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救救我,求求你,我撑不下去了,救救我......
——娇娘,你放心,我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夏夜的雨来得特别急,就像在宣泄一般,誓要把这世间的污秽通通冲刷干净。刘家的人早就各自回了房,难得的凉夜,总算能睡个舒服觉了。
“嘭,嘭——”
刘家大门被大力地敲响。
老七急急忙忙地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刚刚打开一条门缝,就凑进来一张湿淋淋的脸。
可把老七吓了个半死,不过待看清来人身上的衙役服饰,他赶紧推开了大门。
衙役半夜找来,肯定是县里出事了。
“快去请大人,出事了!”
“欸!我这就去!”老七撒腿就跑,让衙役在前厅等着。
等刘良见到衙役,已经是一刻钟后了。
“出什么事了?”刘良披头散发,只穿着中衣,披着一件外衫就出来。
衙役行礼之后,说道:“大人,城南布坊的李家今晚出了两条人命!来报的是他们的管家。”
刘良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城南布坊李家,很快就想起来这家人的信息。
城南布坊李家,李简是东家,由寡母抚养长大,成年后继承了其父的家业,娶了城东书画铺子的二女儿。至今无子女。
“死的是谁?”
“回大人,死的是布坊的东家和他的妻子。”
刘良皱了下眉头,难道是入室抢劫,惊醒了受害人趁机行凶?
“李家剩下的人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吗?或者有什么线索?”
一般这种歹徒都会在行凶后逃窜,隐瞒行踪。糟糕的是今晚还是雨夜,要追踪就更难了,他们得尽快!
刘良严肃着脸,大步往院外走去,他想赶回县衙布置抓捕工作,但身后却传来了衙役的声音。
“大人,凶手已经抓到了。”
“什么?!”刘良猛地回头,难不成凶手动静太大,惊动了李家其他人?
“大人,凶手并没逃,他也认罪了,此时应该已经被押到县衙。”
刘良闻言很吃惊,他直觉这个案子不简单。
等到他穿戴完毕,出现在公堂之上时,就见堂下跪着一个身材健硕,五官硬朗的男子。明明是英武正气的长相,此时却因那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徒添了几分狰狞。
“啪——”惊堂木一拍,两旁的衙役高呼威武。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堂下之人手脚已被戴上铁链,听到刘良的问话,先伏地磕了一个头,起来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回大人,小的叫崔铁山,城南布坊的李家夫妇是我杀的。”
他的脸上没有杀人后的戾气,也没有被捕后的惊慌,言语没有狡辩,就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刘良眉头微蹙,继续问:“为何杀人,又是如何得手,细细说来。”
“是,大人。”
接下来崔铁山说了他的犯罪事实,和刘良想的没多大的出入。
崔铁山家境贫寒,以打猎砍柴为生,因为家中父亲生病需要钱财,于是心生歹念,想当一回梁上君子。
没想到,出师不利,被李简发现。崔铁山当时并没有蒙面,怕被告发,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把李简夫妇杀了。
合情合理,但是刘良总觉得有种不对劲。不是什么原因,就是对于真正杀人犯的一种直觉。
太平静了,甚至刘良能看出崔铁山眼中一闪而过的悔恨。
悔恨?为什么会悔恨?
一个能对陌生人痛下杀手的人,会悔恨?会坦然地留在杀人现场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