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楚宴丘五六岁那会儿,还是经常在京城和凉州城两地跑的。也是在那时候才在皇宫里发生了那件事儿,染上了蛊虫的毒。后来被外祖父接走,也因此并无人知道他中了蛊毒,连父母也被隐瞒在其中,这才有了在新婚夜里,其母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下了合欢散,叫他无法自控乃至差点丧命。
楚宴丘一想到当年的事,体内的气血便又失控了。那种被毒火燃烧血液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楚宴丘就在再也无法控制是时刻,才意识到他又被暗算了。他看着庾馨兰抛给他的花,痛苦道:\"炽鹤快去请国师大人过来……\"
然后便跪在了地上捂着心口蜷缩成一团。
炽鹤见状吓了一跳,赶紧吩咐守卫去请住在府里的国师。
国师本就明白楚宴丘的病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就怕有个意外,才住在府上一晚的。可巧此时便真的找上了他。
易道国师匆忙来到,即刻看了看楚宴丘的病情,他的脸色随着探查就越来越沉重了。
易道国师道:\"我上午走的时候就跟公子说过,切不可再挨女人,更不能行房事。公子怎么就没有记在心上。\"
楚宴丘将手边的花示意给国师看。易道拿在手里,嗅了嗅大惊道:\"公子这是又遭了暗算了,这花是什么人送来的?\"
伺候在身边的炽鹤便冲外边喊:\"把人带上来。\"
只见门卫将庾馨兰主仆推推搡搡的带进来了。
庾馨兰还未发觉事情的严重性,对下人的无理很是不愤道:\"一群狗胆包天的奴才,竟连我这样的身份都不看在眼里了。\"
她见了表哥楚宴丘更是委屈的欲哭出来,她指着奴才委屈着说:\"二表哥你看他们的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这时庾馨兰的哥哥庾铮及时赶来了,他连忙拉来围在妹妹身边的下人问:\"这是怎么回事?我就走开了会儿,二表弟和妹妹怎么就争执起来了。\"他还当二人是小时候呢,当过家家似的只是小孩子吵架罢了。
炽鹤肃起脸道:\"我家大人的病又严重了,表小姐可知是因为什么东西而诱发的吗?正是刚刚表小姐送给我家大人的花而诱发的。\"
庾馨兰和庾铮听了大吃一惊,庾铮不可置信的道:\"这……这岂不是荒缪吗。\"他看看炽鹤拿给他看的并蒂莲花道:\"一支花哪里会有毒?这可不能冤枉了人,表弟可认真叫大夫查了没?\"
炽鹤道:\"怎么没?这花可是国师大人亲自查了的,里边分明加了催情散,实在是可恶至极。\"
听了这话,那庾馨兰顿犹如遭了晴天霹雳,将将欲倒下去,好在丫鬟扶住了她。
这事情一出她就完了呀!她可是大家族的名门闺秀,若坐实了这样的名声,她岂还有立足之处。想到此她捂着脸痛哭流涕。
庾铮惊慌的只剩下\"不……不\"了
见此此情形,洗道国师也觉得蹊跷,他道:\"事到如此你们还是别哭呢,这药只在那下九流的地方流传,我们权贵人家甚是严禁流入,所以你们主仆回忆回将此前遇到的可疑之处想一想,可是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庾馨兰虽止住了哭泣,却仍是想不出哪里可疑。
那丫鬟想了想道:\"昨日我与小姐应邀去了婉月亭一趟,那是表公子的侧室夫人诗诗夫人下帖子请众人去的,说是做诗会。我与小姐去了,诗诗夫人因为请的人都还未到,便吩咐了府里的戏班子给她唱戏打发时间。\"
炽鹤看了一眼楚宴丘秉道:\"此事奴才有所耳闻。\"然后叫丫鬟说下去。
丫鬟道:\"我家小姐是第一个去的,也便与诗诗夫人一起听戏。后来戏罢一曲,那唱戏的红角云翘儿得了诗诗夫人的夸奖,还被亲自叫跟前了去领赏。那云翘儿去了还带了个姑娘,而带去的那姑娘便是细腰楼的头牌姑娘花解语姑娘。\"
而后那丫鬟看了看她家小姐说:\"若说可疑也就是这点可疑了……其余的奴婢便想不起来了。\"
