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就围绕着陈依依联系方式这个话题开展一系列“友好”的言语以及演技的切磋。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之后一路上，秦莉可以说是尽了浑身解数，从撒娇卖萌，到威胁恐吓，再到言语挑逗，反正就是变着花样地想让我主动把陈依依的联系方式给她。
    但我都不为所动，反而非常享受她的此番作为。我是真没想到，原来外表高冷的秦总，也可以有这么百变的一面。
    甚至因为这种享受，让我都忘记了秦莉问我要陈依依联系方式的初衷是多么不符合逻辑。我甚至觉得她跟陈依依这个播音专业出身的职业选手，都不遑多让。
    当然，在我满足了一番自己的恶趣味之后，我们也顺利到达了位于嘉定的凯悦酒店。
    这酒店我有没有来过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反正叫的出名字，有品牌的五星级酒店都大差不差。我做过这么多活动，但凡是这种类型的酒店，基本都不会差太多。
    除了个别有特色的我会印象深一点以外，其他的比如希尔顿，凯悦，凯宾斯基这种，同一酒店集团品牌下的不同酒店，其实装修风格上，大体都是差不多的。
    在地库停了车之后，我拖着行李跟秦莉乘电梯来到大堂，秦莉让我拿身份证去前台开房。我顿时警惕地看着她：“你……你要干嘛？”
    秦莉很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在我面前晃了晃，调侃道：“现在是谁龌龊？”
    我看到她的房卡，故作镇定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恩，我就是测试一下你的人品。看来你通过测试了。”
    秦莉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并且把她的车钥匙交给了我，说道：“明天你开我车去工作，下午我约了小婕逛街。如果你结束得早，那就回来接我，我们一起去找小婕。如果晚的话，我们再联系，你过来接我们去吃饭。”
    我没有犹豫地收起钥匙，想了想答道，“我明天中午之前就能结束了，就是去露个脸，送点东西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待我接过前台递给我的房卡，秦莉说道，“那你回来了联系我。但也别太早，我怕我起不来。”
    说完，便跟我一起往电梯间走去。
    各自回房之后，我简单洗漱一下，设定了8点的闹钟。倒头睡去。
    晚上我又梦到了那片白色的盐湖，以及蓝裙子和红裙子。
    虽然我依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蓝裙子头上散发出来的光晕却格外夺目，所以我好似确认了一般，认为这蓝裙子就是秦莉。于是我把注意力投向了另外一边的红裙子，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谁，或者说，她是不是陈依依？
    但是很不幸，这次我依然没有能够成功靠近她，因为我又被闹钟给吵醒了。
    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这时候已经8点了。
    满打满算，我才睡了6个小时。
    我强忍着睡意，提醒自己，我不能再睡了，如果再睡过去，下次醒过来就不知道是几点了。
    于是我艰难地起身，在洗手间洗了个脸。换上衣服套上那件战袍西装，收拾收拾之后下楼退房。
    开着秦莉的车来到客户工厂，此时差不多8点45。门口保安知道今天有活动，所以看到我这辆陌生的车，只是阻拦了一下，在我表明来意之后便放了行。
    我顺着聂雷他们做的指示标记，一路停到了停车场。此时停车场还没有几辆车，我看到了聂远的帕萨特，于是停在了他的边上。
    下车锁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个聂远组里的小伙子，我估计他是来聂远车里拿东西的。
    果不其然，还没等我跟他打招呼，我身后聂远那辆帕萨特就亮了两下灯，小伙子拿了东西跟我问好。
    然后随口问了一句：“刘总换车了？”
    我敷衍道：“不是，朋友的。”
    未曾想，这小伙子立刻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我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秦总？”
    我直接开了一句国骂，随后皱眉问道：“不是，顾山宇，你怎么会知道秦总的？”
