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昔会如此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她那个哥哥一心想把她送到太子的床榻上,希望能通过她重得人的赏识。
可你什么本事都没有,又怎么能让他为了你放弃洛珩君?要背景,你我不是嫡出,要实权,你并无兵权,怎么可能顶替洛珩君呢?
自打洛珩君回京后,随着人水涨船高,声势愈发浩大,她也看透了些。该认的事情有时候确实得认,只是她实在不想向洛云倾低头。
大家都是靠着自己的父兄,洛云倾本身也无才能,凭什么让她信服?说到底,只是自己命不好,摊上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兄长,母亲也甘愿嫁给他人做妾,一辈子只能顶着庶出的名头。
每次与言公主一起出行时,她都怕自己会成为那群世家小姐的嘲笑对象。是,出现的各家庶出公子小姐是不少,可是谁像她一样,偷走了别人的荣华富贵呢?
以前到底还是蠢笨了些啊,她为自己点上胭脂,笑曾经的自己。这要是放在两三年前,兄长说让她嫁给太子殿下,那她做什么怕都是心甘情愿,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看穿了。
从头到尾,包括她与言公主的接近,都是人想看见的结果。他的目的一向简单,一直都是利用她得到太子殿下另眼相看。
可我不会一直蠢下去,她让门外的玮艺进房来为自己重新盘发,她要拿捏好太子殿下的心,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什么帮他拉近言公主和太子殿下的关系?那是太子侧妃做的事,与洛府庶少爷有半分干系?
……
墨希晨与玉扬一同赶至洛府外,洛熙淮率府上众人在府门处相迎。
“臣携内室与犬子,见过太子殿下。”洛熙淮作了揖,洛彬奚自然跟上,其他人也是乖顺地行礼问安。
众人中唯独洛珩君半分动作都不曾有,洛熙淮呵斥她,让人别在此刻犯倔。
“珩君方才便说过身子不适,实在不方便见殿下,是父亲大人强行让我出门,说不必行礼,”她故作无辜,“此刻居然成了我的不是,想来刚刚应当坚持留在珩英院中,如此也不会让父亲大人为难。”
逆子!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人居然会拿这样的理由来搪塞自己,字字装作委屈。
他正欲让施程请上家法,被墨希晨阻拦:“太傅既是身子不舒服,将军还是莫要为难他。”
墨希晨希望通过细微之事让人忘记朝后自己的不妥行为,他只能多帮着洛珩君,才能让人完全向着自己。
他需要兵权,而洛熙淮不可能放出兵权,李稻聚这么说,玉扬也这么说,可见此事之真。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洛珩君,绝不能失了这份人心。
面对人显而易见的拉拢与讨好,洛珩君依旧不做动静,只是无意间看了眼墨希晨身后的玉扬,示意人稍后自行寻理由来找自己。
太子既然肯顺着她,那么玉扬想要脱身找自己也很简单。替太子求情,或是重新拉拢她,都是不错的理由。
眼看人不作为,洛熙淮是又气又恼,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榆木脑袋做儿子?不知道帮父亲在朝中站稳脚跟,胳膊肘向外拐,连太子那么明显的示好都能忽视,这对以后他们的大计多不利。
“臣无意饶殿下与父亲大人兴致,先行回珩英院休息,稍后身子舒服了再去书房。”
洛珩君随意扯了两句让自己离开,她没有与这些人相处下去的意思,也就不必一直在此处惹人眼烦。
脚步如此之快,哪里是不舒服,洛熙淮一眼看破她的伪装,却不知人是故意露出惹他生气。
她可以装作虚弱,只不过她更想看到这些人面部扭曲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那样也会更加有趣。
目送洛珩君回了珩英院,洛熙淮迅速侧身让开,迎墨希晨进府。
至于洛珩君,等太子走后他便会请家法,惩处于他。
……
墨希晨随人在厅堂浅聊国事,随即便被洛彬奚邀至府上亭中饮茶赏景。
“府上景色虽比不得御花园,却也是臣父亲自设计,应当是别有韵味的。”洛彬奚刻意将人引进亭内,让奕修去叫洛云昔出来。
一次相遇若是不成,那他便多策划几回,一定要让太子对云昔另眼相看。无论是为了脸还是为了什么,留住他的心就行。
洛云昔得到吩咐也不多做耽搁,寻了好时机出现,先问人是否饮茶,再无意落座其中。她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之范,暗处的羡之也这么觉得,一举一动中充满了算计可言。
亭内的一切洛珩君无心知晓,她等羡之晚些时候过来禀告即可。眼下她要趁此机会,与玉扬商讨诸多事宜。
“墨希晨的意思是,剥去兵权的主意由李稻聚等人提出?”
“回主子,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