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月来她没少放心思在人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人是否还要做下去,爹他们回京之日将近,容不得她们再犯什么大错。
虽人已许久不曾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可余韶稚不能接受她对自己的呵斥。她可是她的女儿,是她一直教养大的,怎么能如此对她?
“云昔……”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我……娘只是想……”
“你想什么那跟我没关系,你该做的就是别再捅任何娄子,”洛云昔恶狠狠道,“映秋要是盯不住你,我就自己来盯,你不能成为我嫁给太子的污点。”
无论如何人都不阻拦她脱离洛家,洛珩君都能离开族谱,只要她嫁给了太子,何尝不得清静?
她甩开人想要扒住自己的手,让映秋盯好了韶姨娘,如若人真不能安分守己,她也会被发卖。
“小姐……”玮艺想要提醒她注意言行,不要让别人抓去了把柄。
可她被小姐眼神吓住,一句完整的话只剩了两个字。
“你以为除了你们这些贴身的人,其他人还有活的可能?”洛云昔冷笑两声,“想要活命,就安分些,少对我做的决定指手画脚。”
不管玮艺信不信,这都是不争的事实。爹把洛府的大小事务交给洛珩君,却从未信任过他,能解决府上下人倒戈最快的方法自然是全都除去。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不信啊,那就等着瞧吧。
……
又多等了些时日,洛珩君比旁人先收到了洛熙淮回京的消息。据推算,腊月初六便可回到。
这日子选的倒是不错,她呷了两口茶,无意看向坐于自己对面的人,见人乐意听两句说书,便没了打扰的想法。
她的小动作被那分神的人注意到,是欣喜还是讶异,墨瑞依说不好。许是都有,否则她应该能藏好,不至于此刻让人发问。
“公主这是不喜欢听了?”洛珩君留神着她的举动,见人有一瞬走神便知这剧情怕是吸引不了她。
“不是,只是想到了旁人,故而有些失神罢了。”她这话是有几分真的,需要算计往来的人那么多,不时时想着,实在不合适。
“洛熙淮即将回京,如若有什么顾虑,直接问我便是,”洛珩君以为人想知道的是城外之事,便先提了洛熙淮的动向,“也多亏他与洛彬奚的不收敛,眼下陛下还不会动我的位置。”
前几天墨瑞依就告诉她,说是陛下已懂自己存的心思,让他们收敛些,切勿妄动。
而她也能看出来,陛下已经心向庶长公主,只是不肯承认。所有人都服从嫡庶的绝对安排,陛下也不例外,心中对墨希晨嫡子的身份还是更偏向些的。
也怨不得陛下如何,能不顾他人言语的人势必少数,又怎能求高位之人能不听众人意见。
“所以太傅很快就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她转身接着听那剧情,“眼下你也不受族谱限制,不会再被洛熙淮逼迫,确为美事。”
洛珩君从族谱上剥离的事并未在京城广为流传,仅皇室众人与洛府上的人才知晓。她甚至不曾派人通报洛熙淮,她母亲的牌位也被她带离洛府,暂且放在杜府祠堂中。
一旦日后有了她自己的府邸,她定会为母亲日日上香。那尘灰啊,也不会再蒙上母亲的名字。
“是啊,只是还没除掉他,我这心还是不安。”她看向茶杯中那沉底许久的茶叶,求一个安稳的心。
这几日元沐安给她传信,让她多当心些洛彬奚,人动作不少,招招致命。
确实是心狠手辣的人,她收下羡之交予的信时,笑颜已无。这样的人倘若跟了墨希晨,那么她的局面可不好过。
她要寻了借口让洛彬奚也死在意外中,不说由她亲手所杀,至少得永绝后患。
“能有什么不安的,该杀则杀,该留则留,收起那不能生出的暴戾,在为民好的基础上满足自己所求。”人不曾回头,话却是对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