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西阳军营地内。
一阵短促地疾风掠过,营帐前点燃的烛火骤然熄灭。
营帐内的人听到动静,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随着帐帘被掀起,屋外稀薄的月色渗透进来。隔着月光,蝴蝶的身影闪入,而后毕恭毕敬对着营帐里的人跪身:“奴婢失手,愿自领责罚。”
说完,不等眼前之人开口,蝴蝶起身就走。
“等等。”
突然,那人说:“想领责惩也不急一时。
邹庄和沈千仇双双被掳,若是不能将他俩弄回来,君上那儿没办法交代。
你有功夫挨几下不痛不痒的军棍,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蝴蝶神情淡淡,闻言倒也识趣,僵持数秒后便重新跪了回去。
“奴婢带人夜袭朝圣军营。”
“朝圣军现在有了援军,咱们的人已经不足以抵御下一场战役了。
不过是救那两个没用的蠢货,岂能白白削弱西阳军的人数?”
蝴蝶默不作声,像是没听到似的。
半晌,那人在昏暗的阴影处缓缓调整坐姿,一双眼睛直直散出寒光:“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杀了,反倒还省事些。”
“西阳军里,有几个身手相当了得。如果只由我独自前往,得手的可能性不大,我想请百部长大人,能拨些暗卫给我,也好万无一失。”
“蝴蝶啊蝴蝶……”百部长闻言,似笑非笑地搓了搓自己起皮的虎口:“你若只有这点能耐,君上不可能留你活到现在。
趁此机会,展现出你的价值吧,可别让君上和我失望。”
蝴蝶眉心一瞬微蹙,而后轻声应了一句,起身退出了百部长的营帐。
……
因着方才不小的混乱,老幺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去关押邹庄和沈千仇的营帐里看一眼。
虽然那里有人把手看管,但都是朝圣军的人,老幺始终不放心。
守卫们见刘家军最聒噪的那人,深更半夜朝营帐走来,顿时心里发紧,表情也变得格外戒备。
僵持之后,为首的那名守卫先一步横在老幺身前,皮笑肉不笑地问:“这么晚了,老幺兄弟过来做什么?”
老幺满眼不屑,只稍稍打量两眼便不客气道:“刚才外头那么大动静,所以不放心过来看看。”
守卫恍然颔首,朝身后的人使了眼色之后,才又笑着错开了些身子:“这样啊,老幺兄弟,不是我们不想放您进去,只是展将军有令,我们……我们也是照规矩办事,可能没办法放您进……”
“你们该不会是怕我做什么吧?”
老幺直白道。
守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尴尬地僵住了神情。
老幺见状,立马咄咄逼人道:“我们刘家军可是你们的恩人,你们不想着如何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还像防贼似的防着我们?!这就是你们皇帝的治国之道吗?!”
老幺气得攥紧了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要给眼前这个不懂变通的守卫一点颜色瞧瞧。
守卫自然害怕老幺异于常人的大块头,但军令难违,且他自己也确实抵触这支‘私军’,打心里就不想让他太痛快。
“老幺兄弟别动气,不许任何人探视不是在防您和整个刘家军,只是怕有心之人得逞罢了。”
“你说谁是有心之人!?”
老幺一听,当场就炸了,只是还不等他挥起拳头砸向这名守卫,便突然捕捉到了两声极其细微的破空声。
接着,只听“啊”,地一声短呼,老幺顿时凝重神情,粗暴地将堵在身前的守卫粗暴挥开。
“出事了!人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