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全怪你,”洛珩君到底是舍不得同她说什么重话的,“有洛熙淮那样的生父,任谁都不想承认。”
洛云倾点了点头,与人一同离开主殿,也提醒自己以后要注意言行,不得在外人眼前留下把柄。
就像刚才哥哥说的那样,如今杜伯伯在周家族谱上是名正言顺的义子,是他们的舅舅。方才那些话若是被有心人听见,怕是又要给各方带来不小的麻烦
兴许很好解决,但总要耽搁什么重要的事才对。如果是因为她的无心之言而阻碍了兄长的计划,这实在不该有。
她们一同回到了众人眼前,元霜雪看到她们出现那刻便问为杜将军求了什么,自己有时间也要去为母后他们求福。
“自然是福分,寿比南山之福,儿孙满堂之缘……”洛云倾的话戛然而止。
她随口编了两句,却编在了不合适的地方。这些年杜伯伯视他们如己出,从未成亲不说,这子孙后代又从何谈起……
“杜将军既算得我与云倾的义父,也算得我与云倾的舅舅,这儿孙满堂之缘,就落在我们二人身上了。”
洛珩君三两句话既说明了如今杜衡与她们的关系,也替洛云倾解了围。这儿孙满堂的祝愿若真被人抓住细说,还不知要有多少闲话。
一行人又闲聊了不少后,才从鸿山寺一同离开。
离开前,求宁将洛珩君留了片刻,说是有事相商。
“看来太傅大人的棋下得还是不错的,”求宁并未直接挑明是什么事,“周夫人虽棋艺高超,却不曾用在旁人身上。”
洛珩君听懂他的意思,人大抵是在说她心思不纯,如今把算盘打在了储君身上吧。
“求宁大师这话可就是要捧杀我了,我方才还输给了您不是?母亲确实更愿温和待人,自然也就不会算计谁的。”她句句回应,但求不留任何把柄。
“太傅大人兴许误会了我,我的意思是您如果需要我鸿山寺的人,只管替就好,我没有不放人的道理,”求宁笑容和蔼,“太傅大人也知道,我略懂星象,许多变化也就先别人一步清楚。”
“所以呢?”洛珩君将问题丢出,“求宁大师觉得什么要变了吗?”
“不是我觉得,而是局势在变,”人仍笑着,“难道太傅大人的局里,我鸿山寺可安然存于世?”
“求宁大师这话可就是太过抬举我了,我所用计不多,只是要一个生存之道而已。”
“那么太傅口中的生存之道,是您自己一个人的,还是包含云倾小姐与公主殿下在内呢?”
洛珩君久久未应,求宁也并未催促。
“看来京城流言是有可信的,求宁大师确为智者,”她先卸了防,“既谈及生存,必然不止我一人。”
“太傅大人也实为有情有义之人,何不与那传言一样呢?”
几句插科打诨后,洛珩君再次正色,告知人自己不会将鸿山寺拖入棋局,让他放心。
“我与他的对局中,折损不该是旁人的事,”她坦然道,“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那便预祝太傅大人,所忠之人必为良主,所伴之人必为良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