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桌上传来一声巨响。
安安气喘吁吁的将一个半人高的红色大包放到桌上。
宋嘉仪抬头看了一眼:“那是什么?”
安安道:“顾老师给你带的——”
边说边打开看了一眼:“超级无敌爱心大礼包,有零食,营养剂,防晒喷雾,还有——”
“噗哈哈哈哈……”
陈克洋双手用力裹着胸前的布条,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宋嘉仪狠狠瞪了他一眼。
陈克洋立刻收了笑,佯装镇定。
安安扫了陈克洋一眼,随口说道:“哟!胸肌不错啊!”
陈克洋脸上一僵,用力裹了裹布条,一脸不安的看着安安。
宋嘉仪按住眉心,作头痛状:“还给他!他要干嘛啊?剧组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是要陷我于不义之地吗?”
好家伙,这成语乱用的可以啊。
陈克洋在一旁叹为观止。
安安不耐烦道:“你也就敢跟我说话这么硬气,面对他的时候怎么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说着“啧啧”两声,显得很是不屑:“看看你刚刚那个样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没见过男人吗?真是丢人现眼!”
陈克洋又是一声轻笑。
宋嘉仪和安安齐齐转过脸,对他怒目而视。
吓得他赶紧捂住嘴。
两个女人同时面露凶相,太可怕了!
然而捂住嘴就不能同时捂住身上的布条,胸口便大剌刺的露了出来,他一阵手忙脚乱的遮掩。
安安有些嫌弃的说道:“别遮了,没人要看你的红枣。”
说着继续看向宋嘉仪。
被人当场戳破,宋嘉仪十分难堪,但依旧佯装镇定:“我哪有,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再说了,你也不用这样说我吧?那我多没面子啊?”
安安才不管她的颜面,双手抱胸,十分坦然的说道:“我对维护你颜面这种事情没有半点出力的想法,再说我觉得你在一个暴露狂面前不必要挣这种无谓的面子,他都不要,你顾虑什么?”
陈克洋灰头土脸的指着自己:“暴露狂?是说我吗?”
安安没有理会他,自顾自道:“这个是顾老师私下里转交给我的,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不管是去还给他还是丢掉你随意处置!我不管!”
说完,安安叉着腰,十分潇洒的走了。
陈克洋愣了半晌,也没弄明白她刚刚究竟是不是在骂自己,但他觉得安安实乃奇女子一枚,世间罕有。
于是他对着安安的身影竖起了大拇指:“好霸气的女子啊!安安威武!”
宋嘉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抬起头四处察看,高声叫道:“林月!林月在吗?林月!”
远远的,一个干瘦的小个子女生跑了过来,手里还攥着一根青色的冰棍。
“宋老师,怎么了?”
她滋溜了一口冰棍。
宋嘉仪指着陈克洋,一脸嫌弃的转过了头:“你快帮他补救一下吧!”
那小麦色的皮肤,发达的胸肌,以及红润润的红枣,她简直没眼看。
林月扫了陈克洋一眼,登时目瞪口呆:“老板,你衣服怎么了?你刚刚没拍被人强的戏份吧?”
她伸手捞起陈克洋面前的破布条,开始疯狂挠头:“你这一身乞丐装也不用装美强惨啊!就……就这个打扮谁要强你啊?”
何况她也知道,她家老板长得不是顾筠然那一挂的,扮不了美强惨。
那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对他?
陈克洋觉得内心受到了一万吨伤害。
他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看着林月:“小月,你这个样子,是准备送老板我上路吗?你这个样子是要失业的你知道吗?”
林月“哦”了一声,随手从口袋里翻出了针线包。
她将手里的冰棍递到陈克洋手里,开始补胸口的破洞,边缝边道:“老板,把手拿开,一会被扎到了我可不管。”
陈克洋只好放下了遮挡的手掌,有些难为情的转过头,继续袒胸露枣。
宋嘉仪掩面偷笑:“陈大公子竟还知道害羞,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这会子又像当初她刚认识他那会的淳朴青年了。
“要要要要你管!”
陈克洋含嗔带怒的瞪了宋嘉仪一眼,举起手里的冰棍滋溜起来
陈克洋并非二世祖,也不是顽劣之辈,他的骨子里是比较质朴的一个人,没什么坏心思,所以能跟她玩到一起去。
反之,他和圈内的许多同龄人就玩不到一起去了。
圈子太大人太杂,大部分人心思都不再单纯,一往算计去,人就变得复杂起来。无利不起早,有事扯西皮。
能够知心和你说几句话的人十分难得。
最重要的是这人还经过大浪淘沙,真金冶炼。知世故而不世故,通人情但不圆滑。
宋嘉仪晓得陈克洋家世不错,但他身上看不出富家子弟的纨绔,倒是与她初见陈克洋对时的印象比较吻合:一个手执烧火棍,面目黝黑,看起来十分淳朴的农村青年。
不过,要是知道她的想法,陈克洋估计要吐血,这对追求极致美学的他来说有点难以接受。
毕竟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点长相,有点气质的富二代的。
诚然,这真的只代表他自己的看法。
下午地表温度直线飙升,太阳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陈克洋在阴凉处举着风扇满头大汗,一边喝着冰美式一边吐槽:“我这会子宁可穿上午那身乞丐装,也不想被热成这样!”
他这会子已经换了一套行头,一身厚重的紫色长袍从头裹到脚,全身半点也不露,繁琐的古装一向如此,光是穿出层次感来就得里三层外三层,厚重的戏服热的他喘不过气来。
林月右手拿着雪娃娃,一脸茫然的站在树荫下,盯着他敞开的双腿发呆。
在她灼热的视线下,陈克洋注意到自己豪迈的坐姿。
他连忙将撩起的长袍放下,坐立不安的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家,一个劲的盯着男人的腿看干什么?”
林月舔了一口雪糕,漫不经心的说道:“老板,你这个腿毛,和我家小时候养的黑毛猪一模一样。”
陈克洋登时气结。
他低下头扫了两眼自己的腿毛,咬牙切齿道:“所以呢?你说这个干什么?”
林月的视线慢慢飘向远方:“哦!我就是看见了,就想起来了,后来那头猪在过年的时候被宰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头猪的肉可真香啊!”
陈克洋怒火中烧,面容扭曲好似罗刹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