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亦琬没想到人会同自己来这么一套,脸上的笑容原本就收了不少,此刻更是骤然变了脸色,问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郑小姐不明白吗?”洛珩君起身,弯身在她耳边道,“你分明看到过我与吴老板往来,你说我手下的人,会有多少呢?”
人唰白了脸色,她没想到自己那日那么小心,却还是被洛珩君所发觉。
“亦琬小姐,怎么不说话了,”洛珩君腕处的匕首已经逼在她脸上,“这京中流言,难道真是他周景松做的不成?”
“自然,我郑亦琬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诋毁洛太傅,”她紧张地数次吞咽口水,眼神尽数落在匕首刃部上,“洛太傅应当也清楚我的为人,绝不可能做出这般事。”
人轻笑两声,随即收起匕首。她将将以为自己已经将人蒙骗过去,颇有劫后余生之态。
可人反手扼住了她的下颌,其力度让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死在这个时候。
“郑小姐不够诚实啊,”人笑道,“要不要我再重复方才的话。”
她的手从人脸上慢慢滑下,似是在看怎么划才算得一个好看:“我不介意将谣言坐实,就算我洛珩君是张扬跋扈之人,你也无法把我从任何位置上踹下去。”
无论是太子太傅的位置,还是墨希晨最信任一位,只要她不主动离开,没有人能让她前程不复。
郑亦琬拼命挣扎,想要逃离她的桎梏。可换来的只有洛珩君更加狠厉的手段,人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劲,她便再也不敢动。
她能感受到自己手腕处应当是断了,钻心的疼痛让她直出冷汗。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因为这等流言找上自己,按理来说人根本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按照她原先所想,这件事会因洛珩君的不作为而愈演愈烈,迟早会传进陛下耳中。
届时无论此事真假,必然会有停职一说,洛珩君就算有兵权,也会被陛下拿下。
这明明是一步非常好的棋,因为她打探的消息是人素来不将流言放在心上,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一步错,步步错,你触碰到我的利益,我又怎么会不在乎呢?”她被人丢在地上,人踩住她的手腕,疼痛更甚。
“是亦琬的错,还望太傅见谅,亦琬绝无下次。”
她险些没忍住叫出声,可她不能。她太清楚洛珩君现在敲打她是为了什么,无非是为了让她确为他所用,可她是要成为皇后的人,迟早要踹开洛珩君这个吸血虫!
洛珩君这才抬起脚,蹲下身子看她。她目光平淡,不带任何情绪,而这让郑亦琬莫名恐惧,她感觉自己好像根本猜不透洛珩君。
她要做什么,她要做什么!郑亦琬试图爬起来,却因手腕疼痛多次使不上劲,狼狈不堪。
人这才有了几分笑意,让她别自作聪明,因为洛珩君与周景松到底不是一路人,不可利用。
“还望郑小姐记清楚了,”夜晚静谧,洛珩君的笑声清晰可闻,“再犯我的忌讳,可就不是今日这么简单了。”
她笑着离开,不带半分风尘。
郑亦琬艰难起身点了灯,坐在桌旁,下人来问时也被她吼了出去。
洛珩君,洛珩君!她大声嘶吼着,不想承认自己的狼狈。
如果不是疼痛引她注意,她根本不会觉得今晚洛珩君来过。
可人确确实实折辱于她,完全不将她这个郑家嫡女放在眼里。
“我可是郑亦琬,我可是郑家承位之人。”她愈发地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