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交谈后,洛珩君很快跟上其他人。与来时不同,方琅玕怎么说都要与她同乘,借口是商讨国事,可并无太多人相信。
有什么事非要此时说不可呢?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但没人问得出口,只能任二人同乘,其他安排尽力合理。
马车伊始,洛珩君噙着笑,示意他先开口交代来意,自己自然是能说什么说什么,尽力说明。
“既然太傅让我直说,那我便不遮掩了,”方琅玕确实直爽,直接表明来意,“方才我见太傅与太子之间的往来,大抵是有些不可直说的……”
他虽未直接说明,但洛珩君还是懂了他不曾说出的话。
“既然你能看出这些,那就也能看出他是单相思不是吗?”她笑着反问道,“既是单相思,大抵就不该存在我与他的往来一说。回应与否,纠缠与否,你还是能辨别的。”
“自然可以,只是你打算怎么办。有了这一份情思,你与瑞公主成亲一事便不再那么容易。”
方琅玕确确实实担心二人之间的婚礼是否能如期举行,方才几人说定日子时,他还觉得二人能修成正果实属不易,想随份大礼。
可现在有墨希晨这个不定因素,这婚能否成,还是个未知数。
“我的赌局,不止用自己的命去赌洛熙淮下台,”洛珩君爽朗一笑,“方大人要不要也跟我赌一次?”
“你疯了!”人没有直面她的问题,但他明白她的意思,“你拿自己和瑞公主的婚礼去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清楚,我只问你,要不要跟我赌一次。”
洛珩君与他平视,唇边笑意不减。
这有什么不能赌的呢?她此刻有种想要微醺的冲动,以浅醉应一切。
可坐在她对面的方琅玕,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担忧,却什么都看不出。
“赌什么?”他到底是低了头,“你想同我赌什么?”
“赌一赌,墨希晨能做出什么不合乎情理的事,”她与对方平视,问他意见,“你先猜,或者我先猜也可以。”
“我猜他会毁了你与瑞公主的婚礼。”方琅玕自认为很大胆。
“只到这一步?”她轻笑,再三确认,“要是只说这些,那我可就要开始猜了。”
“请。”
“我赌他会反。”
饶是方琅玕已做最坏的打算,也没想过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以及其他人看来,墨希晨已是太子,完全不需要通过反叛这样的手段去得到什么。
可现在洛珩君亲口告诉他,自己赌人会反。
“三纲之下,陛下为君他为臣,陛下为父他为子,无论如何,反是不是太重了些,”他艰难开口道,“你要不要再往别的方向猜?”
说是猜,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她会把人逼到哪一步。
洛珩君若是猜反,那必然就是要把人逼到反叛一步。确实,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法子,能让陛下对人即刻失望。
可反叛带来的耗损同样是不可估计的,就像上次洛熙淮的那些事一样,她这又是在拿全京城的人命去赌。
“非此路不可?”
“非此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