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出事了!!人质死了!!”
随着两声刺耳地高呼,朝圣军营霎时掀起一阵骚乱。
展自飞和腾伯先一步从自己的营帐里钻出,老大、老二等紧随其后,纷纷朝关押两人的营帐涌去。
远远地,腾伯瞅见帐帘露出半个身子的老幺,顿时心里有气,快步上前就是一记重重的巴掌。
“你做了什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老幺先是吃痛,而后才委屈巴巴地回头,眼神清澈对着腾伯摇头:“不……不是我啊……”
闻言,腾伯越过老幺高大的身躯,将眼神探向帐内。
借着里面快要熄灭的烛火,腾伯切实看到了邹庄和沈千仇二人的死状。
两人的脸色都一样泛着深紫,嘴角处挂着一团看上去十分绵密地白沫,东倒西歪如同被绳子捆住的烂泥。
“好浓的杏仁味儿……”
忽然,身后的老大缓缓脱口。
腾伯闻言,似是求证一般朝他看来:“杏仁?”
老大微微颔首:“不会有错,他俩是死于毒杀。”
这一点,腾伯自然早就猜到了。
且不说别的,光看这两人的死状,再结合先前关押环境,毒杀是最稳妥,且最快速的方法。
待腾伯沉思时,展自飞突然道:“负责看守人质的将士何在!”
一言,营帐周围正一脸心惊的几人顿时愣住,而后才果断上前,在展自飞面前重重跪下身来。方才那名与老幺互相扯皮的守卫则先一步开口:“报告展将军,八名将士都在这里。”
展自飞目光顺势落在那人身上:“你们,该当何罪?”
闻言,八名将士顿时脸色铁青,全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见展自飞这般疾言厉色,腾伯反倒平静。“展将军请息怒,暗杀之人身手了得,他们能及时发现,已经很是难得了。”
展自飞一听,额前的青筋顿时暴起。他狠狠捏了捏腰间的剑柄,而后笑意阴寒地扫去一眼:“腾伯是在帮他们求情?”
腾伯不置可否地回看过去,轻轻道:“西阳国暗卫,各个儿身手了得。反观朝圣国这边,到底不如他们舍得在培养这种人上下功夫。
展将军又何苦咄咄逼人?”
语毕,展自飞额前青筋更显,就连眼白都晕红了几个度,看着叫人好生后怕。
只是腾伯丝毫不惧,只默默将眼神收了回去,重新打量起帐内那两具死状相同的尸体。
气氛一时陷入无比诡谲之地。半晌,展自飞强压气焰,冷冷低声对着为首的将士道:“没收所有军功,一人领五十军棍。”
八名将士闻言,顿时面如菜色。但苦于身份,始终没一人敢开口。
原本,几人只需领顿棍子便足矣。但腾伯的突然呛声,倒叫展自飞生出许多叛逆情绪来,不仅要挨棍子,还没收了辛苦积攒下来的军功,换谁谁都不会乐意。
难道腾伯不清楚这个道理吗?不,正是因为他太清楚了,才故意当着众将士的面这样下展自飞的面子。
只要朝圣军军心动摇,之后的事,可就好办多了。
腾伯暗暗扯起嘴角,伸手拍向了展自飞的肩头:“眼下处理尸首要紧,还请展将军以要事为主吧。”
闻言,展自飞只觉自己快要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
但他不能意气用事,起码现在不能。
一旦与腾伯撕破脸,卿澄的皇位可就彻底无望了。
沉默之际,展自飞死死攥着拳头,一改方才阴郁神色,转而对腾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凝视:“腾伯所言甚是,我定当虚心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