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够糟心的了,没想到这事还没完。
李氏正跟小女儿学着怎么炮制药材,就听见大门被人敲响。
开门一看外面站着好几个妇人,都是一个村的,不过平时来往不多。
几人年纪都比李氏大些,其中有一个都快当祖母了。
“几位嫂子,你们这是有啥事么,怎么一块儿过来了?”
还未等李氏把话说完,站在最前面的矮壮妇人就自来熟的挤开李氏进了院子,一边笑着回话:
“哎呀,李妹子, 咱们邻里乡亲的还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家里的伙计干的差不多了,来你这闲聊会儿么。”
其他几人也蜂拥而入,一走进院子入眼都是晾晒的草药,众人皆忍不住露出贪婪的神色。
这一大片的草药若是卖到医馆,肯定能挣不少银子吧!
周小溪姐妹二人压下心中不快,站起身礼貌的跟众人打招呼。
看到小溪二人,那矮胖妇人顿时笑的跟个老鸨似的,眼睛放着光,
“李妹子,你们家这两个丫头如今可是出息了,都会采药了。这是在处理药材么?“
李氏挡在女儿身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到:
“嫂子,您不是说过来找我闲聊么。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这会儿实在太忙,没精力招呼几位,不然咱们改天再聊?”
一听李氏连碗水都不给倒就直接赶人,矮胖妇人瞬间冷了脸,
“李妹子,我们姐儿几个来你们家,这双脚还没站稳呢,你怎么就赶人呢?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今日我们来的确有点事。”
有个性子急的妇人立即接口:
“对对对,李妹子,咱们今天过来是想让你家两个丫头教教我们怎么收拾这些个药材。”
矮壮妇人被抢了话,很是不高兴,白了那个妇人一眼,抢过话语权。
“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不会耽误两个丫头太多时间的。只需每日大约这个时辰,我们几个就背着药材来你们家,你们帮着给分拣分拣,告诉咱们怎么晾晒处理就行。”
“这后山是咱们槐花村所有人的,你们既然学了这采药的本事,理应让大家都学会。不然可就惹众怒了啊!”
这矮胖妇人讲话声音很大,屋里正躺着休息的周军早就被吵醒,这些话自然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愤怒之下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用双手努力撑起身体,不断试图将双腿挪下地。
可从他醒来到现在都不足半月时间,身体距离恢复还差的远,能将上半身撑起来已是极限,怎么可能做到让双腿下地呢!
周小溪早就想让妹妹去屋里照看她爹,所以一直在关注着卧房里的情况。
隐约听到粗重的喘息声,便立即拉着妹妹进了屋。
看到周军能自己起身,先喜后惊。因为周军眼看着既要摔向地面!
身上的汗毛瞬间炸起,她飞速跑到跟前压低重心,用整个后背挡住了周军的身子。
周小楠也迅速跟上,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姐姐。两个瘦弱的小姑娘,就这样险险的撑住了周军即将歪倒的身体。
李氏也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让她差点吓晕过去的一幕。
见姐妹二人已经安顿好周军,怒发冲冠的李氏,双眼好似喷了火般吓人,她猛然转回身,死死盯住院子里的众人。
“你们这些个烂心烂肺的玩意儿,就是见不得我们家有一点好!当年周军从军营回来,你们谁家没收到我们给的好处?结果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对,给村里的野狗吃点东西它们都知道摇摇尾巴感谢,你们就是一帮猪狗不如的东西!”
李氏吼的撕心裂肺,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又接着骂道:
“当初我家男人生病,你们一个个的躲得比耗子都快,我们娘仨叫天天不应差点被你们逼死!你们这帮黑心的自私玩意儿,这会儿是怎么有脸来我们家占便宜的,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都给我滚,以后再不许来我们家。哪怕将来我们全家落魄到要去乞讨,都会绕着你们家走!”
这帮妇人能厚着脸皮跑到人家家里要好处,就没有能吃亏受气的。
一听李氏言语如此恶毒,立即双手叉腰,嗷的一嗓子就叫了出来。
安顿好屋里,周小溪迅速冲了出来,挡在李氏身前大喊一声:“且慢!”。
那个嚎了一嗓子的妇人,好似被突然掐住脖子的尖叫鸡,瞬间哑了声。
一张大方脸憋的通红。
“各位大娘,你们先别急着吵架,听我说几句。我娘说的话是有些难听,但也是因为你们欺人太甚!这识药用药的法子是章大夫传授给我们姐妹的,凭什么你们要学我们就得教?”
“这后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老天爷赐的,你们想采药没人拦着你们。我们全家人为了照顾我爹都已经筋疲力尽,凭什么还得帮着你们干活?”
“另外,我爹已经醒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眼看着众人恨不能原地爆炸,周小溪若想灭火,必须得拿出足够的筹码。
村里人之所以上赶着欺负他们家,就是因为觉得周军不会好起来了,更有那恶心的人说不定都觉得周军活不了多久。
她只模棱两可的说出她爹醒来的事实,并没说清楚已经恢复到什么程度。
周军是从军营回来的,身上的戾气若是释放出来,村里人就没有不怕的。
不是周小溪胆小怕事,这几个妇人的背后就是好几个家庭。
若真撕破脸,他们家能被这几家的汉子拆的渣都不剩。她大伯二伯完全不用指望,估计到时候跑的比兔子还快。
所以,她不能放任李氏跟这些人撕破脸。
众人听到周小溪说她爹已经醒来,先是一愣,然后又反应过来,稍显底气不足的质问:
“你爹醒过来怎么了?就有底气胡乱骂人了么?你娘骂得有多难听,你是没听见么?不行,今天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们娘几个做不了主,我们找你爹说理去。”
正中下怀,周小溪伸手作出请进的动作,让几人进屋。
看着她无所畏惧的样子,几个妇人脚下有些发软。
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两人停下了脚步,
“我们俩年纪轻,这进男人的卧房有些不合理数,我们就不进去了,就在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