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懿传陈婉茵(6)
作者:小小溪儿   综影视景甜甜的穿越之旅最新章节     
    富察格格有孕的消息传开。
    到了傍晚,刚进王府大门不久的弘历,也知道了此消息,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想着他已经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也只有一个孩子,的确有些不够看。
    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不过想到富察格格越来越胖的身体,弘历有些担忧,转头吩咐王钦,让他去将府医请过来,再去看看富察格格,与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无大碍。
    王钦对富察格格很是瞧不上眼,但奈何她生下了大皇孙,王爷对她很是看重。此时见王爷在兴头上,他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应了一声后就去办事儿了。
    王钦走后,就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得出现在书房里,将今日请安时发生的事情,以及众人对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弘历听罢,头疼得揉了揉额头。
    “高格格,她还真是胆大包天。”
    如今都敢明目张胆地挤兑嘲讽福晋,虽说此事是福晋咎由自取,但若闹得太过,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丢得还是他的脸面。
    只是现在朝廷中,高彬越来越得皇阿玛赏识,他又在治理河道上颇有建树,弘历还真不能拿高格格如何。
    “高格格请来的那个医师叫什么?”弘历出声,询问一句。
    富察格格的情况,若非今日请安,高格格嘴快说了出来,他也以为是她嘴馋,吃得多才让身材走了样。
    但现在他倒有些不确定了。
    福晋既然能瞒着他,给青樱和高格格下避子药,会不会也能故技重施,给富察格格下药。
    毕竟福晋都容不下青樱和高格格的孩子,又如何能忍受,与她同宗的富察格格一再的在她前面生下孩子。
    暗卫垂首,恭敬地回道:“回王爷,那医师叫黄忠,是高大人特意寻来,替高格格调养身子的,在民间颇有威望。”
    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医师的资料,他的身世,包括他治病救人的经历,亲戚朋友,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差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调差清楚了,弘历接过来,粗粗扫了一眼,随后扔在了书案上,皱了皱眉道:“如此说来,那医师说的是真话。”
    富察格格身体无异样,那就真是嘴馋,吃胖了,弘历越想越离谱,她是几辈子没见过吃的?能把自己吃成那样!
    罢了,还是让王钦带府医去看,若结果还如那医师所言,他也懒得管了。另一边,王钦的动作很快,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带着府医过来回话了。
    结果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异样。
    弘历闻言,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一直关注富察格格那边情况的福晋,得知府医的诊断后,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又让莲心悄悄送去赏赐给金格格,并带话让她加大药量,金格格接到赏赐,听了福晋的吩咐后,气得差点跳脚。
    梨花院的陈婉茵,从花楹口中得知弘历和府医,都被成功骗了过去后,对金玉妍与贞淑此人的手段,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当真是杀人无形,狠辣果决,且不留任何把柄,是两个狠人!
    “姐姐,你干嘛不把那个贞淑收为己用?反正除了用忠心符,傀儡符,你还可以用自己的神魂催眠控制她。”
    陈婉茵听完,轻笑一声。
    用意识与它交流说:“巧了,我也刚好在想这事呢。”
    “只是弘历放在后院的暗哨太多了,这个世界我又没有修炼功法,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入金玉妍的院子里,恐怕不容易。”
    “对了,花楹,你那儿有没有隐身符?”想着陈婉茵又问,花楹连连点头道:“有啊有啊,姐姐你要用?”
