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一起床,连脸都没洗,就去鸡舍里看鸡。
昨晚,她和大院里的几个婶子找到很晚,都没找到她的蛋王。
她心急火燎的睡下,梦里也全是蛋王,一会儿蛋王被人吃了,一会儿蛋王自己回来了,梦境光怪陆离,但无一例外全是有关于蛋王的。
因此早晨一醒来,她就急不可待的跑去急舍看。
她多么希望蛋王如梦境里那样,自己回来了,正在鸡舍里和其他鸡抢鸡食吃。
“一,二…五,五只!竟然是五只!”吴婶数了一遍鸡后激动道,她的蛋王真的回来了,太好了。
“蛋王!”她朝鸡舍里欣喜地叫道,又一只只鸡仔细看去,寻找她的蛋王,她要给她的蛋王加餐,她的蛋王消失了一夜,受惊了。
可是她找了一遍发现她的鸡舍里多了一只她不认识的胖鸡,她的蛋王却依然不在。
“老吴,老吴,你快出来看,我们的鸡舍里多了一只鸡,但蛋王没回来,这是什么意思?”吴婶对还在穿衣服的吴副司机说。
吴副司机出来看了一圈,见多出来的那只鸡肥硕有精神,就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道:“你管它什么意思,既然这只鸡被放到我们家的鸡舍里,那就是我们家的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从此不许再提蛋王了知不知道?”
“不提怎么行。”吴婶着急道:“这只鸡虽然瞧着也不错,可是它怎么能跟蛋王比。
它会下双黄蛋吗?”
“我说不许提就不许提”吴副司机道:“五只鸡还是五只鸡,总比变成四只鸡让人容易接受些,你再提那干啥,难不成你提了蛋王还能回来不成。”再说孩子们的诚意很足,同在一个大院生活,没必要斤斤计较,闹得太难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许再横生枝节。”吴副司机一锤定音道。
吴婶不甘心,但老吴态度很坚决,她只得认命。
所幸,这多出来的鸡胖胖的看着很喜人,她的心多少能得到一丝安慰,不然她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院子里就这么重新恢复了平静,蔡小年得知这个结果很欣慰,也终于放下心来。
可是,早晨十点多的时候,谭小厌来了,当时吴婶照例又在喂鸡,大院里其他的婶子们都聚在附近,纳鞋底的纳鞋底,拣菜的拣菜,大家一派祥和,其乐融融。
看到她来,想到前几天她的举动,大家笑容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热情的打着招呼。
已经付出过那么多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闹得不相往来。
“小厌,过来玩啊?”几个婶子纷纷说。
“嗯,我做完早饭,收拾完锅碗,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们。”谭小厌乖巧道。
“没吃早饭吗?”有人问道。
“今天我哥饿,饭菜吃完了,不过没关系。”谭小厌懂事道:“昨天姚玉玲她们给了我一个鸡脖子,我没舍得吃,今天早晨才吃的,我不饿。”
“是兔子脖子吧。”蔡小年的母亲蔡婶道:“她们几个就是好心,打了兔子还记得你。
你这孩子,可得念着她们的情,下次她们还给你。”
“蔡家的,你别说话,让谭小厌说,她吃的究竟是鸡脖子还是兔脖子。”喂鸡的吴婶听到谭小厌的话后杀气腾腾的过来说道。
“是鸡脖子啊。”谭小厌懵懂道:“怎么了?我说的有问题吗?”
“你说的没问题。”吴婶道,然后拿着装鸡食的盆就气势汹汹的往姚玉玲家赶。
“姚玉玲,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把我家蛋王吃了?
你臭美,不会过日子,把钱都换成衣服和布料,你没粮食吃了,可是这不是你霍霍我家蛋王的理由。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还干这等偷鸡摸狗之事,你简直丧良心。
你穿得体面,把自己收拾的光彩照人有什么用,你品德有问题。
昨天你们回来我还特意问过你们,你们死不承认,尤其是你姚玉玲,躲在三个男人后面,一句话也不说,你无耻你。”
“吴婶,你怎么这么说话呀?”听到消息的汪新跑出来拦在吴婶面前道。
“合着丢的不是你家的鸡,你当然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再说,你是吃鸡的人,我是丢鸡的人,我当然没你冷静。
怎么?你也被姚玉玲迷住了,准备护着她?”
“吴婶,我吃了鸡没错,我要护着姚玉玲也没错,但鸡的事情真和姚玉玲没关系,你别那么骂她,她很无辜,我听着也很生气。”汪新道。
吴婶:“怎么没关系?她没吃吗?她还拿着我的鸡慷慨送人,谭小厌刚刚说过的。”
“吴婶,姚玉玲一个女孩子,她怎么抓鸡,是我和大力他们抓得。
我们三个嘴馋想吃鸡,就偷抓了你的鸡。
大力在山上烤好之后下来叫我们吃鸡的时候被姚玉玲听见了。
她还警告我们别做这种事,可我们已经做了,怕她告密,就死拉硬拽的拖着她去,塞给她一点鸡肉,让她成为共犯。
下来后,她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是她主动提起买一只鸡补偿给你,还说一定要买好的鸡,肥得鸡,尽量让你别吃亏。
她都这样做了,你怎么还能骂她,你要骂就骂我们几个吧。”汪新道。
“是吗?”吴婶道,她严重怀疑是姚玉玲想吃肉,撺掇着大院里那三个男孩子做的。
看她把大院里最优秀的青年迷成这样就知道了,她说什么,那三个人肯定听什么。
汪新蔡小年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这两个孩子绝对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再说,汪新家那缺过肉。
蔡小年家的情况也是数一数二的,他犯得着偷她家的鸡吗?
想来想去,断粮的姚玉玲最可疑。
“大力,你说是不是汪新说的这样?”吴婶问刚赶过来不久的牛大力道“我家的蛋王是不是你们三个密谋着偷吃的,和姚玉玲没关系?”
“不是。”牛大力道:“是我一个人密谋的。
小姚说她嘴馋,想吃肉,想吃肥肥的流着油的烤鸡。
而我是最见不得她受苦的。
她说的这种鸡,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蛋王,所以我为了她把蛋王偷了。“牛大力说,说完后,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谭小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