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4点。
    晚上约了聂雷8点，从我家过去大概一个半小时。
    考虑到我今天累了一天，晚上还要开车来回昆山，秦莉提议晚饭省点事儿，点个外卖就行。
    6点15，我俩收拾东西出门。经过一个来小时的车程，七拐八弯的，我终于在黑灯瞎火中，找到了烟花供应商的厂房。
    待我停好车，带着秦莉来到空旷的场地中央时，聂雷、他的两个组员顾山宇、李峰，以及张工等人，已经进入了最终的设备调试。
    在不远处的水泥地上，整整齐齐地拍了近百架无人机，场面蔚为壮观。而无人机的供应商，此时也正在那进行最后的调试。
    见我和秦莉过来，众人分别打了招呼，这会儿我也只是介绍秦莉是我女朋友，同时开玩笑说难得有大场面，带她过来掌掌眼。
    这话换来了聂雷他们几个知道秦莉身份的人，或暧昧或揶揄的眼神。
    时间不长，无人机供应商那里来人告诉我们，他们已经调试完毕，可以进行测试了。
    随即，我就看到数百架无人机旱地拔葱一般，争先恐后地腾空而起。
    大概一两分钟之后，无人机群进入了指定高度。技术人员在控制的电脑上输入了指令，大约半分钟后，天空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图案——客户公司的logo。
    logo停留了大约半分钟，随即又换成了一串英文的欢迎标语。
    这些都是事先沟通确认好的。
    无人机表演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活动正式开始之前。此时无人机构筑的图案主要分为两块，一是品牌相关的内容，比如logo，slogan之类的，二是有关山西太原的标志性建筑的剪影，比如永祚寺双塔。
    第二部分则是在活动正式开始之后，也就是配合视频，进行一些产品的剪影的展示。
    第三部分，则是所有无人机在烟花的映衬下，再次汇聚成logo图案，直至5分钟的烟花表演结束。
    今天演示的部分就是刚刚提到的logo，slogan，建筑剪影，以及产品剪影。
    看着白米开外的天空，无人机井然有序的依次排开，随着无人机灯光的交错，不同图案依次展现，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包括秦莉在内，周围数人都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我来到聂雷身边，开口问道：“这东西到时候会安排个司职摄像的无人机，在天上拍下来吧？”
    聂雷点头道：“这个已经安排好了。”
    我突发奇想道：“那你说……如果要炫酷的话，有没有可能搞个无人机穿到烟花里去拍点画面？”
    看着聂雷郁结的表情，我补充道：“我知道这很危险，极其容易炸机。但也不是不能实现，我在网上见过有飞穿越机的人这么干过。所以我就想问问，是不是能找得到胆子大的搞一搞？人家咋了这么多钱，总得留下点东西，而且最好是能出圈的东西吧？”
    我这话其实就是个提议，如果真能办成，那除了能给客户带来一个新的宣传点，也就是所谓的出圈，一场工业产品的发布会，在无人机玩法上做了大胆尝试。可不就是出圈吗？
    同时，还能留下一些角度新颖且极度震撼的视频素材。这些素材的版权还是我们的，以后总有用得到的地方。一举多得。
    听了我这颇有蛊惑性的言论，聂雷脸上明显有了意动，沉吟片刻，他沉声道：“行，我去问问有没有艺高人胆大的飞手。”
    “还有一个问题，”我咨询道：“这些无人机能飞多少时间？今天测试没问题，真到执行的时候，要不要中途换电池？”
    “安全起见，中途至少要换一次电池。”聂雷肯定道，“定在活动正式开始之后，领导讲话的那段时间。”
    “时间够吗？”我蹙眉问道。这么多无人机，就算10秒换一台，3-4个人同时换，起码也要换个十几二十分钟。
    “换电池倒是小事，多叫几个人总归来得及。”聂雷解释道，“关键是换完电池之后重新开机，会不会出问题。”
    冲着依次降落的无人机努了努嘴，聂雷继续道：“你看，他们这会儿就准备测试关机换电再起飞。”
    此时，聂雷的两个组员也正在帮忙换电池。
    看了一会儿，我问道：“烟花什么时候能看？”
    “等无人机换完电池”顿了顿，聂雷继续道：“今天主要看一下产品出场后，配合视频的几组烟花，还有定制logo和文字的特殊烟花。无人机这边需要大概对一对位置，看看大概的安全距离。”
    “啊？”我意外道，“就这？”
    聂雷横了我一眼，又看看一边对无人机控制系统兴趣盎然的秦莉，挑眉道：“不是，刘总，不会以为今天要一比一还原活动现场的烟花秀吧？”
    讪笑两声，我尴尬道：“对啊……不然我带秦莉过来干嘛？”
    话音刚落，聂雷连珠炮式的反问我道：“大哥，你知道一场6-7分钟的烟花秀要花多少钱吗？给你放两遍？你觉得可能吗？”
    见我无言以对，聂雷丢下我，过去帮忙一起换电池。
    而我则来到秦莉身边，拉着她到角落，低声说道：“这个……今天这烟花跟想象的可能不太一样。”
