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何必惊扰。”傅之宴说了这一句,便没有再说话,而是迅速的向着森林边缘走去。
钟娇也跟着走得极快,
还时不时的望着前方,看着方向对不对?
好吧,她看不出来,这地方长的都一样,
都怪自己挖螃蟹的时候太兴奋了,忘了做标记,简直就是大忌。
“你到底是谁?”钟娇平复心情之后,才看了眼背影瘦削,却走得极快的傅之宴,凝眸执拗的问。
他为什么不想让自己打听?
有没有可能,他有什么猫腻?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是,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是有人还是想知道。”钟娇不避讳,既然吉祥嫂的小表叔知道了这件事,她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
“这就像脓创一样,不代表不挤,那脏东西自己不会出来。”
钟娇瞪了他一眼,气昂昂的直接来到傅之宴身后,故意用身体撞了他肩膀一下,嗯,要不是看在他是吉祥嫂小表叔的份上,她一定撞得他人仰马翻,让他去吃狗啃屎。
撞人之后,
钟娇瞠了瞠眼睛,停了下来,
她不能在前边,她不识路。
\/(tot)\/~~
扭头,就发现傅之宴低头捡东西,
糟了!
钟娇赶紧上前一步,直接上前一把将掉落的照片抓在手中,迅速揣进小背包里,瞥了眼钟之宴那一张沉得猪肚色的脸,勾勾唇。
刚才,估计是撞人的时候,把照片给撞掉了。
本来,她拿着照片,看看有没有人见过温淑仪。
对,
这张照片,就是京城钟家老爷子留给钟娇的那张黑白照片,也就是钟清修与温淑仪的合照。
钟娇又走了两步,没有听到身后有跟着的脚步声,她狐疑的扭头。
发现这个吉祥嫂家的小表叔还站在刚才的地方,一动不动,裤腿两侧的拳头用力的握起,唇抿得紧紧的,眼睛盯着钟娇的方向一动。
森林里的叫声络绎不绝,
还有些许的水腥,花香,野草、树木香错综纷杂的涌在空气之中,争鲜斗艳。
时间微凝,
咳咳咳
“那个,吉祥嫂家的小表叔,我又没调戏你,你脸沉成猪肚色给谁看呢?”钟娇抬起下巴,叉起小腰,注视着那一张瘦削玉俊的面孔越来越沉。
好吧,
沉得快要下雨了。
人还是不动,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钟娇气得一跺脚,走到傅之宴身前,半米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
砰的,
他猛然伸出手臂,一把抓住钟娇细白纤细的手腕,狠狠的抓住,薄唇一字一顿的挤出几个字,每个字都像是压抑的胸海里一点点的迸发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
呵,这不是刚才自己问他的话吗?
他怎么也来了这一句,这不是鹦鹉学舌么。
“喂喂,你放开我!”钟娇本以为自己力气,一下子就能挣脱这个瘦削的男人,没有想到她用了下力气,却是没有动得一丝。
抬头,她不由正视起这个男人来。
若是普通人,根本就顶不住的挣扎,早被自己挣脱出手来了,没准儿还能被动的栽一个大马趴,但这个男人就纹丝不动起来。
钟娇没有再小觑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不简单,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大,能和自己抗衡力气的人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毕竟别人没有金手指。
他盯着她,一动不动。
她则剜着他,小心警惕,充满戒备
空气里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
直到最后,
傅之宴松开了钟娇的手腕,看着钟娇手腕被自己捏红了,他低头咳了咳,然后再抬起眼:“能不能,再让我看看那一张照片?”
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和刚才的杀气浓烈简直判若两人。
钟娇凝着他,思索两秒:“你认识他们?”
钟之宴想了想:“看着面熟。”他的脸色又恢复到平静与淡漠的状态。
钟娇想了想,伸手掏包,顿住后,问:“你见过他们?”
“没有。”傅之宴诚恳的说。
钟娇问:“那为什么非要看照片?”
傅之宴:“面熟。”表情有点微裂,这姑娘明显的是在向他套话呢。
钟娇没有套出话来,又用余光打量一下傅之宴,然后伸进包里,把父母的照片拿出来,递向傅之宴:“给。”
傅之宴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动,也强烈的控制着手指就要乱动的节奏,他谨慎的接过照片,目光深深的凝在那一对温柔笑意的男女人,确切的说是夫妻上。
女人眉眼间皆是温柔,但眼底有一抹坚强与固执。
而男人温和儒雅,余光一直瞅着女人。
他抬头再看钟娇,忽的一怔,他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指着钟娇:“你,你和照片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像?”
钟娇瞪了他一眼,微微冷笑:“怎么,这世界什么时候允许自己女生不像自己亲妈了,难道还能听你的?”
伸手就把照片抢过来,钟娇看着照片上温和如玉的男人,微微叹息一口气,一眼就看到伸着脖子还想看照片的吉祥嫂家的小表叔,发出一声疑惑:
“咦,你是吉祥嫂家的小表叔,怎么和我爸长得很像呐!”
时间怔住。
钟娇后知后觉的捂着嘴巴,惊恐的眸子看着对面的男人,身形瘦削,比年轻时候的傅清修还要瘦一些,眼睛狭长微弯,一样的一笑就弯。
她不禁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唇问:“你出生在哪一年?”
“二十年前。”
钟娇又吸了口气凉气:“你身上有没有从小戴在身上的东西?”
她有镯子,有凤凰佩。
他他他……难道没有?
傅之宴笑了笑,伸手去解襟子扣,然后从脖子里掏出一根红绳,拽出来,一对五色琉璃色的凤凰佩便露了出来。
不对,是雪龙佩。
钟娇笑了笑,眼角有一抹晶莹在闪烁,抬手指着他道:“这应该是青龙佩。”
“嗯,上面有一条腾起的青龙,不过,你怎么知道?”傅之宴隐隐的猜到了他和钟娇的关系。
啧啧啧,
钟娇伸手从包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对好的凤凰佩:
“这是我的凤凰佩,和你的异曲同工。”
傅之宴看着这两块玉佩,个头大小差不多,
心头不由的升起一股腾腾的灼热感,灼烫着二十年来那颗清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