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玲玲的这一声惊呼,不仅让肖青、袁建和文初吓了一跳,三人的脸上更是瞬间涨得通红
王艳瞥了一眼陈玲玲,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心中虽有几分羞涩,但作为医护人员,都给过不少受过伤的男战士上过药,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呢?
况且,黑灯瞎火的,又能看清楚多少呢?
陈玲玲注意到王艳的眼神,上牙咬了咬下唇,随后赶忙解释道:“我,我,只是太突然了,我没有心理准备,才……”
王艳没有回应陈玲玲的话,她的目光坦然地转向袁建、文初和肖青三人,“你们怎么能自己处理伤口呢?这房间本来就漏雨,卫生环境又差,这样肯定会感染的。还是先去医务室,擦洗一下身体,再上药吧。
而且,我们看你们身上有些伤口还是挺严重的,恐怕这样上药也不行,有些地方可能还需要缝合。”
文初手忙脚乱地将湿漉漉的裤子套到身上。面对王艳直视的目光,他感到更加不自在了。本来就被特务划破的裤子,在他稍微用力时,直接被撕扯成了裤条儿。
王艳看到文初的窘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她落落大方地说道:“我虽然是下乡知青,但空闲时间一直在学习护理知识。医护室忙碌的时候,我也一直充当护士的角色,给很多伤员包扎过伤口,几乎都是男同志。你们啊,不必觉得难为情,在医护人员眼中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肖青强装出三分冷静,不紧不慢地套上那湿漉漉的裤子,同时友善地向王艳点了点头。然而,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流露出一抹幽深的光芒,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紧紧攥着衣角的陈玲玲。
袁建的目光中却带着七分冷酷,他低垂着眼帘,穿着短裤大摇大摆地走向自己的铺位,然后在行李中翻找了几下,找出一身虽干净但也早已被雨水浸湿的衣服。
他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脑袋在肩上左右摇晃了两下,慢条斯理地套上裤子,说道:“我们在自己的房间里上药,怎么能说是不知羞耻呢?作为一个女同志,进入男同志宿舍,不知道敲门,也没有事先打声招呼,就这么不管不顾地闯进来,还说我们不知羞耻,这是什么道理?
再说了,如果我们刚才直接去了医护室,你是准备蒙上自己的眼睛给我们上药,还是让我们穿着衣服包扎?”袁建冷酷的声音透过风雨传到王艳和陈玲玲耳中。
王艳的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她意识到自己没有敲门,甚至没有打招呼就走进男知青宿舍,确实是她的疏忽。
只是听说他们伤得很重,而房间门半开着,她没有多想就直接走了进来,却没想到陈玲玲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陈玲玲一手紧握成拳,一手死命地攥紧衣角,嘴唇微微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双眼微微泛红,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然而眼底却快速闪过一抹冷光,这一抹冷光恰好被文初捕捉到。
文初穿着几乎无法蔽体的裤子,弯着腰在自己的行李中翻找着,他那略显笨拙的样子,让红着耳朵的王艳忍不住偷偷地瞥了他好几眼。
而文初一直低着头,他的眼角余光却在黑暗中始终观察着陈玲玲的表情。
在医护室里,丁雁羽被强行留下来观察。
她的额头肿得吓人,整个额间都呈现出青紫色。而且,她在爆发潜力踢飞杨志时那一脚,导致脚踝错位。此外,她在慌乱中接住林琳时,快速的一接一跪动作更是加重了脚踝的伤势。
原本农场里唯一的医生,张柏松,强烈要求丁雁羽跟车去军部医院,他觉得丁雁羽的脚踝不仅是正骨那么简单,说不定需要打上石膏。
可丁雁羽死活不去军部医院,她觉得自己服用过文蕾留下的药丸,还喝了一竹筒药剂,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甚至若不是林琳中弹需要手术取出,她都觉得林琳也没必要去什么医院。
而且,她是借调过来抓特务的,特务没抓完,任务没完成,她说什么也不能当逃兵。
张柏松就没见过这样固执的病人,他既无奈又着急,可无论怎么劝说,丁雁羽就是不肯去军部医院。他深知丁雁羽的伤势需要专业的治疗,但她的坚持和倔强让他无可奈何。
最后,他只能强行把她留在医护室,以便实时观察她的情况。这样,万一有什么不妥,也能第一时间送她去军部医院。
可丁雁羽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她觉得自己留在这医护室,和去医院没什么两样,还被张柏松紧紧盯着,自由完全受到了限制。
“张医生,我不过就是脚踝错位了而已,您也都帮我正位好了,就让我回去吧,您让我待在这,不是浪费医疗资源吗?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根本就没事。”
文初、袁建和肖青三人还没走进医护室,就听到丁雁羽在大声地囔囔个不停。
文初听到丁雁羽的嚷嚷声,心中不淡定了,他瞬间加快步伐,几个箭步就冲进了医护室。
走在他们身后的陈玲玲,双眼微微眯起,眼底的一抹怨毒毫无顾忌地越过文初的身影,径直朝着医护室内的丁雁羽投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