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维克多已带到。”
    随着焰裔骑士一席话，维克多总算再次见到凤凰王，上次于阿尔道夫郊外莫名的遭遇，让他依然感到奇怪。
    那位看起来轻浮骄傲的精灵，真是所有精灵的君主吗……
    那古怪的印象始终与峰会中见到的精灵有所出入，维克多一度认为是被奸奇恶魔蛊惑了，捏造了一段虚构的经历。
    凤凰王身着一席朴素的赤白色长袍，表面除一些古拙的符文刺绣外，几近没有任何装饰。
    两枚戒指赫然佩戴于左手之上，一枚赤红如火的戒指印证着他无尚权威，另一枚淡黄的宝石戒指，就显得有些朴素。
    “嗯，博卡奇里你先留下。”
    “是。”焰裔骑士平静站在陛下身后，根据过往的章程推测，估计等会将由他来试探维克多的实力。
    奥苏安一些自荐想做凤凰王庭臣的战士，门槛无一例外是胜过焰裔骑士的成员，这很难……导致百年以来仅有寥寥无几的人通过凤凰王的渠道加入战争议会。
    当然输了也绝非毫无希望，当充分证明实力、勇气与意志时，总会有合适的岗位安排给战士。
    当伊姆瑞克转过身时，维克多神色骤然一变，他模糊之间只感觉面前精灵的身影与一座雕像有所重合，那嘶哑嗜血的鸣叫声直刺胸膛。
    沉默是无言的述说，他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聪明的人总会刻意模糊一些东西，特别是在帝国复杂的情况下，不要对一些事情寻根问底，是最好的选择。
    维克多挺直身体，左手放于腰后，右手虚握剑举于胸口：“白银之锤圣殿骑士维克多·萨尔兹皮雷，向您表示敬意，凤凰王陛下。”
    伊姆瑞克眯着眼睛打量维克多，并未第一时间回应……对于诸位小强的事情，凤凰王是靠着一些过往印象在办事，天然存在着一些好感。
    但如果仅从实力而言，合力方能干掉巨魔的小强们，并不算稀罕的人物……
    凤凰王看重的，乃是一种可能性，若真按照某条世界线的演进，他们或许会找到隐藏于混沌荒原中的永恒城堡，那条最接近北极传送门于凡世锚点的神秘建筑。
    彼岸与凡世的界限于永恒城堡中无限模糊，亦如两极传送门一般……那是无法靠经验与推论寻找到的地点，像是随时会移动的世界缺口。
    “在谈其他事情之前，先说说你身边的小姑娘吧……她是个魔法之风亲和者，原本的命运应该是在家乡遭到诬陷，最终死于烈焰之中。”
    艾琳娜下意识躲在维克多身后，蜷缩着身子不敢探出头来，她很害怕面前的精灵，游散在空气中的魔法之风时刻在对他表达着恐惧。
    手掌按住艾琳娜的脑袋，维克多鼓励着让她站出来，他无法庇护小姑娘一辈子。
    怯生生的艾琳娜，勾着脑袋，像是犯人一般站于维克多半步之前。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无法坐视愚昧无知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凤凰王，希望您能向教会说明，艾琳娜并无纯洁性的……隐患，让她进入阿尔道夫的烈焰学院。”
    伊姆瑞克粗略扫过艾琳娜几眼，资质挺一般的，放在精灵里勉强能混进荷斯白塔当个学徒。
    “我并无与西格玛教会过多纠纷的念头，沃克玛大神官如今的宗旨是教会保持高度纯洁性……若放在十六年前，艾琳娜已通过了你们无聊的纯洁测试。”维克多腿脚有所绷紧，如果凤凰王不愿意的话，他唯有求助于皇帝陛下了。
    但峰回路转的话，却让猎巫人轻松了一些。
    “况且阿尔道夫魔法学院的情况是……经猎巫人推荐入学的人将遭到歧视，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案。”
    “请说。”
    顿了顿神，伊姆瑞克走至艾琳娜身边，在小姑娘抵触的姿态中，用手盖过她的头顶。
    半晌之后，缓缓说道：“她有研习阿克夏之风的资质……如今卡捷琳公主并无合适的女庭臣，或许她能暂代这一职务。”
    “卡捷琳公主……”维克多心中默念一番，心中评估着这一方案的可行性。
    基斯里夫虽是寒冷偏远，但宫廷的生活肯定不会糟糕，至少比跟着他一个猎巫人风餐露宿强无数倍，且依照峰会中卡捷琳的举动，且凤凰王并无任何指示的态度，说明是将冰雪公主视为下一任沙皇。
    至于冰冷的基斯里夫是否适合烈焰法师的发展，这点维克多不敢多想……若艾琳娜多学一些东西，也能靠着谏言成为谋臣，总而言之比待在帝国要好上许多。
    “我替她感谢您的仁慈。”
    颔首的猎巫人，让伊姆瑞克微微一笑：“你就不询问她的意见吗。”
    “我们很多时候都无法做出完美的选择，特别是符合自己心意的选择，若西格玛指引，她自可在卡捷琳公主身旁活得比在帝国好。”
    “不错。”伊姆瑞克呼唤卡捷琳的冰雪禁卫，将艾琳娜带走，或许在未来几年里，她能学到一些东西，又或许不能，变成一个累赘。
    但也好过因愚昧与怯弱，死在家乡的长辈手中。
    半晌过后，空地中仅剩三人，伊姆瑞克道出了呼唤维克多的真正原因。
    凤凰王取出一枚双尾彗星吊坠，扔给了猎巫人。
    古朴的铁质吊坠在半空中闪烁火光，亦如天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精准且迅猛，当维克多握住之时，只感觉手掌一阵发烫。
    “这是？！”维克多惊悚睁大眼睛，他手中的双尾彗星吊坠散发着一种古怪金光，耳际之间传出如雷的轰鸣，就像是……
    “我于一百五十年前……还是一百六十年前访问过一次阿尔道夫，于当时的选帝侯邀请下，出席了双尾彗星神殿的重要祭礼。
    这枚吊坠可能是某个牧师给我的赠品，也可能是西格玛亲自给我的……年纪大了，记忆有些不太清晰。”
    这不可能是凡物……维克多心中如此判断，他握住这枚吊坠之时，心中只感觉激起无尽的斗志，过往疑惑之事荡然无存，一种若有如无的感觉，游荡于心灵之中，亦如西格玛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