    陈婉茵闻言笑了笑:“嗯,给我兑换几张吧,总能用得着。”
    “好嘞姐姐。”花楹赶忙应了。
    小手一挥,换隐身符,抽取积分,那速度快得惊人,生怕陈婉茵会变卦似的,看得陈婉茵哭笑不得。
    次日起,整个宝亲王府后院,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无他,大家都想要孩子,喝补药和坐胎药,便成了家常便饭。
    就连平日里稳重的顺心,也被这气氛给影响到了,暗戳戳地问陈婉茵要不要也喝坐胎药,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陈婉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然后将年岁不大,身体还未发育好就生孩子的各种伤害,挑着最恐怖的,说给她和琉璃两人听,吓得两人魂不附体,再也不催陈婉茵要孩子了。
    有了同一个目标,后院女人之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就连往日里小嘴叭叭怼人的高曦月,也不再闹腾,开始默默调养身体。
    陈婉茵一如既往,弘历来梨花院的时候,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离开梨花院时神清气爽,满面春光。
    弘历不来的时候,她就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每个月收着来自弘历的赏赐,还有庄子上和铺子送来的出息,日子过得相当的滋润。
    不过平静的日子,在富察格格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被打破了。
    福晋富察氏,侧福晋青樱,以及高格格高曦月,三人同时被诊出怀有身孕。不过福晋的稍微大些,两个月,青樱和高曦月都是刚满一个月。
    一下子得了三个孩子,加上富察格格肚子里的,就是四个,弘历乐得见牙不见眼,走路都带着风。
    一波又一波的赏赐,流入了三人的院子里,看得后院其他女人眼热不已,纷纷又喝起了补药和坐胎药。
    就连已经怀孕五个月的富察格格,心里都忍不住泛酸,撑着胖嘟嘟的身子,想要出门溜达,结果一个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当天就见了红。
    府医当晚来富察格格院里诊脉,说是她动了胎气,让她好好休息,控制好情绪,不要再大喜大悲,要不容易流产。
    吓得富察格格不敢再出门,乖乖得待在屋子里养胎。
    陈婉茵知道后,笑得前仰后合。
    她是有些不明白了,富察格格究竟在不平什么呢。她自己都已经怀了两胎了,还不允许别人生孩子了。
    真是贪心不足,欲壑难填。
    福晋有了身孕后,就免了后院众人的请安,富察格格因此也避免了被人当面嘲笑的机会,但这消息,后院之人,该知道的估计都已经知道了。
    尤其是金格格,得知富察格格见红后,冷笑一声,冲着贞淑遗憾道:“她怎么就没有把孩子给摔下来呢?”
    免得她费时费力地对付她!
    贞淑淡淡一笑:“格格,让她再得意一段时间,在她最得意、最关键的时候摔下来,那才叫她难受呢。”
    说着又建议道:“格格,后院现在有三个孕妇,您要不要也趁机怀一个?奴婢瞧着,福晋现在养胎,可顾不上您这边儿。”
    金玉妍摇了摇头,无奈叹口气道:“还是等福晋这一胎生下来再说。”
    万一福晋生的是又是一个格格,那她的孩子,岂不是也成了福晋的眼中钉。福晋如何仇视富察格格与大皇孙,别人不清楚,她可是看得分明。
    那简直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若她当真怀了,以后福晋可不会再继续庇护她,她万里迢迢来异国他乡,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做妾、生孩子,又要看主母脸色行事,自然不能惹得主母忌惮,生了嫌隙。
    贞淑见她还是坚持己见,有些疑惑道:“格格,您会不会太过于谨慎了?”
    金玉妍摆了摆手道:“贞淑,你不明白,本格格如今明面上是福晋的人,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打福晋的脸,富察格格的事情,你还没看明白吗?”
    “若我当真如此做,你看着吧,下一个出事儿的就是本格格,你虽然会医术,咱们也有秘药,可咱们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讨生活,而且双拳难敌四手啊!”
    她和贞淑,总不能日日夜夜防备她人谋害吧,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何况人呢。
    贞淑想了想,觉得格格说的有道理,不由得跟着叹口气:“好,奴婢听格格的,咱们再等等吧。”
    金玉妍见她想明白了,欣慰一笑,拍了拍贞淑的手背,转而问她:“大厨房那边,尾巴都扫干净了没有?咱们虽给福晋做事,但万不能被福晋抓住把柄,要不然一辈子都得被人拿捏住。”
    她来大清,自然有自己的野心,怎么可能愿意永远臣服在一个外族女人手里,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又蠢又毒的货色。
    贞淑知道轻重,也明白她家世子爷的野心,连忙点了点头道:“格格放心,奴婢都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人查到咱们的。”
    即便是有朝一日事发,能查到的就只有富察老夫人,到时候福晋脱不了干系,与她和格格有何关系。
    金玉妍了然一笑:“那就好。”
    这人呐,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就别人蠢笨,殊不知她自己,才是那个被人利用的!
