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裴于不对劲……
    沈陌仔细打量了一番裴于，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好啊。”
    得了沈陌的应答，裴于便抱着衣裳朝沈陌走来，都不用沈陌发话，自己就跟回家似的，自如的进了沈陌的房间。
    这个裴于的年纪应该和原身相仿，此时也就十二岁左右的样子，看上去却要一板一眼多了。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沈陌靠着门框，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衣裳，又内视了一番还在考虑的裴玄，这才将视线放到裴于身上。
    一边慢悠悠的跟着进了屋，一屁股坐到了裴于的对面。
    “你想聊什么？”
    沈陌把手里的衣裳随意的放在桌上，一边坐直了身子看向裴于，眼底还带着几分兴致。
    裴于看着沈陌的一举一动，衣裳也方方正正的放在桌上，手掌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番。
    “行一，你今天有些奇怪。”
    他叫沈陌“行一”，而不是裴奕尧取的“裴玄”。
    沈陌眼眸微抬，看着裴于时眼底带起几分深色，嘴上却是说着。
    “是吗？哪里不一样？”
    话音刚落下，裴于的攻击就冲着他而来，沈陌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用着原身学的招式反击着。
    甚至于，连原身的破绽都复刻了出来。
    这一下，成功让裴于抓住沈陌的胳膊，将人钳制住。
    此时，沈陌扭着头看向裴于，“你是来找我打架的？”
    裴于眼中却带起了几分不解，他眯了眯眼看着沈陌。
    原本他还在想，到底谁有那个功夫，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行一替换了。
    可刚才那一招一式，甚至于行一从来没有意识到的破绽，也都没有任何差别。
    他，就是行一。
    可是……
    裴于此时很是不解，听到沈陌的话，也沉默了许久，随即被沈陌一个肘击打的连连向后退去。
    最后站定在床边，他才恍惚的看着沈陌，摇摇头。
    “不是。”
    似乎是有些苦恼，又弄不清原因。
    随后，他只得皱紧了眉头，又快步来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衣裳。
    “行一，少主那边的事情，多为自己着想。”
    说着话，裴于快步离开了这里，还反手帮沈陌关上了房门。
    此时，沈陌倚在屋内的柱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这个裴于有大问题啊。
    想着，沈陌甩甩刚才故意被裴于钳制住的胳膊，一边将心神沉入内府，问了一句。
    “裴于是什么人？”
    内府中的小人迷茫的抬起脑袋来，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却并不知道裴于的。
    或者说，裴于的命运如何，是在他死之后了，所以他并不知道，只是说着。
    “我和裴于，是这一批人里，资质最高的两人，不过我二人能力相当，却又互相制衡。”
    “他能钳制住我，我也能压制住他，也算平衡之术。”
    “裴于……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裴玄一直在内府之中思考沈陌的话，所以根本没想起来通过沈陌的眼，去看外面的一切。
    沈陌听此，也只是摇摇头，“没什么，你继续考虑吧。”
    说罢，沈陌也不再继续管裴玄，而是拿起一旁的衣裳看了看，然后开始修炼。
    原身如今也才十二岁，放在同年龄的人里面，算的上是佼佼者。
    可要是放在整个万毒教，整个江湖来看，那就是不值一提了。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把功力提上来。
    且不说日后离开万毒教，要如何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
    就说如今，能力不足，他又要如何离开这个万毒教呢？
    沈陌这边入定修炼，一墙之隔的裴于就没那么淡定了。
    匆匆回到房内，向来板正的裴于都顾不上手中乱成一团的衣裳，直接将衣裳丢到了床上。
    一边绕着屋子踱步，他眉头紧紧皱着，本就是十二岁左右的年纪，那张青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忧虑。
    从裴奕尧指定沈陌开始，裴于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可是刚才他一番试探，似乎又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裴于的认知里，所有人都非常的符合他们的行为，只有今天的沈陌，让他感觉到了不确定。
    这一点的不确定因素，让他有几分担忧。
    裴于就这么那个屋子里走来走去，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么。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前来叫醒他们了，沈陌从修炼状态中脱离出来，换上那身绣着朱雀图腾的衣裳。
    推开门，正好和走出门来的裴于对上视线，这一下，沈陌眼底带起几分淡淡的笑。
    也是这一下，让裴于本来就没想通的事情，此时更加杂乱如麻了。
    他眉头紧锁，沈陌却移开了眼，转而在小厮的带领下去了相邻的院子。
    裴于则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这个院子里，相比较而言，这个院子看上去更加的有格调。
    沈陌的目光四扫了一番，又快速变成目不斜视的模样，裴于也从心不在焉的状态变回一板一眼的认真模样。
    二人保持状态不过十息，一个穿着宽大袍子的人走了出来，一头长发还没有束起，他看向二人，先是疑惑了一瞬。
    随即才想起来这二人是谁，于是开口说道。
    “裴玄，你过来。”
    “是，少主。”
    沈陌应声，一边迈步朝着裴奕尧走去，余光注意到裴于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原样。
    这不知道，还会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不过昨天裴于的那番话，颇有深意，裴于的身份，也很有问题。
    当然，真相究竟如何，沈陌现在也不打算去探究。
    他几步来到裴奕尧身边，恭敬的垂下脑袋，单膝跪在他面前。
    裴奕尧满意地看着沈陌的发顶，随即伸出没有套上鞋子的脚，一脚踩在沈陌的膝盖上。
    “给我穿鞋。”
    垂着头的沈陌眉尾微动，这件事可没有出现在原身的记忆里，不过……
    十岁大的孩子，脚也小巧，还套着锦袜，如今的盛气凌人，看上去并不算太讨人厌。
    “是，少主。”
    又是这个回答，沈陌抬起头来，目光落到裴奕尧身后，有伺候他的小厮拿着他的鞋子走了过来。
    随即跪在沈陌身侧，双手举着鞋递给沈陌，对方的态度更加恭敬。
    这架势，说裴奕尧是皇帝都行，万毒教少主，还真是一个享受的身份。
    沈陌面无表情的给裴奕尧穿上鞋，又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裴奕尧双脚落地踩了踩。
    又扬了扬下巴，“裴玄，你会束发吗？”
    沈陌抬眼，又落下，“属下会一点。”
    “那你来帮我束发，快点！”
    说着话，裴奕尧已经踩着鞋走进了房，沈陌也站起身，脑袋向后侧了侧，注意到裴于眸色间复杂的神色。
    又收回眼，跟进了屋，给还算正常的裴奕尧束上了一个简单的书生头。
    裴奕尧本就才十岁，如今束上这么一个发型，看上去越发的玉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