了。”
话音落下,所有老餮全部抬头。
在他们面前,一块巨大的屏幕上。
一卷古朴的画轴缓缓打开,那是一张南宋时期的中原大地地图。
地图上,纵横摆着着整整七个国家。
金国、蒙古、辽国雄据北方,虎视眈眈,南宋偏安一隅。
耳边传来一阵金戈铁马的激荡声。
那是战马的喧嚣,那是刀剑的碰撞,还有厮杀和怒吼。
就在一众老者侧耳想要去探寻的时候。
林凡带着磁性的嗓音悠悠传来,仿若带着空谷的回响。
“何为风骨?是满心报负,还是宁死不屈?又或者,是心存一志,至死不休?”
“大家好,我是林凡。”
一声招呼,林凡亮相,还是那身熨烫的笔挺的中山装,他微微一笑:。
“今天,我要带大家去往一个战火纷飞的动荡年代,跟我心中的一位传奇对话,关于何为风骨,或许,在今日见过他之后,大家的心中就会有答案。”
话音落下,林凡抬手朝着身后的地图一指。
下一秒,整个南宋,从边界的战火开始,到一座座雄城,再到歌舞生平的内陆,如同过场电影一般,展现在了所有观众的面前。
“我去!这是特效还是真的?还是找人做场景实物拍出来的?怎么看上去那么逼真?”
“我现在已经有些动摇了,这种级别的东西,是一天时间里面能搞出来的吗?如果是真的,那林凡背后的制作团队,该有多恐怖?”
“这就是辛弃疾所在的那个年代吗?前线都打成那样了,南宋朝廷居然还在那寻欢作乐,这也太气人了,这是哪个皇帝?”
“这是宋宁宗,赵扩,等到开禧二年,宋金战争大规模爆发,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最后这条是萧致远发的,他此刻单独找了一台电脑,在那主动担当起了场外解说员。
耳边,听着一众老友的议论,这种感觉,还真是其乐无穷。
“扬州、襄阳、重庆、全都是当时南宋抗击元军的雄城,每一座城,都书写了一段段可歌可泣的战歌。”
“这细节,真的是无可挑剔,从百姓的穿着,再到临安的皇城,虽然只是走马观花,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会如此写实?”
“停了停了,我知道这里,这里是铅山,稼轩居士曾在此隐居了十年,前阵子我才刚刚去过,那里除了一座孤坟,就只一座后人修筑的雕像……等等!这,这庄园是怎么回事?这是特效做上去的?”
此刻,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定格在了一间庄园前。
庄园看上去已有些破败,却仍能瞧出曾经的繁华。
镜头开始跟随林凡,他拾阶而上,抬脚跨入庄园。
庄园内,三三两两的下人,正在那里打着瞌睡。
对于林凡的到来他们浑然未觉。
林凡也不在意,继续往里走。
庄园规模不小,前后一共五进,穿过一条条花香四溢的长廊,林凡站在了正屋前。
笃笃笃!
林凡抬手敲门。
“进!”屋内一道苍老的嗓音传来。
林凡淡淡一笑,抬手推门。
吱呀!
才刚开门,一股掺杂着中药和墨香的气味便扑鼻而来。
正屋分为书房和卧室,面积都挺大,书房内摆放着书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一幅幅字帖。
卧室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面色有些发白的卧病在床。
他的目光看上去有些呆滞,神情晦涩,俨然是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
看着这位昔日气吞万里如虎,率领五十骑便敢冲入金军大帐生擒叛徒,雄姿英发的少年,此刻却暮气沉沉,垂垂老矣。
林凡的脚步不由一乱。
下一秒。
床上老者耳朵警觉的一动。
眼中的暮气,瞬间被瓢泼般的战意所盈满!
接着就是一股滔天的杀意,山岳般袭来:
“来者何人?”
这一声怒喝!
虎啸龙吟,震耳欲聋!
令得林凡耳朵一阵嗡鸣。
然而心中却是猛地一赞!
这便是词中之龙!
便是郁郁不得志数十载,便是壮士暮年,雄风却依旧不减当年!
抱拳上前,弯腰作揖道:
“末学林凡,见过稼轩先生。”
“哦?”
老者虎目微侧,上下审视林凡,眼含轻蔑的道:
“你从何而来?为何着此奇装异服?”
林凡直起身扳,不卑不亢的道:“我来自八百年后,恕学生无礼,先生口中所谓奇装异服,乃是我后世华夏最正统之着装。”
“八百年后?华夏?”
老者双眸猛地一亮,接着便难以自制的张口喊道:“难不成我宋朝国祚,八百年后还存在于这世间?”
林凡摇了摇头,然后用一种陈述的口吻,平静的道:
“1279年,也就是开禧七十五年,元蒙毕其功于一役,亡宋朝于崖山。”
“好胆!”
一听这话,老者勃然色变,当即一声如雷的暴喝。
雄伟的身躯猛然从病床上站起,锃的拔出床头佩剑,抬手就朝林凡胸口刺来:
“贼子胡言乱语!”
“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