    金玉妍的野心,自然是瞒过了陈婉茵以外所有的后院女人,前院的弘历也是丝毫不知内情的。
    就在陈婉茵安安生生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时,有人却找上了她的晦气。
    这日,陈婉茵正在屋内看书,突然顺心焦急地走进来,说是小合子去大厨房提午膳,被人打了一巴掌。
    现在半张脸肿得没法见人。
    而且原本应该提回来的饭菜,这会儿也只提回来一半,陈婉茵放下手中的书,疑惑地看向顺心,问是怎么回事。
    顺心说是小合子去大厨房,去提陈婉茵使了银子,专门让大厨做的酸菜鱼,结果碰到了同去大厨房提饭的阿箬。
    阿箬瞧见了那道菜,便说她家主子怀孕,想吃酸的,硬是让大厨将菜给她,大厨还没来得及解释,小合子就过去说,那菜是陈婉茵掏钱买的。
    要是她家主子想吃,就让她家主子也使银子买就是了,干嘛要抢别人的菜,阿箬被说得有些恼羞成怒。
    见小合子上纲上线,连一道菜都要计较,就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甩了小合子一巴掌,还放话说,她家主子和肚子里的小主子金贵,陈婉茵一个格格,又算得上哪个排面上的人,吃她一个菜是瞧得起她。
    顺心说完,陈婉茵就问了花楹核对,知道顺心没有添油加醋,且阿箬说的话,可比顺心交代的要恶心得多。
    于是心中也生出了怒气。
    阿箬这是仗着她家主子怀孕,就抖起来了,平日里欺辱那些不受宠的侍妾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难不成她在外的形象,就是一个软柿子不成?陈婉茵冷笑一声,让顺心将小合子叫了进来。
    小合子蹑手蹑脚的进屋,赶忙跪地给陈婉茵请安,陈婉茵让顺心将他扶起来,见他白嫩嫩的脸颊上,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心下也有些不忍心。
    小合子才十四岁的年纪,这些日子在梨花院吃得好,睡得好,干的活也不重,养得白白胖胖的,所以这巴掌印就格外的显眼。
    “小合子,这一巴掌,本格格不会让你白白得挨下。”陈婉茵宽慰他一句,又道:“不过,明面上咱们不能计较此事。”
    顺心不解:“格格,为什么?”
    陈婉茵冷哼一声道:“人家的主子怀有身孕,肚子可金贵着呢,吃咱们的一道菜又怎么了?”
    “况且这事在王爷心里,估计不是什么大事,若咱们非要斤斤计较,反倒会惹得王爷不快,你们可明白了?”
    顺心和小合子顿时恍然。
    但两人心里很不舒服,陈婉茵自然明白他们的感受,她又何尝开心。
    她青樱养得狗还真是厉害,吃个酸菜鱼的银子都没有吗?还要抢别人的,抢完了不算,还一句好话都没有。
    非要放话贬低陈婉茵,她又不欠她们的,怀孕金贵怎么了,又不是怀了她的孩子,她用得着体谅她们。
    真真是有毛病!
    小合子见主子脸色不好,便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主动开口:“格格放心,奴才今后躲着那阿箬就是。”
    陈婉茵闻言,轻嗤一声道:“你又没做错事情,躲着她干嘛?”顿了顿道:“你脸上上有伤,先养两天再干活。”
    说着看向顺心,吩咐她:“顺心,待会儿你给小合子拿五两银子,再拿一瓶药,抹上会好得快些。”
    顺心点头应是,小合子感激地看了一眼陈婉茵:“奴才多谢格格赏赐,就是再挨几巴掌,奴才都没事的。”
    陈婉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呀,伤成这样还贫嘴,行了,下去休息吧,去大厨房提饭的事情,先交给秦仲就好。”
    “顺心,你带他出去领赏,再给秦仲也拿些银子,让他这几日辛苦一些。”
    顺应笑着应了:“格格放心。”说完带着小合子退出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陈婉茵一个人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将花楹唤了出来,与它商量:“小花楹,今晚咱们去干点儿大事去,你给我打掩护。”
    花楹眼睛一亮:“可以啊,姐姐,你要去干嘛呀?给人套麻袋?”
