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捅破天!放大招的包拯,家丑还是国
作者:上官不水   我在大宋做台谏官最新章节     
    第401章 捅破天!放大招的包拯,家丑还是国丑
    腊月初十,上午。
    变法司草拟出了帮扶穷县增收的条令,名为:帮扶令。
    此条令的核心内容是:朝廷拨专款、州府出大力,选贤官入穷县,助力百姓脱贫。
    年后。
    将由中书省主导,在大宋一千二百多个县中,筛选帮扶对象,精准帮扶。
    使得百姓有屋可住、有衣可穿、有粮可食、老人有病可医,孩子有书可读。
    西夏特使绝口不提在熙河镇吃哑巴亏的事情,交趾特使称要做大宋永远的属国,辽国使团也是客客气气,甚至还为去年被全员驱逐的事情再次向大宋道歉。
    至于包拯要如何处理,那就看其断案的结果了。
    朝廷建造公屋的目的是让那些无钱在汴京城买房的底层百姓,有屋可住。
    汴京城的人流量越来越大。
    苏良微微皱眉。
    苏良也与岳父唐泽小酌起来。
    许多有特色的酒楼餐馆,至少需要提前七日预订,才能抢到包房。
    唐宛眉命人架上炭炉,切上羊肉,备上各种配菜。
    赵祯甚是无奈。
    入夜没多久。
    许多商人在年尾之际,都是疯狂消费。
    包拯两眼一瞪。
    “不知十三团练和曹国舅寻本官有何事?”包拯道。
    包拯带领着开封府的三百多名衙役捣毁了城西的一座赌博场所,一下子抓了一百多人。
    张方平、宋庠和包拯分别落座。
    张贵妃跪在他的面前,称六十六岁高龄的伯父只是无聊所致,若被惩,她愿替之。
    全朝上下。
    此事可大可小,确实有些棘手。
    包拯捋了捋青须。
    除了苏良,没有官员不惧包拯,众相公在包拯面前没有说过一句硬话。
    苏宅内。
    街道上的积雪已被禁军士兵们清扫到了两侧。
    张方平和宋庠都是一脸无奈。
    台谏官们遇事都是各自上谏,表达看法。
    包拯,那可是敢将吐沫喷到赵祯脸上的人。
    民间百姓得知此消息后,更是赞声一片。
    小报中间还夹着一封书信。
    昨晚子时,大雪下得正紧之时。
    苏良刚到家,雪花便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这就是大宋当下的影响力。
    “本官正在问证,待查明具体情况,定会向官家汇报,二位到时听信息即可。”
    “唉!此事的度到底如何把控,确实难说啊,大过年的,出现此等丑闻,这不是打朝廷的脸吗?”欧阳修感叹道。
    随之而来的。
    范镇开口道:“我也觉得此事不可完全依照法令执行,当下已是年尾,免不了出现这种情况,若将关扑之人全抓起来,恐怕整个汴京城的监牢都不够住。”
    他每隔一日,便可外出一次。
    曹佾笑着道:“包学士,昨晚发生在城西惠民居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误会?我家那三位兄弟和濮王府的两位公子,确实爱玩,但应该不会做出有违大宋法令的事情吧!”
    半个时辰前。
    “那我们台谏是该添把火还是浇桶水呢?”韩绛看向众人问道。
    但能压住包拯的,只有大宋法令,而包拯又近乎是大宋法令的化身。
    他拿起一旁小报上的书信,打开一看。
    他们也是被迫前来。
    ……
    宋刑统规定——
    强国才有友,弱国皆是敌。这是颠扑不破的真道理。
    当即,苏良便坐上了马车。
    包拯从监牢那边快步走了过来。
    苏良想了想,道:“包学士断案极快,大概率午时前后便会呈递案宗向官家汇报,我建议咱们再等一等,依据包学士反馈出的具体情况再谏!”
    午后,垂拱殿内。
    别的官员若言自己是大宋之法,百姓会以为他将要徇私舞弊,仗官威欺人。
    十三团练赵宗实道:“包学士,强占公屋确实有错,不过当下临近年节,他们可能就是玩一玩,平日里是不会赌的,恳请包学士能网开一面,不要将此事闹得太僵了!”
