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滢原就对思暇和了尘的事很好奇,又听这情节颇有话本子的意趣,忙追问:“然后呢?”
思暇看了怀滢一眼,“我是家里的独子,父亲又最不喜欢怪力乱神,自然是不同意。”
“后来呢?你倒是快说啊!”怀滢有些不满思暇慢吞吞的讲述,催促着问。
“无尘眼见带不走我,十分惋惜,便让母亲将我送去蜀地躲灾,又留下几本古书让我学习。所以,我虽是被他领进了修行之门,与他却并非师徒关系。”思暇十分听话,这回一次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怀滢回想着思暇显露过的手段,心中很是感慨。一个凡人,仅凭几本书就能习得那些本领,可谓是极富天资。遇到这么个好苗子,无尘应该不会轻易放过的。
“之后呢,他没再找过你吗?”
“没有,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思暇把怀滢的手放下来,“这只胳膊好了,换那一只。”
怀滢盯着思暇的俊脸,“那你是怎么躲掉绝杀阵的?”她可不信,在那种情况下,思暇能凭借几张符和临时起的法阵死里逃生。
思暇勾起唇角,“秘密。”
怀滢知道修行之人常把最厉害的手段隐藏起来,好在关键的时候保命或给对手致命一击,于是道:“哼,不说就不说,谁还没点压箱底的本事!”
“哦?你压箱底的本事是什么?”思暇好奇地问。
怀滢学着思暇的口气,“秘密。”
闻言,思暇微微一笑。
“还有一事。”怀滢正色,“你这几日怎么回事,干嘛总欺负阿宁?”
“没有。”思暇否认。
“撒谎,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喜欢五州王也就算了,毕竟他是妖怪嘛。可阿宁一个小孩子怎么就碍了你的眼,整天没个好脸色不说,还不许他靠近我,他可是我的人!”怀滢又好声好气地道,“我知道你与阿宁不熟,不愿与他亲近。可他一路跟着我,大事小事悉心照顾,从无半点差错,我总不能冷落了他让他伤心吧?再说,我既然带了他,就该对他负责,决不会把他丢下不管的。”
思暇突然问:“那你也要带他回天界吗?”
怀滢一愣。是啊,她早晚是要回天界的,总不能把阿宁也带回去吧。
她看了眼思暇,放软语气,“阿宁没有亲人,胆子也小。除了我,也就和你们熟。要是哪天我走了……你多照顾照顾他。”
思暇嫌弃道:“整日只会哭哭啼啼,要他有什么用?”见怀滢板起脸,又立时转了话锋,“你既然提了,我也不能不管。不过我家规矩严,容不得弄虚作假、偷奸耍滑之人,只要他老实本分,我会让严管家把他安排好的。”
他把“弄虚作假”、“偷奸耍滑”八字念得很重,怀滢虽然知道阿宁不是这样的人,却也不得不想起一些旁的事。
深夜,除了守夜的侍卫,其他人都已熟睡。
怀滢偷偷下了马车,来到阿宁身边,再一次、细致地探查阿宁的身体。结果和之前是一样的,眼前这个孩子,的的确确是个最普通的凡人。她实在想不通,这么一个人,如何得了五州王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