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得泪眼汪汪的,急得不行,“我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说着又愤怒的责问下人,“府医呢?府医怎么还不过来?!”
永安侯抓住了老夫人的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母亲,我吃了个虫子进去。”
“什么?虫子?”
老夫人先是紧张的尖叫了一声,接着又有些疑惑,“吃了虫子应当没什么要紧的吧?虫子在胃里,很快就会死了。”
永安侯愣了一下,是吗?难道虫子真的有可能死了?
感受了一下,除了觉得难受外,倒也感觉不出什么,叫下人拿来镜子照了照,也看不出什么。
难道真死在他胃里了?
“那虫子有毒的……”
永安侯依旧有些半信半疑。
老夫人却宽慰他道:“我儿放心,你都昏迷不醒七天了,什么样的虫子都该死了。”
况且吐的东西也看不到虫子,应该已经消化了。
永安侯被说服了,不再恶心犯哕,下人连忙收拾了地上的脏污,将木盆拿了出去。
另有人给永安侯擦脸,服侍得十分周到。
没一会,府医赶了过来,让永安侯将手搭在脉枕上,他把起了脉。
过了许久,府医抽回了手。
“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体虚弱,吃东西不宜暴饮暴食,最好是温和点每天吃一点点流食,慢慢增加食量。”
“那我身上的蛊虫呢?死了没有?”
永安侯迫不及待的问道。
府医摇了摇头,“什么蛊虫?”
永安侯心里有些没底,安皇之前就诊断不出来,会不会蛊虫还在?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还有蛊虫,永安侯就觉得浑身难受,到处都又疼又痒的。
他只好安慰自己,没事的,蛊虫肯定已经死了……要不然他怎么没事?
如此自欺欺人了一会,永安侯才算是恢复过来,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没什么,你走吧。”
府医告辞离开。
没多大一会,丫鬟端了热好的清粥小菜过来,永安侯顾不上嫌弃寡淡,饥肠辘辘的他一口气便喝了小半碗。
还想喝时,老夫人伸手制止了他,“儿啊,刚刚府医说了,你肠胃虚弱,不能暴饮暴食。”
永安侯知道不好,但实在是饿,最后将另外半碗也吃完了,并且连小菜都给干嚼着吃光了。
这、这么咸的菜,怎么吃得下去的啊?
丫鬟掩饰了自己的惊讶,将空了的碗碟都端了下去。
吃了一碗粥后,永安侯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也有力气骂人了。
“宋柏溪,你不友善兄弟,趁着本侯生病便要赶弟弟们出去,罚你在院中跪一个时辰。”
宋柏溪听了面色一变,跪一个时辰?他好歹是永安侯世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罚跪,他还有什么威严?
“父亲,孩儿只是……”
宋柏溪想解释,却找不到什么借口。他能怎么说?难道说以为这老东西要死了?所以不准备容忍后娘和弟弟他们了?
“只是什么?本侯给你这个机会,你倒是说啊!”
永安侯冷冷的看着他。
别以为他没听见,刚醒过来时这个儿子有多嚣张。
宋禹霂他们也是自己的儿子,爵位都已经给宋柏溪了,他怎么能一点活路都不给其他人?
“父亲,我……我跪就是了。”
宋柏溪实在编不出借口,只好不甘不愿的出去院子里,衣袍一撩便跪了下去。
宋禹霖也前后脚出去,得意的围着他转了一圈,“宋柏溪啊宋柏溪,你也有今天啊?啧啧啧。”
“还好爹醒了,不然我们几个怕是要被你给磋磨死了。”
宋柏溪愤怒的瞪了他一眼,“我好歹还是世子,等……我们走着瞧。”
最后几句话消失于唇齿间,宋柏溪没有蠢到咒永安侯死,垂着头不再理会宋禹霖的冷嘲热讽。
嘲笑了几句后,见宋柏溪不搭话,宋禹霖也有些自讨没趣,悻悻然的回去了,添油加醋道:
“我跟大哥说话,他都不理我。”
“其实要不是大哥做得太过分,将母亲都给气病了,我跟哥哥是不打算跟大哥争什么的。”
永安侯听得有些动容,想到宋柏溪那么盼着自己死,还趁着自己昏迷不醒,要赶自己的几个儿子出去……
他心底顿时一股气!
“别管你大哥了,就让他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宋禹霖心里高兴,表面上却强忍着笑意,还好爹醒了,他的靠山又回来了。
不然宋柏溪仗着他自己有世子的头衔,还真是嚣张得很啊!
永安侯说了一会话,又有些累了,便让所有人都出去,他想躺一会休息休息。
所有人都离开了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永安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他这蛊虫到底还在不在啊?
不行,等身体好些了,还是要去问问陛下……
当永安侯苏醒的消息传出去后,安皇当晚就赏赐了许多东西,还亲自带着太医院王院正,来永安侯看望永安侯。
“爱卿终于醒了啊,朕这心也就落地了。”
永安侯震惊的看着安皇年轻的脸庞,有些不顾仪态的揉了揉眼睛,“陛、陛下?”
不是,他就昏迷了七天,怎么陛下看着年轻了几十岁一样的?难道蛊虫还有这好处?
安皇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挥挥手让王院正去给永安侯把脉。
面对这种震惊、迷茫、诧异的目光,安皇已经习惯了。
他每天照镜子也都十分诧异呢。
永安侯傻愣愣的配合着王院正,视线依旧落在安皇脸上,有些冒犯的一直盯着看。
看在永安侯受了无妄之灾的份上,安皇不跟他多计较,笑呵呵的任由永安侯看着。
“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虚弱。”
看了好一会,直到王院正开口,永安侯才反应过来,冷汗顿时‘唰’的就下来了!
天呐,他居然盯着陛下看了那么久!
“臣有罪!”
吓出一身冷汗的永安侯,急忙想起身下跪,却浑身无力,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又跟死鱼一样倒了下去。
安皇依旧笑呵呵的,“朕恕你无罪。”
“爱卿啊,为了朕,你受苦了啊!”
“有什么要求你提,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朕就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