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辞来到古月村之后,直接找上了在地里磨洋工的温沐白。
“梁圆,我们谈谈。”
温沐白挪了挪地,让他帮着挡阳光,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苏家的好大孙吗?跟我这个坏分子有什么好谈的。”
梁文辞捏了捏拳头,生生忍下想要动手的欲望:“她到底养了你十多年,能不能放她一马?”
“不能的呢。”温沐白假笑。
他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嘛?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坑,还敢求到他面前。
他都已经请好假了,下午就准备去踩上几脚的。
“我以后不会再进苏家的门,只要饶她这一次。”良久,梁文辞才这么说。
他也很痛苦,可那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我很稀罕苏家吗?”温沐白嘴里叼了根草:“我可不跟你似的,什么垃圾都当宝。”
苏家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为了梁文辞那每月二十块,他能坑死苏老头。
苏老头在他心里就是个赚钱的工具人而已。
更何况,梁文辞这人伪善的紧。
凭着苏家的资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营长,现在苏家给他提供不了帮助了,想甩开他们,还把罪名安到自己头上?
“梁文辞,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你聪明,你那点小心思当别人看不出来?”
果真,苏家一脉相承的恶心东西。
“什么小心思?”梁文辞皱眉不悦:“我是真心来跟你谈条件的。”
没教养,听说他还吃上软饭了?
“那我也是真心想让你滚的。”温沐白这几天心情好,对傻逼的包容度也高了不少:“请你麻溜的润!”
他一会还得给回家给媳妇儿做饭呢。
“白哥。”
远处孙文明和胡七信冲他招手。
“来了。”温沐白把草梗往梁文辞身上一丢,跑过去:“逮到多少?”
胡七信两人提出篮子:“就两条,泥鳅这东西太狡猾了。”他们哥俩忙活了一上午,才抓到两条而已。
“哥,你要泥鳅干啥?这玩意老腥了,不好吃。”孙文明皱皱脸。
以前他们家吃不起肉,就逮这玩意吃,煮熟了一股土腥味,难吃死了。
温沐白接过篮子:“那是你们不会烧。”
说完他摆摆手:“走了,晚上记得。”
媳妇想吃红烧泥鳅,他当然要想办法呀。
回到家,献宝的把泥鳅举到唐半夏面前:“媳妇儿,你看泥鳅。”
腥味直冲鼻子,唐半夏皱眉,温沐白赶紧拿开:“怎么样?不舒服?”
唐半夏点点头:“中午你做饭。”
“没问题。”
作为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夫,做饭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在唐半夏的指导下,他做出了浓油赤酱的红烧泥鳅段,又烧了个冬瓜排骨汤。
还有一盘蒜蓉菠菜。
主食吃的玉米面窝窝头。
他们家的玉米面,都是磨过两遍以上的,没那么喇嗓子。
再往下,是棒子面,棒子面是连带着玉米芯一块磨出来的面,那个更喇嗓子。
最下面是高粱面,又叫黑面。
至于白面,那是和大米小米一样,被分到细粮里面的,都属于营养品一类了。
别看唐半夏家不缺钱,但日常吃的最多的还是玉米面。
没办法,国情如此,就算她想顿顿大米白面,也得买得到啊。
就算是能买到,但那不是太扎眼了。
就连京市的大领导们,都没这么吃呢。
而且玉米面也不错,粗粮健康,多磨几遍,也没那么难以下咽。
要知道,更多数的人家,都是用黑面来填饱肚子的,这还吃不饱呢。
有时候,唐半夏都会想,要是她穿成其他的知青,估计日子过的不会像现在这么滋润。
她现在吃的这些,除了温沐白在黑市弄来的,就是在天南海北的唐家人寄过来的。
要是没有家人的补贴,她的生活水准得直接下降好几个档次。
“媳妇儿,我下午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在家吃饭了。”吃饭的时候,温沐白给唐半夏交代了一下下午的行程。
“注意安全,别太过分。”唐半夏没说什么,这些昨晚温沐白已经跟她说过了。
下午他要去落井下石,晚上要去白嫖,顺便拿他的小金库。
唐半夏对此很支持,自从知道这货以前都是在扮猪吃虎以后,她对这人的安全是放下了心。
但对他的性格又提起了心,生怕他哪天在外面发疯。
现在叮嘱最多的,就是注意脾气,别太过分。
“好。”
无论唐半夏说什么,温沐白都是乖乖的道好,从来不会反驳什么。
他那贤惠小媳妇的样子,看的唐闽珣和苏楠眼角抽抽。
讲真,要不是见过这货发疯的样子,他们很难想象这么纯洁无害的一个人,内里会是个疯子。
下午。
其他人都去上工了,安彦成和王伟则在院子里劈柴顺便收菜。
唐半夏睡了个午觉,去了药房。
她现在注意多了,不会在一待就是一下午。
她现在会隔三差五的在院子里转转,或者做做拉伸什么的。
到了晚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温沐白翻墙回来了。
在隔壁的三个人,同一时间睁开眼,待看到是温沐白,又默默的躺了回去。
温沐白往隔壁瞅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个箱子进了屋。
“媳妇儿,看看。”
打开箱子,满箱的流光溢彩映入唐半夏的眼帘。
各种钗环玉佩随意的扔在箱子里,每一件,看起来都是珍品。
“暴殄天物。”她瞪了一眼温沐白。
这么好的东西,不说珍而重之的保存,也不能跟大白菜似的,随便乱放吧。
温沐白笑笑:“我又用不到。”
遇到唐半夏之前,他都没想过自己还能娶媳妇儿,这些东西好是好,但是对他没用啊。
不过也幸亏狗子要跟他换的时候他没答应,要不现在用什么来哄媳妇高兴呢?
唐半夏挨个欣赏过后:“收好吧。”
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的,就算不能戴,她时不时的盘一盘,也是高兴的。
“放到哪?”
“药房。”唐半夏说。
药房是他们家最重要的地方,绝对是闲人止步的那种,要是有人硬闯还会被请去吃花生米的那种,再安全不过了。
家里的人,除了唐半夏吩咐,其他人从来不靠近药房一步,包括温沐白。
上次救狗子那是不得已。
第二天,革委会杨主任就来了。
他当着古月村众多村民的面,朗读了一下县城下发的文件。
读起来麻烦,总的意思就只有两个。
一温沐白同志是被冤枉的,杀人凶手另有其人。
二温沐白同志的舅舅牺牲在抗米援越的战场上,烈士遗孤确有其事。
杨主任这一趟,就是来还温沐白清白的,这件事能这么快水落石出,他也不傻,愿意亲自走一趟卖个好。
朗读完以后,他还说了两句:
“以后希望大家理智举报,不要轻易冤枉一个无辜的好同志。”
“温沐白同志,下乡以来,勤勤恳恳,朴实能干,知青们都该向他学习才是。”
而众位知青们,听完以后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权势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散会的时候,温沐白在人群后面,看到了梁文辞和苏老头祖孙俩,他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
另一边,沪市有一个人坐上了前往古月村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