庾馨兰听到花解语此人,将本来低着的头歪了歪,眼神也闪躲隐晦。而后她就好像想到了什么十分气愤的说:\"我被那花解语给骗了。她劝我莫要再耽误年华了,既然表哥无暇儿女私情,便要主动叫表哥知道……知道我的一片心意。我这才……这才不顾脸面亲自上门来拜别二表哥的。还有怎么样打发了哥哥,好独自跟表哥独处又不叫人非议。\"说到此,庾馨兰又哭了两声道:\"还有那花,我当她是个知心的人儿,才叫她看了那花儿。她还说并蒂莲……并蒂莲便是并蒂开花的意思。\"
呃!!!她说这些话的语气实在不像个大龄剩女说的话,她还以为自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呢。
而躺在榻上的楚宴丘又开始身子不适了。急的炽鹤只能寄希望于国师大人了,而国师也是一脸无奈的摇头道:\"洗血丹很难再找一颗,我先前用法术帮他压制,如今看来我的法术不行。\"
炽鹤听了急的满头大汗,突然他灵机一动道:\"唉,有了,方才来了一位叫青雀的姑娘,她说过她有办法就我家大人。\"他赶忙看向楚宴丘,等着他的命令,看而楚宴丘隐忍难耐无暇顾及,他又挣的国师的同意,国师能说什么,点头同意。
不多时靠在墙根的青雀就被找到。
楚庸看着那青雀的背影更加佩服了,也不知这姑娘怎么猜到公子还会请她的。
沿着院墙走到拱门处,那庾家姐弟被姬二老爷夫妇叫去问话,青雀刚好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她听到那姑娘的奶嬷嬷,压低这嗓子训斥着她的姑娘说:\"您怎么就不长记性,奴才早就说过咱们府里出去的庾诗诗不是个好的。您忘了当初她背地里说说你的?什么一女嫁二夫,什么踹了贫寒子弟攀高枝去结果落的个赔钱都没人要的货。还有那个妓子……\"
而庾姑娘却一路听她唠叨一路呜呜的哭泣,跟长气笛似的。
青雀也不打听旁人的事,她进了楚宴丘的房间。看那炽鹤和迎头就要说病情。她却摆手,然后道:\"去给我找来你们公子养的一只宠物、喜欢画的一幅画、心爱人的一个物件。\"
很快仆人就找来了,摆在案桌上。青雀简单的扎了个草人也摆在上边。随后她便拿出一件法宝,国师一见到便知道那该是个墨盒。墨盒一般在道士才用,墨盒里有条线可以拉出来,在线上粘上狗血用来做武器控制邪物。
而青雀的墨盒里没有线条,青雀也没有要来狗血之类的东西。只见她用刀割开楚宴丘的手指,将他的血流进墨盒里。她口中默念咒语,将墨盒对准桌上的几样东西。那摆在桌上的猫儿还瞪圆了眼睛看了青雀一眼,然后高傲的撇开去,掩不住的高傲。
青雀口念法决,食指中指并拢将全身法术聚集无两指上,掷入墨盒里。那墨盒里莫名的弹出一道银丝,那银丝绕着几样东西画了个圈却没有弹到任何一件上边。
易道很是惊讶道:\"这是为何?莫非是施法不准?\"
青雀也纳闷,心想这不应该啊。她又仔细的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她还指着那画问:\"你确定你家大人最喜欢的画是一副景致画?还有那心爱人的东西,怎么没有?\"
炽鹤很是愧疚,他真的不知道他家公子的心爱之人是哪个。
青雀见其说不出个所以然,也便作罢。于是又施法一回,那银丝又从墨盒里弹出来,哪知它又没有弹到那几样东西上边,而是唰的一声弹在置物架上的盆景上,那盆景是一颗兰草,丝线打在兰草的花茎上,连花带叶斜向切断。
青雀众人走过去看,那切开的斜面居然甚出血来,是真正的人血。
青雀更加纳闷了,这该怎么弄?
青雀走到楚宴丘面前道:\"我说楚大人,你到底被一个什么东西种的种情蛊?是一个……一个怪物吗?\"
楚宴丘愤然,可是碍于蛊毒发作,他却只能盯她一眼。
青雀叹口气道:\"事到如今我只能出个阴损的招数。我这里有个活尸,我只能将这活尸给你和她下一个蛊。这蛊下了之后,她可以给你解除痛苦,但这活尸本就是个无法立身于世间的人,所以只能是个暂时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