    顾山宇笑着答道：“前两天我们组长在我们几个的小群里，发了一张你跟秦总参加谢纯组长项目彩排的照片。他还让我们向你学习呢，说搞客户工作的就应该像你这样，带着新客户去看一看我们在做的项目，展示一下我们公司的实力。”
    我一阵无语，赶紧让他把他说的那张照片给我看看。
    顾山宇掏出手机，找到那张照片放大之后给我看。
    这是那天mandy带着几个hr小姑娘彩排时候，秦莉站在我身边，跟我一起看台上表演的场景。
    我先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张照片谢纯拍的是背影。而且我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台上，并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但是我不做不代表秦莉没做，因为此时她正略微侧着脸看向我。虽然看不清她的眼神，但这个情景……稍加渲染，暧昧之感就会立马上升几个层次。
    我把手机还给顾山宇，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聂雷就给你们发了这一张照片？”
    顾山宇不疑有他道：“对，就这一张。”
    随后我又疑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开这车是秦总的？我就不能有那么一两个有钱朋友？”
    顾山宇笑道，“刘总，你是不是今天早上到现在，都没看过我们客户部的群？”
    我闻言一愣，这个群是我们这个部门所有员工都在的群。平时基本上都是发发通知什么的，偶尔会有闲聊，但毕竟因为老刘也在里面，大家都还算克制。我是直接对这个群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更何况，今天早上到现在，我也确实压根没开过微信。
    听了顾山宇的话，我立刻打开了这个群。还好，今天是周末，这会儿很多人还没醒，因此到目前为止，从昨晚到现在的消息还没几条。
    我很快看到了谢纯在昨晚1点左右发的一条留言：惊天大瓜！美女老总深夜接机刘总！两人疑似交往！
    看到这句话，我当即就觉得自己血压止不住地往上升。显然这是昨天晚上我回了谢纯消息之后，这个大嘴巴转身就在群里说了！
    随后她竟然还发了几张我当时在剧院厅跟秦莉聊天时候，交头接耳的偷拍照。甚至还不忘在照片上煞有介事地加了“独家新闻”这几个字当水印。俨然一副专业娱乐版狗仔记者的做派。
    最可气的是，孙杰这小子竟然在一点半左右回了她一句：有图有真相，谢总威武！
    tmd，这个群里有老刘！！！
    就在我正在翻阅这些聊天记录的时候，万年不在这个群里说话的老刘回了一句：大家都要向刘畅学习嘛，把客户变成自己人，才是客户服务工作的最高境界。
    随即聂雷就回复道：老刘总说的是，我已经跟我的组员分享过小刘总的光荣事迹了，并鼓励他们向小刘总学习。
    我真的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当即回到：姓聂的你等着，我一会儿保证不打死你！
    老刘见我出现，立刻回道：刘畅你这就不对了，聂雷又没说错什么。我还是很鼓励他这么做的嘛。你继续保持，具体情况，周一到公司我们当面谈。
    随后我就看到在我身边的顾山宇回道：我刚刚看到小刘总是开着秦总的保时捷帕娜美拉来的。
    好了，看到这句话，我知道完了……今天之内，我跟秦莉这事儿，在公司里肯定就算是坐实了。
    为了控制舆论，我瞪了身边的顾山宇一眼之后，在群里说道：我跟秦总目前只是朋友。请大家不要无端猜测制造谣言。如果我跟她真的在一起了，届时我肯定请大家吃饭，以示庆祝。
    说完这些，我再次瞪了一眼顾山宇。后者显然也是看到了我在群里说的，讪讪地对我笑了笑。
    随后我收起手机跟他一起快步来到了这次家庭日的主要举办地点，客户工厂的一片篮球场上。
    此时的篮球场已经经过布置，各种气球，帐篷之类的东西随处可见，还有外包的餐饮团队，这会儿正在往桌上摆着各种精致的糕点，以及中午要用到的烧烤炊具和食物。
    我看到了此时拿着对讲机，正在指挥各种工作人员加快进度的聂雷。还有他身边抱着双手，跟同事说着什么的客户负责人姜彤。
    姜彤是客户的hr经理，她上头是有hr总的，但那是个老外，而且负责整个大中华区的工作。所以实际上来说，上海这摊事情的实际负责人，就是姜彤。
    姜彤年纪应该在30左右，具体没问过。但她保养的不错，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之所以觉得她实际年龄会比看上去大一点，主要是因为她们这种跨国公司，能做到hr经理，没个6-7年的资历，那是不可能的。
    而在她身边的，是在这个公司里我们另一个重要的客户负责人，市场部的市场经理 lucy，因为已婚已育了，所以看上去明显要比姜彤年纪大一些，大概三十二三的样子。
