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一趟省城，你们继续去玩。”在高速路上，黎锦带着一家子坐在房车里，本打算去外地游玩。没想到省委书记傅瑞麒的电话突然打来，让他立刻回去。
    “老公，我陪你回去，让我妈她们带着孩子出去玩。”苏玉说道，她不想离开黎锦，也想回省城看望父亲。
    岳母点头，她们这个团队有保姆和保镖，她无需亲力亲为。而且她也渴望出来游玩，不想改变计划。她问黎锦：“你回去要待几天？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可以等你。”
    “不是很清楚，但我听傅瑞麒的声音挺着急，应该是被第三季度的经济数据刺激到了。他想让我回去给他出主意呢。两三天能结束，来回的话，大概要四天。你们要是还没回去，我们就去找你们。”黎锦安排妥当，让后续的司机在前方服务区等候。
    到了服务区，他和妻子坐上市委书记的专车，掉头返回省城。
    一路上，黎锦不断被傅瑞麒和梁涛催促，甚至交通局都为他安排妥当，让他免受堵车困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省城。
    妻子回了另外的家，吃了饭便休息。
    黎锦则与省委书记和省长一起用餐，同时还得一边查看最新版的经济统计情况，每个地市级的方方面面都清晰呈现。
    黎锦翻阅的速度极快，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这让傅瑞麒、梁涛等人既羡慕又惊叹。毕竟，就算他们年轻时也做不到，不得不佩服黎锦的聪慧头脑。
    陪同的崔诚也对黎锦刮目相看，心中暗想，要改变对黎锦的态度，要安排机会考验黎锦一番，有机会就收服黎锦，为己所用。若有黎锦这样的手下，自己便能更易成事。
    然而他们不知道，黎锦这次有了私心。他看出了一些端倪，不管是西阳市还是江州市，又或是其他地级市，除了他的江山市，省里的拨款投资在执行时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前两个季度就存在，一开始黎锦并没有怀疑，但得知杜鹃鸟计划后，他大概知道问题出现在那里。
    看完之后，他也回答了傅瑞麒和梁涛的提问，却没有直指根本问题，更未提出大胆激进的解决方案，都是些中规中矩的说辞。
    傅瑞麒还有其他事务，不能一直和黎锦商量，但对黎锦的方案不满意，临走前让黎锦留在省城，再好好琢磨，他还想听到更有效、更成熟的方案。
    梁涛将黎锦带回省长办公室，一起喝茶聊天。
    他先说道：“你送的礼物，老古很喜欢。要不是这个国庆她有重要安排，她又要去你的江山市找你了。此外家里的琐事缠身，让她脱不开身。”
    “她身体依旧硬朗，还能四处走走，所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而我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时间招待，她来了反而不方便。”黎锦如此说道，心里清楚梁涛这显然是在打感情牌，肯定有事相求。
    梁涛点头，说道：“但是过些日子，她应该还是会来一趟江东，会给你带一些特供的烟酒，你的口福到了。”
    “哦，那我可真是期待得很呢！哈哈！”黎锦笑着回应，并不排斥省长夫人的好意。
    梁涛抽着烟，问道：“哦，对了，刚才我看你在老傅面前好像没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黎锦说道：“这么多个地级市，这么多省厅干部，甚至还有章立明那样的省部级干部，我说他们的不是，这不是给自己树敌吗？我说他们不行，他们要是闹罢工怎么办？革命工作还得靠大家来干，对吧？”
    他抽了口烟，吐了两圈，接着说：“梁老大，咱们私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次是幸运，经济没垮掉，可万一我的江山市也出了问题，傅瑞麒他们还不是第一个拿我开刀？到那时，我就得面临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啦。”
    他给梁涛倒茶，又说道：“其实，咱们省的经济也没那么糟糕，现在的投资，或许过一段时间才有成效，年底或者明年说不定就好了呢。”
    梁涛说道：“今年有今年的目标，明年有明年的规划，今年要是达不成目标，那就是失败。我和老傅绝不允许再有失败。”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黎锦，说道：“你之前老是抱怨我不给你拨款，那你现在跟我说个数目，给你拨多少款，给你什么样的政策扶持，才能让你今年实现翻倍增长，今年就进入五千亿或者六千亿俱乐部，明年实现超万亿。”
    “老大，你，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是不是又有人举报我了？”黎锦有些不解，心里莫名地慌乱起来。傅瑞麒和梁涛突然如此重用他，重视江山市，怎么看都不像是件单纯的好事，这里面不知藏着什么玄机。
    梁涛说道：“这是老傅提出来的，他看到给了章立明他们那么大的投入，却没有产出，这让他意识到方向错了。而你这边没怎么拨款，反而干得有声有色。那他为何不停止对章立明他们的投入，转而投向江山市。这一两年，把你的江山市打造成一个万亿城市，那就是咱们的政绩。黎锦，这是难得的机遇，你可别错过！”
    黎锦震惊不已，这个转变实在太快，他不得不佩服傅瑞麒和梁涛的魄力，该及时止损时就果断决绝。他说道：“你们给我拨款建设，我当然高兴，也会珍惜，把每一分钱都用在江山市几百万上千万的百姓身上。可是，那几千亿一万亿的要求，简直就是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我也想，但我做不到。”
    梁涛皱眉，说道：“黎锦，你怎么在这关键时刻泼冷水，也怂了，你不应该拍着胸脯保证吗？你这般犹豫胆怯，我怎么跟老傅交代，怎么相信你？”
    黎锦却异常冷静，说道：“你想想，如果仅靠政府的投资，就能在短时间内砸出一个万亿俱乐部，那全国岂不是到处都是万亿俱乐部，甚至所有城市都能成为万亿俱乐部？实际上，并非如此！江山市之前只是个副班长，要让它一下子成为领头羊，你觉得可能吗？你们的要求太高，我怕自己做不到……老大，是不是你们故意这样引我上钩，给我一个无法实现的目标，明年就以此为借口，把我撤了？”
    他大权独揽，如此耀眼，容易招人觊觎，恐怕也会有人议论此事。一旦中央有人质疑，扣一个权力失去监督的帽子，那傅瑞麒和梁涛也将承受压力。为了让他心甘情愿退位，给他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他若完不成，那就是能力不足。
    梁涛皱眉，抽着烟说道：“你的顾虑，我能理解，你也确实应该这么想。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是个机遇，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你们要赶鸭子上架，那我也奉陪到底！这里面的细节，咱们可以慢慢谈。嘿嘿！”
    黎锦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向来也是个敢于下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