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徐远笑呵呵地答道：“既然你这么问，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理由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想看看，你离开秦莉的帮衬之后，能搞出什么名堂。为此，我甚至愿意适当地给你提供一些资金支持，所以我才愿意溢价购买你的股份。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我这个当哥的，帮妹妹考验一下她的眼光。”
    我擦……
    要照他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了？
    说完这些，不等我回话，徐远兀自说道：“我这边还有事儿，就先不跟你说了。”说罢，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怔怔地看着手机，半晌之后我抬头看向对面的秦莉，有些木然地问道：“这徐远……这么好心？”
    秦莉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莫名其妙，只见她摇了摇头道：“我也弄不明白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西安这事儿现在来说也算是某种程度上有了双保险。先熬到明天再说吧。
    ……
    虽然出了这档子事儿，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跟秦莉一起暂时解决完徐远的事情，我出办公室跟有需要找我的同事们一一过了一下手上的事情。等办完这些，我便和秦莉一起，提早了一个多小时下班。
    去超市买了点晚饭的食材，准备在家吃个火锅暖和暖和。
    晚上酒足饭饱，短暂地撇开了那些烦恼，我跟秦莉自然免不了时隔多日，又进行了一番别开生面的切磋活动。
    而且因为今天中午惹了秦莉生气，我自然免不了卖力表现一番，但秦总却持反对态度。说是我中午惹了她生气，所以现在应该她挥着小皮鞭在我这儿策马奔腾，不然她难解心头之恨。
    好吧，谁上谁下这事儿我都可以。
    反正叫老公的也不是我。
    ……
    次日一整天，我和秦莉，乃至老刘都处在焦虑当中。
    从早上10点开始，老刘就保持着1个小时左右的跑来我办公室问一下的频率。
    秦莉也差不了多少，基本上也是一个多小时就在微信上问我一句：古言儒找你没有。
    甚至在下午2点半左右的时候，秦莉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她告诉我说：古言儒舅舅那边的人已经联系上卢虹了。而且据秦莉说，他们找卢虹的事情，基本符合卢虹的政治利益，所以两边应该算是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
    得到这个消息，我恨不能立刻打电话给古言儒问问情况。但理智告诉我，我得等下去。等到他给我打电话。
    终于，在下午4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古言儒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便迫不及待地苦笑道：“古总，您这个电话可是让我好等啊！”
    对面的古言儒哈哈一笑道：“抱歉抱歉，我知道你肯定等急了。所以在得到切实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
    “那怎么说？”我立刻询问道。
    也没卖关子，古言儒轻笑着说道：“幸不辱命，搞定了。”
    听了这几个字，我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一半，但也没完全放下，我问他道：“那后续我们这边要怎么操作？”
    “什么都不用做。”古言儒波澜不惊地说道，“那边会让你们的客户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这话说的有点太过抽象，我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叫让他们自己擦屁股？”
    呵呵一笑，古言儒口吻轻松的不答反问道：“篷房的供应商不是你们找的吧？”
    这事儿在当初向古言儒询问李总情况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他提过了，所以他知道不足为奇。但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么问……明显听上去是话里有话的意思。
    忽然，有如平地惊雷一般，我有些不可思议地欲言又止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李总他……”
    对于我的反应，古言儒很是满意地夸赞道：“刘总，反应够快啊。”
    苦笑一声，我接口道：“所以篷房供应商是李总亲戚这事儿，被领导知道了？”
    “当然，”古言儒笑呵呵地应道：“这么好的切入点，怎么能不用呢？反正具体过程就不跟你说了，现在他们准备弃车保帅，这个李总虽然不至于负什么法律责任，但任人唯亲这一条肯定逃不掉了。所以后续他们会把他推出来承担所有责任。认错也好，发声明也罢，都是他的锅。你们就不用再管了。”
    我刚想接口，古言儒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一点你心里清楚一下，就是这事儿虽然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确实搞得领导面上无光。所以后面的尾款，你们也就别想着结了。算是各打五十大板吧。”
    收不回就收不回吧，几十万的损失总比站出来被人嘲笑，挂着行业笑柄的骂名来的好一点。
    于是我问道：“那他们的声明什么时候发？”
