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夫妇携幼子旋即抵达,途中不忘添置糕点。众人预期唐阴阳见到同龄儿童将喜悦,岂料他对小伙伴视若无睹,反常地缠着唐明远和楚瑾不放。
当唐明远意图轻抚张黎之子张肖时,唐阴阳紧握裤腿,力不从心,眼神中透露出的委屈暴露无遗。
唐明远见状,立刻将唐阴阳揽入怀中,张黎亦洞察此情,眼中闪现出一抹得意。
程梅梅精心挑选长辈们喜爱水果,缓慢地剥着花生,心绪不宁。
叶韵瞥见张黎与程梅梅,欲言又止,最后决定协助母亲摆放餐具。唐明远把唐阴阳安置在楚瑾旁,出奇地安静。张肖尽管活泼,对唐阴阳却无动于衷,孤单地搬个小板凳坐在程梅梅身旁,轻声说:“妈妈,我帮你。”
程梅梅目光落在张肖身上,沉默片刻后露出微笑,问:“为何不与阳阳嬉戏?”
“他不搭理我。”张肖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是不是因为我可怕?”
程梅梅语气坚决:“他低调,阳阳日后需你细心照看。”鉴于唐阴阳身份特殊,张肖不宜直呼其弟。
张肖响亮回应:“遵命!”
唐明远自室内取出预先备好的白瓷瓶,内藏回生丹,随手交予张黎。张黎眉头微蹙,不以为然,“此药无效。”其言简意赅,程梅梅的健康状况,身为医者的张黎自然了如指掌。
唐明远平静解释:“此行成功,张师兄、叶师兄均有所获。数量恰到好处,且张师兄助力甚多。”张黎透过关系网罗药材,化验事宜亦是他周旋安排。
叶韵随声附和:“我也有份。”
程老也持有一颗,回生丹虽珍贵,但唐明远更看重同仁安危。若有不测,回生丹至少能保一线生机,以待救治。
张黎望向程老,得其首肯后,方接瓷瓶,轻拍唐明远肩头,无言感激,因知有些情谊,非言语所能尽表。
唐明远淡然一笑,不再多言,坐回楚瑾旁,未提唐阴阳与孩童嬉戏,却递上动物饼干,以示关怀。
今日餐桌上佳肴满盘,张肖与唐阴阳皆已熟练使用勺筷,得益于张婶、石姨的细心监护,程梅梅得以轻松几分。虽孩童饮食不挑剔,但鱼肉海鲜需精心处理,确保安全入口,程梅梅不时还得助其夹菜。
餐后甜品为水果蛋糕,兼顾家中老少口味,张黎之选甜而不腻,连唐阴阳都陶醉其中,眉眼弯弯。
张黎一家助其整理后告辞,待张肖入梦,张黎轻扣书房门,对妻子程梅梅轻语:“谈一谈?”程梅梅心中有数,记得程老曾言回生丹能让她圆梦母爱。
门落锁,张黎自书架取出一瓷瓶,此乃唐明远所赠,其珍贵藏于此。程梅梅眼中闪现顿悟,气息略显急促,目光在丈夫与瓷瓶间流连。张黎稳重地将瓷瓶置桌,直言:“此乃回生丹。”
即便已有预料,程梅梅仍心潮澎湃。欲言又止间,张黎开口:“有一事,久未相告。”程梅梅凝视张黎,张黎轻舔唇瓣,继续道:“当年,你病情危急。”
程梅梅曾一度陷入绝望,精神萎靡至极。
“于是,我向师傅求助。”张黎虽知此乃善意的欺瞒,却难免心慌意乱,道出此言时紧张不已,“他骗你说回生丹能拯救你的困境。”
没有希望,张黎深知程梅梅或将崩溃。回生丹,他们门派拥有,却又不真有——谁料唐明远竟能集齐材料,成功炼制。
程梅梅面色骤变,唇动无声,无言以对。
张黎趋前,拥她入怀,轻吻其额,语气坚定:“我们有张肖,我不介意你的……”
“我介意!”程梅梅颤抖着紧握瓷瓶,心中翻涌,原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却发现一切都是幻象。泪流满面,她蹲地抱紧自己:“我想要为你生一个孩子。”
“张肖就是我们的孩子。”张黎蹲下,温柔搂住她,说服道,“服用这药吧。”
程梅梅愣住,泪眼婆娑地望着张黎,他补充道:“师父和师弟们亦作此想。”
“但……”程梅梅欲言又止,心疑药效。
张黎断言:“不试试怎知心死?日夜牵挂,如何是好?未来的路漫漫,我要说的是,我从不介意你是否生育,娶你不是为了延续香火,而是真爱所至。”
程梅梅心知肚明,正是这份明白,更让她痛彻心扉。
张黎继续说:“张肖同样是我们的骨肉,难道非得亲自抚养,才能称为亲生儿子?”
程梅梅无言,低头凝视手中的瓷瓶。张黎轻叹,提醒道:“记住了,我爱你,才选择了你。”
言罢,张黎放手,起身道:“我给你热杯牛奶。”
程梅梅紧抿嘴唇,张黎步出书房。他知道妻子尚未解开纠结,故选择张肖熟睡时陈述此事。有些无意之语,对张肖而言,却是沉重打击。
张黎携牛奶至程梅梅面前,却发现门已上锁。他敲门无应,叹气而坐,目光凝视书房紧闭之门。
唐明远因回生丹一事放下心中巨石,即便在程老和叶韵面前表现得从容不迫,独处时仍不禁在沐浴中引吭高歌。歌非流行,而是怀旧之曲,有些甚至同龄人也未曾耳闻,偶尔还夹杂几声戏曲。
楚瑾在外,对每字每句听得真真切切,不禁哑然失笑。
唐明远心情愉悦,叶韵却不然,心情错综复杂,遂闯入程老室内询问:“师父,您说师嫂……”
程老语气坚决:“无论她作何选择,她都是你师嫂。”
叶韵挠头,欲言又止:“我并非吝啬回生丹,而是担忧师嫂的精神状态……那次师父您都需隐瞒,可见师嫂状况确实不佳。”
程老解答:“岁月沉淀,你师嫂心中自有所准备。那时不过是乍闻噩耗,难以承受。”
叶韵犹豫:“张肖确实不赖。”他对师嫂心存善念,却怕她在情绪不稳时伤及无辜,尤其那个苦命的孩子。
程老亦有所忧:“信任你师兄,他不会有失。”
叶韵沉吟后点头:“明白了。”
程老道:“去吧,休息。”
叶韵应声,出门伸展懒腰,回房发现设计师消息:店铺装修完毕,邀其视察,微调后通风即可开业。
叶韵迅速回应,再次约定看店时间,坚定地带上母亲,毕竟未来店铺的主人是她。叶韵决定抓紧这几日定夺店铺事宜,以便师弟治疗楚瑾时,他能全力以赴提供援助。
楚瑾的治疗预案早已拟定,当前任务是筹备药材。特殊体质要求他接受药浴,同时需炼制特制药汤,非为楚瑾所用,而是金银双针的浸泡之用。
唐明远忙碌于药材处理,同时依据前次炼丹经验,重启炉火,上次产出六颗,此次仅得四颗,但他不贪心,已知足。楚瑾药浴所需的药材虽多,但非珍稀,避免了诸多不便。楚瑾需持续药浴三个月,唐明远已精准安排,静待春暖花开之际,展开下一阶段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