    见我这么煞有介事，秦莉表情认真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摇摇头，我解释道：“不是出问题，只是我以为会完整地燃放一遍活动当时的烟花秀。但因为预算的问题，现在就只是测试几个特殊的环节……所以……可能会让你失望。”
    弄明白我的意思，秦莉松了口气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说着，她拉起我的手，冲我眨眨眼道：“没想到我们刘总谈起恋爱来，还患得患失的。”
    我解释道：“那你看，这大晚上的把你带到这荒郊野岭，我这不是怕你看到的和期望的不一样，到时候失望么。”
    秦莉双眸闪动，不在意道：“不会啊，烟花又不是没见过。而且相比烟花，这些无人机我倒是觉得挺新鲜。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公司也弄一个。”
    看着远处的无人机方阵，我感叹道：“这东西也是这两年刚刚兴起的，不说别的，就说这阵仗，确实挺唬人。要是能在外滩或者陆家嘴这种地方秀一次，想不出圈都难。”
    十来分钟之后，无人机再次准备就绪。
    协调完张工和烟花供应商，聂雷一声令下，三方正式进入彩排状态。
    随着张工这边的投影进入视频播放状态，到了产品即将破墙而出的关键节点时，远处的几枚烟花腾空而起，踩着产品完全露面的当口，绚丽的烟花瞬间绽放。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无人机排列出了logo形状。
    视频、烟花、无人机logo，三者在此时交相辉映，顾山宇早就打开了手机广角摄像头，找准位置按下快门。
    待一切尘埃落定，众人互道祝贺的时候，我在公司的群里看到了刚才这张照片。
    眼前只是简陋的纸板箱组成的简易厂房示意，这张照片已经足够令人震撼，想必到正式活动的时候，效果会更加摄人心魄。
    秦莉在我手机上看到照片后，不无艳羡地赞叹道：“效果是真的不错。”
    “就没有花钱的不是。”我认同道。
    “刘总，”秦莉轻笑着调侃我道，“那方不方便问问贵司这项目价值几许？”
    我故作矜持道：“秦总，这可是商业机密来的。”
    秦莉白了我一眼，傲娇道：“切，不说拉倒。”
    人秦莉现在是我公司股东，我当然不可能对她有所隐瞒，于是开口道：“这项目标的800个w。”
    啧啧嘴，秦莉感叹道：“做实业的真是财大气粗。”
    我提醒道：“你爸也是干实业的。”
    “房地产都是借鸡生蛋，”秦莉不咸不淡地开口道，“一个个杠杆率都高得出奇，又几个房地产公司负债率能低于50%的？花个1-200万搞个开盘的有，再多……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我就随口一说，”见秦莉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失笑道，“这种大标的的项目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
    回去的路上，秦莉冷不丁的开口道：“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我会过来找你们签合同。”
    “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道：“合同？什么合同？”
    “之前答应过你们的，后续3年合作的合同。”秦莉解释道。
    “哦，你说这个啊。”我释然道，“那我代表我们老刘，举双手双脚欢迎。”
    没理会我的插科打诨，秦莉继续说道，“之前发布会的时候，我已经展示了新包装和新产品。所以等签完合同，你这边就可以着手考虑下一次的活动方案了。”
    沉默片刻，我答道：“主题方面我觉得就可以延续之前谈过的，从现有的几个场景之中挑一个呗。弄一个系列故事，以线下发布会为引，抛出一个故事主线。随后线上联动，引申出后续另外两个场景……”
    上次发布会就已经设计了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在内的三个场景，我认为下一次的发布会，完全可以讨巧地延续这其中的一个。比如从亲情切入，设置一个主人公，以“径”的产品为线索，设计一个抛砖引玉的故事，最后留下些许悬念，为后续线上的故事发展抛砖引玉。做成一个线下线上联动的主题策划。随后再配合短视频、微博等等社交平台，形成一个完整立体的营销策划。
    待我大概地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后，秦莉笑着说道：“原则上我觉得没问题，反正态度和预算我都摆在这里了。剩下的你就看着弄，到时候记得跟我汇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