    陈婉茵听到花楹后半句话,有些忍俊不禁:“什么套麻袋呀,没那么粗鲁,不过可要比套麻袋打一顿有趣多了。”
    花楹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道:“姐姐,跟今天的事情有关是不是?”
    陈婉茵点了点头。
    午膳陈婉茵没再重新去提,就对付着用了一顿,晚膳就让秦仲去提了几个肉菜,吃得饱饱的。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婉茵拍了一张隐身符,在花楹的帮忙下,悄无声息地进了清芜院。
    她先是给阿箬拍了一张,可以持续一个月的霉运符,而且还是一张升级版的,就是那种平地都能摔跤,吞口水都能把自己呛死的那种。拍完又觉得不解气,抬手将熟睡的阿箬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阿箬顿时被惊醒了!
    迷迷糊糊一看,又什么都没有,摸了摸发疼的脸颊,狐疑地重新躺了下去,陈婉茵勾了勾唇,给她喂了一颗强效泻药以后,才离开她的房间。
    随后又将另外一个,与阿箬有得一比的碎嘴子丫鬟催眠。
    让她从明日开始,只要一见到其他院里的婢女或是太监,就将阿箬今日做的事情,说的话,添油加醋的说出来。
    还有阿箬欺负后院侍妾,无辜责责罚奴婢太监,背后编排福晋,高格格,以及其他格格的话,全部都给抖出来。
    收拾完了青樱的疯狗,陈婉茵想着,阿箬这跋扈嚣张的性子,何尝不是青樱纵容的结果。就像那些人憎狗厌的熊孩子,哪一个背后没有一个溺爱他们的父母或是爷爷奶奶。
    狗腿子和熊孩子固然讨人厌,可他们背后纵容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想着,原本要出清芜院大门的陈婉茵,又一溜烟折了回去,将守夜的人打晕以后,陈婉茵进了青樱的屋子。
    见床榻上睡得正香的青樱,陈婉茵托着下巴想了想,要怎么整治一下她呢,太过得话会伤着孩子,陈婉茵不愿意妄造杀孽,太轻的话又觉得不解气。
    “要不就痒痒粉吧!”
    正好她的空间里,收集了一些恶作剧的药粉,她很少用,如今倒是刚好派上用场。虽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没日没夜的痒大半个月,恐怕也不会好受。
    看着粉末被青樱吸收以后,陈婉茵心满意足的回了梨花院。
    次日早起早膳都没用,陈婉茵就给自己吃了一颗发热的药丸,让顺心去请府医。
    自己则躺在床榻上,准备装病几日,顺心并不知道陈婉茵是装的,察觉她发热以后,吓得不轻。
    花楹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姐姐,你这又是打算做什么?”
    陈婉茵耸了耸肩。
    “昨晚我的菜被阿箬抢了,我院里的奴才被人打了,不过一日,阿箬就倒霉了,就连青樱都遭殃了。”
    “你说弘历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与其让他过来叽叽歪歪的试探我,我还不如装病,躺几天,看到我这可怜的模样,他还能怀疑什么?”
