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哪吒那后背的伤痕,我只觉一股怒火从脚底直蹿脑门,我都不舍的打他,李靖那个老王八说打就打,还下这么重的手,这让我如何能忍?
我当下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疾风般冲向前院。
李靖见我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得出声询问:“欣姑娘,这是何意?”
“你还有脸问?我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们动他,你居然把哪吒打成这样?”
我手持木棍迎面扫过去,李靖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咔嚓一声,我手中的木棍出现了丝丝裂缝儿,疼的李靖瞬间冷汗淋漓,变了脸色。
“那逆子无法无天,竟敢弑神!若不是有你在,他此番非但保全不了自己,还会连累整个陈塘关!我这是在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收敛心性,莫要再闯出大祸!”
李靖不敢对我动手,只能慌忙逃窜,解释着他动手的原因。
我听闻不由得柳眉倒竖,瞪大了眼睛,见手中的木棍断裂,我当即一脚踹在人腿弯处。
“我呸,那敖丙顶多算一个地仙,就算有幸入天庭也是一条坐骑,算什么神?”
李靖重心不稳往前栽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看着人狼狈的模样破口大骂:“你不要在此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分明就是胆小怕事,怕哪吒牵连到你,所以才拿他出气!他不过是个孩子,虽行事莽撞些,可你身为父亲,怎么就不能好好劝他,非要下死手的打他,他是你儿子,不是你仇人!”
李靖爬起来又开始四处逃窜,看着愤怒的我解释:“他若是肯听劝,我何苦对他动手?”
前院的动静可吓坏了闻声赶来的翠翠和李夫人。
李夫人忙上前拉住我的胳膊,苦苦哀求:“欣姑娘,你先息怒!靖哥纵然有错,可他毕竟是这陈塘关的总兵,若是被人瞧见这等狼狈模样,日后还如何统领关众,如何服众啊!你就给他留个脸面吧!”
我轻轻挣脱了李夫人的手,伸手拔下头顶发簪,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中,更是吓的李夫人脸色惨白。
我手中脸尖直指李靖的方向:“脸面?他今日这般行事,可曾想过给哪吒留脸面?哪吒可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却下如此重手!”
李夫人伸开双臂拦在我面前哀求道:“欣姑娘,此番哪吒受罪我这当娘的心中也不好受,可此番的确是哪吒铸下大错,靖哥才动手罚他的!”
“那他就能下这么重的手?他既不顾父子情分,我又何必顾念他这总兵的身份!哼,我连纣王那昏君都揍过,他李靖今日这般作为,我凭什么给他面子!”
一旁的翠翠不敢上前,只得转身走向坐在台阶上看戏的哪吒。
只见哪吒双眼发亮地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上扬着嘴角,将手中的小树枝一点点捏成了渣渣。
翠翠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哪吒的肩膀:“三公子,莫要再赌气了,快去劝劝欣姑娘,老爷他,毕竟是你爹啊,念着父子亲情,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挨打呢?”
哪吒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哼,他打我的时候可不见手软,这就是报应,我才不去劝呢!让他天天板着脸唯我独尊的模样,就该让他也尝尝被人教训的滋味。”
说罢,哪吒还朝地上啐了一口,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报复的快感。
李夫人见哪吒这般模样,心中又是一痛,转头对李靖埋怨道:“你看看你,整日里对他非打即骂,孩子现在都寒心了。”
李靖冷哼一声:“我这是为他好!若不严加管教,他迟早会闯出弥天大祸,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他!这陈塘关的百姓又该如何?”
我听闻此言,怒极反笑,冷眼扫过去,李靖脚下像是被惊雷炸开,整个人倒飞出去:“好一个为他好!你这是将自己的怯懦与自私,披上了管教的外衣!那敖丙纵容手下行凶,本就该受到惩处!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只想着息事宁人,将过错全推到哪吒身上!”
李靖见脸面挂不住,不由得气得脸色铁青:“欣姑娘,你莫要在此胡搅蛮缠!哪吒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戾气,若不严惩,日后必成大患!我身为陈塘关总兵,要为这一方百姓负责!”
我被气的冷笑一声,指尖一道金光闪过便再一次将李靖掀翻在地:“李靖你个老王八,竟然敢对我说教?你是想欺师灭祖不成?”
李靖想到我的身份,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却说不出口,只能拿着天罡刀奋力反抗。
“哪吒不过是想为这世间讨个公道,你却将他的一片赤诚之心踩在脚下!”
此时,哪吒却突然站起身来快速的走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腕:“欣儿,算了,别打了!”
“在他心中,我不过是个会惹祸的麻烦精,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哪吒说着便拉着我往后院的方向赶去。
我见哪吒神色如此落寞,连忙安慰他说:“那是他老眼昏花看不到你的好,我和夫人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哪吒的目光移向了我,眸中似乎是带着些许委屈,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往后院走去,李夫人见李靖被我揍的满身是伤的模样,连忙招呼着仆人去请大夫。
“快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一进房间我心急如焚的去解人的腰带,全然没注意到哪吒涨红的脸,只见他提着裤子跳出了三米开外。
他耳尖蹭的一下红了起来,仿佛能滴出血一般,眼神儿慌乱的移向别处,别扭着开口:“都上过药了,不疼了!”
我扬起唇角故意逗他:“呦!害羞了?你小时候光屁股的模样我都见过,看看你的后背怎么了?”
我话音刚落,却见哪吒像是被激怒的小兽,猛的蹿过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脸上带着些许恼怒之色,闷闷的声音从他嘴中传出:“那,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别提了,怪丢人的。”
我见人别扭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原来他害羞的模样居然那么可爱,我当即掰开他的手:“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哪吒没在拒绝,反而是转过身背对我解开了上衣,我轻轻揭开他背后的衣衫,只见一道道狰狞的鞭痕映入眼帘,尚未完全愈合的皮肉泛着红肿,周边还有些淤血的痕迹。
本来我还在笑他那么大人了还在害羞,可看着人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心头一酸红了眼,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哪吒见我没有反应便扭头来看,刚好看到我落泪的一幕,当即慌了神儿。
手忙脚乱的给我擦着脸上的泪水:“欣儿,你别哭,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