    如此雪景,吟诗颂雪者甚多。
    唐宛眉靠在苏良的怀里,苏良握着唐宛眉那白皙的玉指。
    辽国大王耶律重元也获得了更大的自由。
    他总不能将六十六岁的张尧佐暴打一顿,总不能将曹家和濮王府的儿男揍一顿。
    这时。
    十三团练赵宗实和曹国舅曹佾一脸焦急地在后厅来回踱步。
    周元摇了摇头。
    曹皇后哭得梨花带雨,称没有管好曹家人。
    虽不常赌,但他曾输给内侍一千钱的事情早就传到了民间。
    而今来汴京城还不足十日,已六十六岁高龄的他竟还在通宵赌博。
    二人刚出门。
    何郯想了想道:“我建议添把火,汴京城的豪赌陋习该是整顿一番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
    在这一百多人中。
    二人不由得想起了唐介,但包拯比唐介更难缠。
    各国使团也都陆续进京。
    稍倾。
    如果现在侬智高仍然在南境作乱,或者占领了广南两路,这些使团对大宋的态度恐怕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即使有人提出此策,朝廷也不会执行,因为国库实在无钱。
    二人虽是副相,比包拯的职位要高,但并不敢以命令的语气向包拯讲话。
    一边享受着金钱为自己带来的美好。
    从贩夫走卒到达官贵族,包括一些贵妇人,几乎都参与过赌博。
    不到半个时辰,汴京城便白茫茫一片。
    他作为官家养子,差一点儿就要成为太子的人,朝堂上下都是给他面子的。
    垂拱殿内,赵祯一脸郁闷。
    也是没谁了。
    越下越大。
    一股寒气涌入车厢,让他瞬间变得精神起来。
    书信的内容是——
    但现在,俨然不一样了。
    他正准备上马车。
    “知道了,本官这就准备去呢!”
    欧阳修、何郯、周元、赵抃、范镇、韩绛等台谏官皆在,所要议的正是包拯雪夜抓赌之事。
    诸相公也比不过。
    苏良吃过早餐。
    放在以往。
    欧阳修寻他,大概率是为了此事。
    “景明,你如何看待此事?”欧阳修问道。
    片刻后。
    大家都在等着包拯入宫面圣。
    用三司使王尧臣的话来讲——
    ……
    “强占公屋,确实有罪,但聚众豪赌,并非全是他们的错,上面……上面也没有带好头啊,禁关扑之事,朝廷一直处于半开放状态,若拿他们杀鸡儆猴,不但丢了宗室外戚的脸面,对他们也不公正呀!”
    后厅内。
    二人静静地不说话,就感觉一切都非常美好。
    苏良打开车窗。
    两府三司的相公,台谏、大理寺的主官、苏良全都聚集在一起。
    他朝着苏良拱手道:“苏司谏,欧阳学士让你速到谏院,有要事与你相商!”
    恰好碰到刘长耳的一名伙计来送小报。
    不过,累得也快。
    并将其当作一项雅戏。
    他是全开封百姓公认的一身正气官员。
    他自己也有关扑之陋习。
    “是啊!年节之下,他们虽有错,但不至于全然依照法令处置,法外还有情理嘛!不然朝廷的脸面就在各国使团的面前丢尽了!”宋庠也开口道。
    若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完全可以不去上衙,或晚一些去。
    苏良无奈一笑,道:“还能怎么看?聚众豪赌,强占朝廷公屋,还被抓个现行。他们这些人落到包学士手里,大概率是要让宗室外戚们都丢脸了!”
    汴京城的人流量正是最大的时候,强占公屋,又是一项不小的罪名。
    但也有玩得非常大的,一些富商巨贾甚至会拿宅院、车马、姬妾、舞女等来下注,非常疯狂。
    惠民居,乃是公屋。
    唐介一怒之下,会选择请辞上谏。
    但在包拯的训斥下,赵宗实低着脑袋,已不敢再说话。
    他们二人,一个代表宗室,一个代表外戚。
    这也意味着,全宋变法真正变成了全民变法,变法策略已偏向弱势的贫苦群体。
    聚众赌博,强占公屋,皆不是小罪,且还涉及到了主管公屋建设的衙门店宅务。
    很快,苏良来到了谏院。
    “十三团练,临近年节是年节吗?昨夜在朝廷允许的关扑时间吗?你若不知大宋法令,本官可送你一本宋刑统!”包拯厉声道。
    有宗亲外戚,有达官贵人,有富商巨贾,还有一些官员的女家眷。
    在重大的节庆节日是允许关扑的。
    如:正月一日年节,开封府放关扑三日;冬至亦是官放关扑一日。
    一般情况下。
    而是知晓此事后,为了避免官家尴尬为难,所以来提醒一下包拯。
    苏良还没来得及看,便见一名裤腿满是雪污的青年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没有触犯大宋法令,本官会无缘无故抓他们吗?”
    但每次不能超过两个时辰,太阳落山后不能外出,其身边有皇城司吏员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张方平率先开口道:“包学士,此事毕竟涉及朝廷脸面,老夫以为,可严惩但不可公开处罚,更不能将宗室外戚们的身份公之于众,不然家丑便变成了国丑。”
    苏子慕和苏沁一吃完饭,便在雪中打闹起来,拉都拉不回来。
    二人玩了不到一個时辰便去睡了。
    众相公齐聚,商讨了近乎半个时辰。
    宋人称赌博为关扑或博戏。
    一边谈着生意。
    面对如此油盐不进的包拯,他们也在意料之中,只得告辞。
    ……
    最后得出一个统一的结果:重惩重罚,但不予对外公布,将此事定义为家丑,而非国丑。
    若是一般的官员,他还能将事情压住。
    天色灰蒙蒙一片,异常寒冷。
    这就是包拯在开封府的权威性。
    “他们强占朝廷公屋,聚众豪赌,已有数日,且金额巨大,有的甚至连官家御赐之物和家中女婢都拿了出来,影响甚是恶劣!”