    “莫不是我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还能凭空一个晚上就能对青樱怎么样?想来他的怀疑,很快就会化为内疚。”
    陈婉茵说完,嘲讽一笑,她要的就是青樱有苦说不出。
    不过一日,王府后院热闹极了。
    先是清芜院侧福晋身边的陪嫁婢女阿箬,一只脚还没踏进大厨房的门,就摔了个狗吃屎,门牙都掉了一颗。
    后来她提着侧福晋的午膳回去,又好端端平地摔跤,把脚给崴了,手里的饭菜咕噜噜地撒了一地。
    忍着疼痛重新打菜,又是一个不小心,一个倒栽葱,倒在了满是白面的案板上,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白人儿,惹得厨房的人哄堂大笑。
    好不容易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回到了清芜院,结果刚进青樱屋子的时候,一个踉跄,将手里的饭菜和汤水,都一滴不剩,悉数泼在了主子脸上,身上。
    滴滴答答地汁水,顺着青樱的脸颊,衣服,一滴一滴地流到地板上,青樱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阿箬!”
    “……”
    阿箬整个人都麻了。
    本就拉稀拉得脱水的阿箬,顿时晕了过去,清芜院众人一阵手忙脚乱。
    总之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利的。
    再者就是清芜院里的一个婢女,逢人就炫耀昨日阿箬的丰功伟绩,说她如何如何厉害,抢了陈格格的饭菜不说,还将梨花院的小合子打得跟猪头似的。
    说完还得意的哈哈大笑。
    又说阿箬多么多么得脸,就连后院那些侍妾格格,那都是想训斥就训斥。
    最后还说起王爷与她家主子青梅竹马的情意,说她从阿箬那里听说,如今富察氏福晋的位子,还是她家主子让出来,才便宜了福晋的,种种消息,听得众人瞠目结舌。
    消息太过于炸裂。
    不到半日时间,阿箬的丰功伟绩就传得满后院女人都知道了,再加上梨花院陈格格早起高烧不退,府医脚步匆匆的进院子,又愁眉苦脸地离开,吊足了后院众人的胃口。
    福晋有孕,没有精力管这些事情,素练又让人刻意瞒着福晋,就怕她听见那婢女的话后会动怒,伤及腹中胎儿。
    结果就是,待弘历下值回来时,谣言已经传到了前院,还越传越离谱,气得弘历火冒三丈。
    他不能将身怀有孕的福晋怎么样,就专门逮着管理府内事务的总管太监吴有良,就是一通数落。
    骂完以后,稍稍解气,才头疼得问道:“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有良知道自己是被迁怒了,心里还有些委屈,但谁让人家是主子,心里气儿不顺,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可不就得遭殃。
    压下心里的憋屈,吴有良将昨日以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回禀,还特意说了阿箬做的事情。
    弘历微微皱了皱眉:“阿箬打了梨花院的提膳小太监?”神色莫名地看向吴有良,吴有良点头说是,还细化了一下阿箬打人,以及打人之后放狠话的细节。
    “流言是今日才开始传播的?”似是想到了什么,弘历一顿。
    吴有良点头说是,弘历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爷知道了。”
    待吴有良走后,弘历叫来暗卫。
    让他去查昨日到今日傍晚,梨花院可有人外出,若有,接触了什么人,都事无巨细的查一下。
    另外再查一查阿箬,还有流言传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流言起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都不要放过。
    弘历不愿意怀疑陈婉茵,但此事太过于凑巧,前脚她的人被欺负,后脚就有流言传出来,让他不得不怀疑。
    暗卫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时辰,他就将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回来禀报给了弘历,弘历听完,只觉得荒唐。
    所有的事情,包括府内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居然都是清芜院的婢女惹出来的事,看来她们还真是心大了。
    他一贯只觉得青樱心善,不忍心苛待自己的陪嫁奴婢,可没想到她会如此纵容一个口无遮拦,尖酸刻薄,甚至欺凌下人和后院侍妾的贱婢。
    那贱婢如今竟然还敢如此欺负、编排婉儿的不是,甚至福晋的事情,她都敢口无遮拦的随意揣测,她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事若让皇阿玛知晓,还以为自己对他亲赐的福晋不满,才会任由堂堂亲王福晋,被一个侧福晋身边的婢女随意议论。
    到时候他都得被皇阿玛厌弃。
    “贱婢,真是该死!”
