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再三,维克多有了一个念头,让凤凰王给艾琳娜批纯洁特赦。
只要精灵方面认可艾琳娜没有遭到浑沌腐蚀,教会也无法冒着得罪另一方神灵的风险,强行再次举行纯洁测试。
况且成体系的魔法本就是精灵传授给人类,只要精灵做出担保,魔法学院不会错过这表现友谊的机会。
维克多对桌面的食物毫无兴趣,看了艾琳娜一眼,发现她的衣着依然像个刚进城的农户小孩:“去换身衣服,就用宫廷仆人提供的那套……连衣裙。”
艾琳娜手臂一震,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眼神似有泪花:“你是准备把我卖了吗……”
“你还有三分钟。”
五分钟之后,冷峻的猎巫人带着一个小孩从皇宫附近的营房中走出,在瑞克禁卫古怪的目光中,漫步走至凤凰王所在的宫殿。
拦门的人,自然是凤凰守卫,沉默的哨卫古井无波,身体周遭不时飘起的奇异粒子,充分说明了一件事情。
凤凰王等于是把条顿禁卫当做私人卫队,仅是外围站岗的守卫便为神选者。
从劳伦洛伦森林听说过关于凤凰守卫的传闻,维克多也不会如其他拜访者一样,与沉默哨卫多费口舌,简单拿出刚得到的便条递出。
检查一番,确定便条上的笔迹与印章来自陛下传令官后,凤凰守卫打开了宫殿大门。
而打开宫殿之后,维克多方才发现这处宫殿的奇怪之处,简直是在跳蚤窝里鹤立鸡群的蝴蝶……
帝国皇宫严格而言带着军事要塞的性质,故而修建时防御意义多过政治意义,每一处看起来古朴严谨的雕塑后方,可能都藏着一处密道。
但凤凰王居所就显得很是……浮夸,比他在劳伦洛伦见到的精灵宫殿还要浮夸许多,随处可见的精致门廊与神俊巨龙装饰,修裁得体的花园路径,以雏龙为圆形吐水的喷泉。
除偶尔路过的守卫让气氛显得有些凝重,仿佛身处优雅的天堂。
艾琳娜已是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喷泉,居然能出现彩虹……还有门廊上黄灿灿的东西应该是黄金吧。
在两人一时不知该往何处行走时,有人叫住了他。
“维克多内庭守卫?”
穿戴龙甲的焰裔骑士,在夕阳下散发着微光,金色护甲染上一层红晕,好似血光一般冲刷着维克多的视野。
他行走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极强的压迫力。
作为伴随君主征战多年的近卫队伍,焰裔骑士自建立时的六十人起,便没有经过任何减员与扩招行为。
一些因年迈导致身体机能有些退化之人,也因虔诚的信仰得到缓解……不少人推测是陛下给走的后门,用阿苏焉之力凝固了龙王子的身体状态。
这意味着焰裔骑士全员都是奥苏安最为精锐的战士,凤凰王手中毋庸置疑的王牌。
也意味着,这是维克多甚少见过的强者。很强……比在劳伦洛伦森林见过的龙王子还要强一个档次。
维克多接触过一些精灵精锐部队,例如埃尔维斯麾下的巨蛇军锋,奥利维拉的卫队黑锋团……他们很强,但都没有眼前的焰裔骑士强。
短暂的判断后,维克多认为没有拿下焰裔骑士的把握,再次将便条递出:“我是维克多·萨尔兹皮雷,受凤凰王之命来此。”
焰裔骑士接过便条,略微扫过几眼,陛下对一名人类很感兴趣的事情,在焰裔骑士中已经传开。
“我是焰裔骑士博卡奇里,维克多……你身边这位是?”
焰裔骑士扫过艾琳娜瘦弱的身体,丰富的经验让他判断出这人类小女孩是个魔法之风使用者,根据条例来说,每一位接近陛下的法师都必须经过严格审查……
主要是担心奸奇的影响,谁也搞不明白蓝色大鸟究竟能弄出什么大事。
“她是我无意中救下的一名魔法之风亲和者……”维克多将救下艾琳娜的事情详尽道出,并道出了一个请求:“我恳请凤凰王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你的慈悲心,让我对猎巫人的印象有所改观……”博卡奇里略微点头,并未就这番事做出评价,如果是菲丽丝在场,肯定会怀疑艾琳娜可能是奸奇的安排。
肯定是奸奇恶魔知道了陛下对猎巫人感兴趣,所以在半路安排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小女孩,靠着猎巫人的同情心泛滥,用以靠接凤凰王!焰裔骑士倒是没有这种担忧,真是奸奇的计谋,以陛下对混沌的克制能力……只希望这恶魔能成功逃回混沌魔域。
仔细检查一番,认为艾琳娜从表面看来确实是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小孩,焰裔骑士一转身,挥手示意两人跟上。
行走之际,博卡奇里问道:“你腰间那柄剑……是怎么得到的?”
“一个朋友的馈赠。”
博卡奇里摇头,表示有些不解:“埃尔维斯愿意把他祖父配剑碎片熔炼的武器,赠送给一个人类?”
维克多停下脚步,原本严峻的神色化作了惊讶,隐约理解了,为何几日以来在作为内庭守卫时,遇到的一些精灵贵族投以惊诧目光。
“这把武器……很贵重吗?”
博卡奇里停下脚步,扫过维克多腰间佩戴的精灵长剑,剑格处熟悉的纹路与龙鳞走向,莫不是在说明真正的持有者是谁:“从实用角度,这把武器并无特别之处,或许对你能起到一些帮助,但对于埃尔维斯来说,实则是一把累赘。
但他祖父的死因,乃是为守护如今的卡勒多亲王而牺牲,于他的家族而言乃是莫大荣幸……试想一把君主对家族荣誉认可的象征落在人类手中,你认为贵重吗?”
“这。”维克多的眉头皱成毛毛虫,他不过是在指挥室中随意指了一把武器,没想过埃尔维斯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公开场合。
“我能否通过你们之手,将这把剑返回给他。”
“如你所言,这是一个朋友的馈赠……精灵对朋友的标准与人类不同,等你有一日认为已获得配得上馈赠的荣誉,用一份等价值的东西还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