    这个客户的项目主要就是这两个人给我们的。
    平时lucy手上的项目会多一些，主要是一些小型的产品发布会，或者内部的workshop（研讨会）之类的。
    而姜彤这边，最早是经过lucy推荐才认识的。刚开始的时候，找我们做过两次家庭日，去年也邀请我们比过一次年会的稿，只不过最后我们输了。
    但姜彤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去年我们比稿失利之后也很坦诚地告诉我，没选我们不是因为我们方案不好，而是因为中标的供应商是他们公司副总的亲戚。
    他们方案的质量虽然没我们的好，但也差不了太多。所以在副总的坚持下，还是用了另外一家。
    另外，当时姜彤保证，来年，也就是今年的年会，肯定会找我们继续比稿。当时我自然应下了，但她和我其实都知道，只要有这个副总在，比稿赢不了这事儿……还是必然的。
    不过两个月之前，也就是在聂雷接到现在这个家庭日项目之后，姜彤私下跟我提了一句，说之前那个副总会在两个月之后调到其他城市去。所以今年的年会，肯定不会再出现任人唯亲的事情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调侃她说，话不要说得这么满，弄不好走了一个副总，又冒出另外一个副总来。
    当时姜彤跟我打了包票，说肯定不可能。因为去年年会实际执行的质量非常差，明眼人都觉得是因为那个副总拿了回扣。虽然这种事情没有直接证据，但把他从上海调到外地这个认命，多少说明高层对他略有不满。
    当然了，我觉得姜彤肯定是出于去年让我们陪标的抱歉，所以才对我挑好听的说。实际上，调走一个副总这么大事，怎么可能单单只是因为去年他力挺的供应商，把年会搞砸了这一点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搞事情的走了总是一件好事。
    另外，姜彤也坦言，他们的高层里除了这个副总，其他一水的都是老外。所以让我可以绝对放心。即使这个副总走后，新来一个中国人副总，那他也不敢一过来没个半年，就把手伸到她这里。
    既然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自然得记得这份情。
    于是乎，这次家庭日，一方面是姜彤负责，另一方面lucy也会带着老公孩子来参加，那于情于理我肯定是要出现一下的。
    我走到姜彤和lucy身边，问了一句她们开车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我让她们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跟我去一下停车场。
    这会儿因为时间还早，只有不到9点，活动是10点开始，大部队一般都要到9点半之后才回到。因此现在场地上客户的人，也只有姜彤lucy两个。哦，还有两个姜彤的下属，这个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lucy今天这么早过来，是因为她跟姜彤关系很好，跟我们又熟，所以提早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不过在去停车场的路上，lucy坦言道，其实她这么早过来，一方面是帮姜彤，另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带孩子。
    她儿子今年3岁半，正是最粘妈妈的时候，平时周末她脱不开身，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接口，就提前出来一个小时，把孩子丢给她老公。也算是能清静一会儿算一会儿。
    来到停车场，我从车里拿出袋子，里面有6盒茶叶。这是黄老板给我代购的。他当时说，市场价是500块一盒，他认识人，算他400块一盒，然后他又还了还价，收了2000。
    我知道他肯定是客气，估计多少自己贴了一点。
    但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没多说，直接当他面给他又转了500块钱。推脱一番之后，黄老板总算是收下了。并要我以后到厦门找他喝酒。
    扯远了，说回现在。我把6盒茶叶交给姜彤，说道：“这里有6盒茶叶，我昨天晚上刚从厦门带回来的，本来没想到lucy今天会这么早来，所以就装了一个袋子，想给姜彤，让她交给你的。现在你来了，那就正好自己拿三盒，赶紧放车上去。”
    我知道lucy的老公喜欢喝茶，所以她多少看得懂这些东西的价值。
    她也没客气，直接从袋子里拿了三盒出来。
    相比lucy的坦然，姜彤显然有点不好意思，推脱道：“刘畅，这东西肯定不便宜，我不能要。”
    我笑道：“没多少钱，2-300一盒，你拿去给你那两个下属小姑娘分一分就好了。”