    “王钦,进来。”弘历吼了一句。
    在外守着的王钦一个激灵,立马小跑进屋,还没来得及给王爷请安,弘历就吩咐道:“王钦,你去清芜院,将今日在外散播流言的婢女,拖到外面杖毙。”
    “让后院所有下人去观刑,让他们瞧瞧,管不住嘴巴之人的下场,若是明日听到谁敢再乱传流言,无论是谁,一律杖杀。”
    “还有阿箬……”
    弘历刚想要说同样杖毙,又想到青樱如今怀有身孕,若是将她的贴身婢女杖毙,万一让她动了胎气,那就不好了。
    想了想,弘历才道:“罢了,先让人狠狠地掌嘴三十,让她长长记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若是这次她还不长记性,想要再犯,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王钦立马应道:“奴才遵命。”说完躬身退出屋子,领着几个力气大的太监,去清芜院拿人。
    王钦走后,弘历依旧怒气冲天。
    想着他是不是对青樱太好了,以至于她身边一个奴才,都敢随意揣测主子的心思,还不知天高地厚的炫耀出去。
    存在感不高的暗卫,瞧着浑身冒冷气的王爷,咽了咽口水,弱弱地补充一句。
    “王爷,梨花院的陈格格,今早起来开始发热,到现在还未清醒。”
    “你说什么?怎么不早些回禀?”
    弘历心中一惊,之前对陈婉茵仅有的那点儿怀疑,早就被抛到了脑后,现下心里唯有担忧和浓浓的内疚。
    他不该疑心婉儿的!
    不等暗卫再说什么,弘历飞快得出门,往梨花院而来,一双大长腿捯饬出了残影,后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追赶着的李玉,嗓子快要冒烟了。
    一到梨花院,不待下人请安通报,弘历就一阵风似的进了内室。
    见着躺在床榻上烧得脸色发红,迷迷糊糊的陈婉茵,弘历突然感到心中一阵难受。
    伸手摸了摸陈婉茵发烫的额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转头看向一旁的顺心,声音冷厉地斥责道:“你们究竟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顺心和琉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顺心声音有些颤抖地解释道:“王爷恕罪……格格她昨日傍晚开始就突然发热,呓语不断,奴婢们请了府医来看,说是格格心悸受惊,才会高热不断,奴婢已经给格格喂了药,只是何时醒来,奴婢们实在不知。”
    “心悸受惊?”
    不需要顺心再详细解释,弘历已经自己脑补了许多,只觉得给阿箬掌嘴三十还是轻了些,应该再加三十。
    想着后院被她欺负,暗地里磋磨的侍妾,还有昨日她大言不惭说的那些话,弘历就想到婉儿应该是害怕,生气,才生病了。
    “你们先出去吧,爷看着婉儿。”
    弘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打算责罚她们,但也不想见她们杵在这儿碍眼。
    将顺心和琉璃两人打发出去后,弘历才拉起陈婉茵滚烫的小手,凑近亲了亲她微微发白的唇瓣:“婉儿,快些醒来吧,欺负你的人爷已经给她教训了。”
    另一边,退出主子房间的顺心和琉璃,以及梨花院的其他几位奴才,被王钦派来的太监叫去了王府花园那边,说是与其他各院的奴才一块儿观刑。
    几人到时,花园那边已经围满了人,顺心从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挤进去,便看见被绑在长凳上,嘴里塞着破布,眼里满是恐惧,涕泪四流的婢女。
    跟在她身后的琉璃,也认出了那婢女的身份,凑过来道:“顺心姐姐,那不是常常跟着阿箬欺负、挤兑人,背后编排主子的茵灯吗?她这是做了什么要命的事?”
    被主子杖刑,还叫全后院的奴才观刑,就算她侥幸活了下来,恐怕是很难在后院里活下去,毕竟一个被主子厌弃的人,谁都可以踩一脚,还能跟以前一样,耀武扬威吗?