    “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古言儒答道：“我为什么这么晚才给你回电话？就是在等他们这个声明。在我们打电话之前，声明已经发到他们的官方网站和微信公众号上去了。”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古言儒失笑道。
    此话出口，我立刻安耐不住道：“古总，稍等，我看一眼。”
    随后我便打开微信，找到他们的公众号，打开之后，果不其然，置顶的第一条推送就是李总的道歉声明。
    也没细看，我立刻激动地对古言儒千恩万谢道：“谢谢古总，真的太感谢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你这事儿虽然绕是绕了点，但也不算难办。”古言儒客气道：“但卢部长那儿能这么好说话，可就不是一般人的面子能办得到的了。所以说，真要论感谢，还是我得感谢你。”
    苦笑一声，我有些无地自容地说道：“卢部长这事儿，对我来说，才真的是举手之劳。”
    “不不不，”古言儒立刻反对道：“刘总，这话你就过谦了。你女朋友是卢部长的千金，你又是她看好的未来女婿。这种身份，哪是一般人能够得上的？”
    不等我再客气几句，古言儒立刻换了个话题道：“行了，咱俩就别在这儿客套了。我答应你的事办完了，但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可只办了一半。”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点头道：“没问题，关于创业计划什么的，我会抓紧时间弄的。”
    “其实也不用太过着急，”古言儒设身处地的说道：“这事儿我替你想过了，眼前事故的事情你，们就得处理一阵。虽然现在跟你们公司算是撇清楚关系了，但对于后续对于受伤员工的慰问工作之类的事情，还是要你继续出面负责的。这部分估计起码得牵扯你半个来月的精力。现在已经12月份了，明年2月头上又是过年，所以说，年前你能给我一个详细的规划就可以了。年后一两个月，拿了年终奖，你该辞职辞职，股份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这里的资金到时候也能到位，咱就正式启动这个创业项目。”
    对于古言儒如此周到的想法，我失笑调侃道：“没想到古总还是个暖男啊。”
    “哈哈哈！”古言儒大笑道：“没想到我生平第一次得到暖男这个评价，竟然出自一个男人之口。”
    “呵呵，那古总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又闲聊几句，我便挂断了古言儒的电话。
    几乎是挂断电话的瞬间，我起身冲出办公室，招呼都没打，直接推开老刘办公室的门，后者这会儿正在那打电话。见我进来，立刻跟电话里说了句：“我这儿有事，一会儿回给你。”
    随后放下手机，神情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
    见老刘挂断了电话，我便掏出手机，一边拨打秦莉的电话一边说道：“稍等，我给秦莉打个电话，跟你俩一起说。”
    那边秦莉几乎是秒接，随后和老刘一样焦急地问道：“古言儒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打开免提道：“我在老刘办公室，开免提更你俩一起说。”
    待秦莉应了一声，我放下手机坐在了老刘对面，开门见山道：“刚刚我已经接到了古总的电话，他告诉我，事情搞定了。”
    “怎么搞定的？”
    “真的？！太好了！”
    第一句是老刘问的，第二句是秦莉那传来的欢呼声。
    对于老刘的问题，我尴尬道：“具体他是怎么搞定的，我倒是没细问……”
    闻言，老刘恍然道：“哈！我没说清楚，我不是要问古总具体是怎么操作的。而是你所谓的搞定，具体搞定了些什么？”
    “对，那边现在是什么反应？我们这边要做什么？”秦莉在电话那头问道。
    也没藏着掖着，在听到他俩的问题后，我便把从古言儒那里得知的情况如实复述给了二人。
    秦莉那边跟我当时一样，也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客户的官网，并看到了李总的道歉视频。
    说完这些，面对眼前明显心情舒畅无比的老刘，以及在电话对面，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我可以肯定，此刻肯定也是面露笑容的秦莉，我叹口气道：“好消息说完了，那接下来就是坏消息了。”
    此时的老刘心情很不错，听我这么说依然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道：“什么坏消息？”
    “按古言儒的说法，领导意思是各打五十大板，所以……这项目的尾款……就收不回来了。不仅如此，后续还要给那位受伤的保安几万块钱慰问金……”我硬着头皮说道。
    本以为一贯对于回款问题极为重视的老刘会因此愁眉不展，但未曾想，在听到我的这番话后，他不仅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反而口气轻松地摆了摆手道：“我之前就已经问过聂雷了，他说这项目如果收不回来钱，预计会亏30万。他说如果确定收不回来了，那这钱就从他年底的奖金里扣。我觉得这事儿也不是他的原因造成的，所以原则上这钱就由公司来出，但之后他得出一个总结报告，等年会的时候跟大家总结一下经验教训，让大家引以为戒。”
    想了想，我问道：“刘总，这事儿你已经跟聂雷说好了？”
    摇了摇头，老刘答道：“还没呢，这不是之前还没确定能不能收回尾款嘛？”
    我点头道：“那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事儿我和聂雷都有责任，你说公司完全由公司买单，然后由聂雷做个总结报告，那这事儿的警示意义坦白说有限。所以我觉得，不如一半一半，我和聂雷承担一半的责任，公司承担一半。公司损失15万，我承担10万，聂雷承担5万。”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道：“说到底，其实这么处理，也就是年底给我和聂雷少发点钱而已，也不是真让我们从兜里掏出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