    一边lucy说道：“刘畅你也别当我不识货，这东西少说4-500一盒。”说着，又转头对姜彤说道，“小彤你也别客气，你没看到人刘总现在开保时捷了么？不在乎这一千多块钱。”
    我笑呵呵地着看向姜彤，示意她不用客气。
    姜彤犹豫一下之后，也就收了，随后我跟着她俩先后走向了她们的车。
    姜彤的座驾是一辆福克斯，十几万的小车。个人觉得，以她的收入和职级，开这个还是很低调的。
    而lucy则是一辆奔驰的glc，相比姜彤来说，那是高调许多了。不过lucy老公好像挺有钱，据说好像是国企的部门负责人。具体是什么单位不清楚。这也是他会喜欢喝茶的原因。
    我估计她老公平时不太敢开好车上下班，所以只能便宜了lucy。
    果不其然，她俩刚先后放完东西，锁了车，我就看到一辆大众迈腾停在了lucy那辆glc边上，车刚停稳，就看到一个男人火急火燎地从驾驶室下来，打开后门，从后座抱出一个小男孩。
    而这个小男孩双脚刚粘地，就一边喊着妈妈，一边往lucy身上扑。
    lucy笑着把孩子抱起来，在他粉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亲。两人一阵亲昵。
    姜彤这会儿来到我身边，笑着介绍说，那就是lucy的老公和儿子。
    随后姜彤缺煞有介事地说道：“lucy老公是电信负责大客户的。”
    我愣了愣，感叹道：“那平时油水应该不少啊。”
    姜彤点笑道：“用lucy自己的话说，要不是她老公压着，当时她就算不买个gls，高低也得买个gle，她说glc空间真的不大。除了高一点，其他还不如她老公的迈腾。”
    对于姜彤这番话，我着实不知道要怎么接。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那边一家三口已经朝我们走过来了，姜彤显然跟这一家三口关系很不错，跟lucy老公打过招呼之后，直接从她手上接过了lucy的儿子。
    小朋友还很亲热的叫了姜彤一声阿姨。
    随后lucy给我介绍了一下她老公，也姓姜，叫姜洋。
    我见他们几个人关系很好，于是笑着说，lucy跟姜彤关系这么好，莫不是姜彤是你小姑子吧？
    姜洋跟姜彤连忙否认。
    我知道自己玩笑开过头了，赶忙道歉。
    不过姜洋这人性格很爽朗，当即表示没关系，lucy的好几个同事都这么误会过。他早就习惯了。
    姜彤也笑着同意了姜洋的话。
    随后lucy给姜洋介绍了一下我。我也就笑着应了应，客气地打了招呼。
    但让我意外的是，姜洋对我却显得很热情，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
    只不过我没有他这么有备而来，于是只能让他稍等，自己跑去车上的电脑包里，找了一张名片回来递给他。
    姜洋在看过我递给他名片之后问我道：“刘总，这帕娜美拉开的怎么样？”
    我联想到刚才姜彤跟我说的，人家属于憋屈的隐形富豪，有钱不能花的主。便笑着解释道：“舒适性跟911比起来，那简直好太多了。不过毕竟还是偏运动的车型，所以跟主打家用的suv比起来，还是有些硬。”
    姜洋想了想问道：“那隔音怎么样？”
    我回想了一下昨天秦莉接我上高架的情况，答道，“胎噪还是挺明显的。”回想了一下我自己那辆车，我又补充道，“比我的国产车好一点，但也有限。”
    此话一出口，lucy立刻接嘴道：“这车不是你的？”
    我笑着解释道：“恩，这辆车是我一朋友的，让我开两天。”
    这时候姜彤接口道：“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叫什么秦总？”
    我瞬间看向她，她被我吓了一跳，我赶忙道歉，随后无奈地问道：“不是，大姐，怎么连你都知道了？他们这传的也太快了吧。”
    姜彤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刚刚聂雷在看照片。我见他拿手机放大看，我无意中看到那是你，所以就多嘴问了一句。他就给我解释了一下。说这是你绯闻女友，好像还挺有钱。昨晚去接你机了。结合你刚刚说的，我自然就问了。你别误会。”
    我听了她这话，一阵苦笑，本不想再多说什么，但没想到。lucy对这个话题异常青睐，一路跟我八卦秦莉。我不堪其扰，只是一直表示我没女朋友，跟秦莉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最后还是她老公替我解了围，让lucy不要打探我的隐私，随后问我抽不抽烟，我点头之后，因为厂区范围内是不允许抽烟，于是他便拉着我往工厂外面走去。
    来到门口，他给我递了根烟，本来我是想给他的，但看看他拿出一包软中华，我只得默默地把我兜里的牡丹给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