    顺心冷哼一声,心道活该。
    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儿,整日捧着阿箬的臭脚,有事没事喜欢挤兑人,给别人使绊子,做尽了缺德事,现在被主子责罚,也是她咎由自取。
    刚想着,顺心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随后又变成呜呜咽咽的求饶声,所有人循着声音望去。
    就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阿箬,被两个力气极大的嬷嬷扯着,丢到了茵灯面前,随后王钦冷冷地公布了阿箬的所作所为。
    在众人窃窃私语中,命嬷嬷动手掌掴,一时间场内安静无比,只剩下啪啪啪的耳光声,以及阿箬痛苦且含糊不清的求饶声。
    顺心和琉璃对视一眼,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让她昨天还得势猖狂,打了小合子不算,还不把主子放在眼里,气得主子生了病,这样的人打死都不为过。
    只是两人失望了,嬷嬷掌嘴三十之后,就停了下来,阿箬的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满脸青紫,嘴角都是血,一双眼睛完全看不出平日的样子。
    晕在地上,被两个嬷嬷毫不留情地用冷水浇醒,阿箬一个激灵,难堪的低头,而被绑着的茵灯,王钦下令打板子,她没有阿箬那么幸运,王爷的命令是杖毙。
    没人敢徇私,数尺厚的木板啪啪啪的打在她的身上,疼的茵灯面容扭曲,便是觉得她活该的顺心和琉璃,在一声声肝胆俱颤的杖刑中抖了抖身子。
    五十板子下去,茵灯不出意外的没了气,被几个太监粗鲁地扔进席子里,让人抬去了乱葬岗。
    王钦见观刑的奴才瑟瑟发抖,冷声道:“这就是背地里嚼主子舌根子,散播谣言的下场,你们当中,若有谁觉得自个儿命硬,就尽管传,尽管说。”
    说完冷漠地扫了一圈众人,见他们个个缩着身子,鹌鹑似的挤在一起,满意一笑:“记住了,好好做自己的活,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情别做,要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众人诺诺应是。
    王钦冷哼一声,然后带着人扬长而去,待人走后,顺心才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道:“还好还好,昨天咱们都没出梨花院的门,实在是太吓人了。”
    没想到那来势汹汹、中伤主子和福晋她们的流言蜚语,居然是侧福晋院子里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侧福晋平日里清高自持,她身边的奴才却是一个不如一个,如今一个被杖毙,一个被掌嘴,这下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吧。
    琉璃有些腿软,拉着顺心的胳膊:“顺心姐姐,咱们回去吧,我害怕。”
    又想到王爷还在主子房间里,琉璃咽了咽口水:“顺心姐姐,王爷他……”
    琉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顺心打断了,厉声警告道:“琉璃,主子做事,自有主子的道理,若是不想落得和茵灯阿箬一个下场,就别私下议论主子们的事情。”
    琉璃浑身一震:“顺……顺心姐姐,我知道了,不……不说了。”琉璃牙齿有些打颤,顺心心里也有些发慌,不过她是梨花院大宫女,不能表现出来。
    而跟在两人身后秦仲倒是一脸平静,小合子虽心里也害怕,但更多的是解气,他自己挨巴掌,倒是小事儿。
    毕竟他没来梨花院,没伺候格格之前,挨打挨骂,被罚跪都是家常便饭,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奴才嘛,哪一个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可阿箬和茵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贬低轻视格格,格格那么心善的主子,她们怎么敢编排欺负的。
    后院奴才经此一事,都勤快安静了许多,没人再敢闹事,更没人敢像昨日那般嚼舌根,传闲话。
    清芜院里,怀孕嗜睡,才堪堪睡醒,还有些迷蒙的青樱,想叫阿箬来伺候她起身洗漱,只是叫了几声,惢心急匆匆进来侍奉,阿箬不见踪影。
    青樱有些疑惑,问了惢心,惢心抬头看了一眼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还没有完全从恐惧中摆脱出来。
    “究竟怎么了?阿箬人呢?”
    青樱皱了皱眉:“惢心,你一贯稳重,今日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