    一个时辰前。
    副相张方平和宋庠便来到了开封府。
    近黄昏。
    城南的南郊鞠城也趁着年末举办了数场蹴鞠比赛,使得南郊的道路经常处于拥堵状态。
    吉叔、吉婶和总是五更天便起床的唐泽唐老爷子已经开始扫雪。
    曹佾和赵宗实立即朝着包拯拱手。
    即使太祖太宗复活,恐怕都要直呼一声:包卿所言,甚有道理!
    ……
    莫说赵祯和众相公无话可说。
    就连赵祯无事时,还会与一众内侍关扑娱乐呢!
    曹佾也知包拯的脾气,当即道:“包学士,此事自然是由您来定刑,不知您会如何处理他们,无论是杖刑还是罚钱,我们都认了,但希望莫将此事宣扬出去,不然宗室外戚们恐怕是过不好这个年了!”
    他们虽身份贵重,但在包拯面前,不敢丝毫托大。
    此等天气。
    ……
    总不能让濮王赵允让和曹家家主曹琮来寻包拯说情。
    大雪足足下了一整夜。
    挣钱易,花钱更易。
    最适宜做的事情就是:喝酒或睡觉。
    包拯淡淡一笑,站起身道:“下官已知二位相公的来意。但官家既然让下官知开封府,下官便必须为全体的开封府百姓着想,此事下官正在严查,稍后自会呈递案宗于禁中,一切皆依大宋法令处置,若二位相公觉得下官所做有违法令,大可以弹劾下官。”
    包拯无视身份,将这些人全都带到开封府,关押进了州牢。
    朝廷三令五申,达官贵人不可与贫民百姓抢占公屋。
    苏良与唐宛眉便躺在了床上。
    但包拯从不以请辞相逼,而是将证据摆的齐齐整整。
    欧阳修如此急迫地寻他,必然不是小事。
    这是一条极为耗费国库钱财且会历时许久的变法条令。
    目前所知的被抓之人,便有濮王赵允让的两个儿子,曹家的三个族内子弟。
    即使赵祯对包拯也有一种畏惧感。
    ……
    曹佾和赵宗实再次拱手,然后退了出去。
    街道上车水马龙,甚是喧闹。
    他二人不是奉圣命而来。
    街道上行人渐少,但茶楼酒肆餐馆内却越来越热闹。
    这就是包拯的魅力。
    赵祯在宫内与内侍赌博输钱的事情,还是有不少人知晓的。
    大宋法令对关扑的惩罚虽比汉唐都要严厉,但近年来,这道惩罚法令几乎是形同虚设。
    在除夕夜与大年初一,他可与辽国使团待在一起,庆贺新年。
    还有苏良的一个老熟人,已经致仕的张贵妃伯父张尧佐。
    有用财物进行关扑者,脊杖一百。
    “下官还要审案,二位,请吧!”包拯直接下了逐客令。
    此人乃是谏院的一名吏员。
    一家人坐在厅内,围炉吃起火锅。
    以盈利为目的,聚众关扑或以关扑为业的,处三年徒刑,并加罚金。
    但包拯要称自己是大宋之法,百姓们都会觉得当之无愧。
    不过。
    苏良起床走到院内时,一些积雪已经快埋到了膝盖。
    不过,赵祯也已答应。
    听到此话,包拯看向赵宗实。
    因关扑的私密性以及许多百姓的赌额太小,朝廷基本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在院子里与儿子闺女一起堆了一个雪人后,才不紧不慢地出了门。
    而年节之下。
    更让苏良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群人赌博的地方竟然在城西惠民居。
    赵祯想了想,将中书省的相公都召了进来,准备商量商量对策。
    虽不敢过奢过招摇,但一日掷千贯的人,还是大有人在。
    ……
    整个人都愣住了!
    “希仁兄……是要……将汴京城的天捅破呀!”
    张尧佐致仕后一直居住在河南府。
    但这一次却将众人都难住了,故而想问一问苏良的意见。
    勾栏瓦舍里,更是人潮涌动。
    此等恶劣天气。
    同时。
    即朝廷花钱建造的公共租赁房。
    年关临近。
    汴京城的人工价格、物价、房价,都上涨到了历史最巅峰。
    ……
    赌额小,可以不追究。
    而此刻,开封府内。
    这显然是个富贵赌窝。
    赵宗实顿时不敢吭声了。
    “上面”指的自然是赵祯。
    “当下,汴京城是个弯弯腰就能捡到钱的地方,但可能还没直起腰,钱又花没了。”
    依照包拯秉公办案的性格,真要严惩这些人,恐怕整个大宋皇室都要跟着丢脸了。
    想看一看包拯到底会如何处理此事。
    众相公都是皱着眉头,若包拯真欲将此事当作国丑广而告之,他们还真没有把握说服包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