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给你解释!”宝儿说完就亲自处理起地上的血迹起来。
很快,乞哥儿和十八勇士就回来了。
“哥哥,都弄好了!”
“做伪装了吗?”
“哥哥,放心吧,除非我们自己来,否则谁也找不到。”
“嗯,出发!”
队伍往京城方向走了有半天时间,宝儿突然命令队伍停了下来。
“颜朵姐姐,有旧衣服吗?一件就行,不要太华丽。”
“有!”颜朵在马车里翻了几下,拿出了她自己平时行走江湖的一件衣服递给了宝儿,宝儿一瞅很满意。
“辛大哥,带着尸首跟我来。”宝儿下马走进了一旁的树林里,颜囡非常好奇也跟了过去,颜朵也跟了过来。
“就在这里吧!辛大哥将尸首朝下,人头就丢在一边就行了。”
辛豪将尸首按照宝儿的要求摆好,宝儿走到尸首前边,随手将颜朵刚刚给的衣服撕烂扔在了地上。
“走吧!”
一头雾水跟着宝儿走出树林的颜囡再也忍不住了,一出树林就问道:“宝儿哥哥,为何要将官兵的尸首埋起来?为何要将那具尸首给带到这里来?为何要姐姐的旧衣服?”
宝儿看了看一脸求知欲的颜囡笑了笑反问道:“颜囡妹妹,那伙官兵是好人吗?”
“当然不是,想抢白衣姐姐的马儿,还出言不...!”颜囡不知如何描述。
“那白衣姐姐是坏人吗?”
“那...,那当然不是坏人,就是...,就是出手...!”颜囡再次不知如何描述,她想说白衣姐姐出手太狠了点,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那茶摊的一家三口是好人吗?”
“那当然是了!”
“那我们是好人吗?”宝儿问着问着自己都想笑。
“我们...,我们当然是好人呀!”
“那不就行了,官道边突然死了这么多官兵,一旦被人发现,官府肯定会追查的,咱们沿着官道上京肯定会多生事端,茶摊那爷孙三口是无辜的,如果被官兵发现是在茶摊附近出的事,你认为他们会放过那一家三口吗?所以我才将所有的官兵尸首全部掩埋,并且将现场的痕迹破坏。至于把断头尸首带到这里,并用颜朵姐姐的旧衣服伪造了一个现场,就是给官兵制造个假象,这个什么老九一看就是个淫贼,让官府们顺着这个方向去调查吧。”
“为何不用囡儿的衣服呢?”
“颜囡妹妹,你有旧衣服吗?”宝儿笑着反问。
“我...,我没...,没有呀!可为何要用旧衣服呢?”
“颜囡妹妹,你认为,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子会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原来是这样呀!宝儿哥哥,你心思真多,哦!我知道了,原来宝儿哥哥你是设计一个淫贼作案现场,被路过的大侠仗义出手砍掉了脑袋,是不是?”
宝儿笑着点了点头。
“宝儿哥哥,当时那么多歇脚的茶客能不说出去?”
“说出去?颜囡妹妹,你想简单了,这世道谁敢向官府报案,给自己找事吗?他们躲都来不及!不过时间一长可就说不定了!”
“嗯,有道理,我也不会告诉他们的,宝儿哥哥,你是在帮白衣姐姐是不是?你也认为白衣姐姐是好人是不是?”颜囡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
“这个世道什么才是好人?什么才是坏人?就如同颜囡妹妹你看到的那几个刚刚丢了性命的官兵一样,他们是好人吗?其实官兵中也不尽是坏人,颜囡妹妹你在碎叶城也见识过了,多少大唐勇士为了保家卫国浴血奋战,战死沙场,他们是好人吗?是,当然是,宝儿哥哥想告诉你辨别一个人是好是坏真的很难,好坏只是每个人心中的一杆秤而已,说简单点,你认为他好就是好人,你认为他坏便是坏人。”宝儿说着说着想起了魔盗,他是个好人吗?肯定不是,那他是个坏人吗?宝儿也给不出明确的答案,但自己一点都不反感他,要说现在这世上自己最信任的一个人,魔盗肯定算一个。
颜囡被宝儿这几句好人坏人给弄的有些懵。
“走吧,抓紧赶路吧!”
路上,颜囡却不坐马车了,骑着马儿一直跟着宝儿。
“宝儿哥哥,我看见你将白衣姐姐的暗器都收起来了,给我一个玩玩呗!”
“颜囡妹妹,这个东西你可不能拿着,一旦暴露了肯定会出大事。”宝儿立刻拒绝,他隐隐觉得这个圆形铁片就是师姑遗言中的那件暗器,如果真的是,那就和当年救走小姨的那个高手脱不了关系,现在这世上小姨可以说是唯一一位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他突然有种迫切找到那名白衣女子的念头。
接下来的两天,官道上虽然不时有官兵经过,但平静的很,看样子宝儿的安排起了作用,宝儿只要一休息遇到人就打听白衣女子的消息,可没有一个人见到过骑着白马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走的是这个方向呀,如此明显的目标为何没人看到?难道她是担心杀了官兵暴露躲藏起来了吗?”这是宝儿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宝儿哥哥,你老打听白衣姐姐干什么?”每次宝儿打听事颜囡都跟着,宝儿也不避着她。
“她可能和我的家里有些关系。”
“啊!这样呀!那妹妹我也一起帮你打听吧。”
宝儿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也认为一个女子打听另外一个女子可能会更方便点,可结果却让他大大的失望,颜囡几乎是遇见一个女子就上前打听,可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白衣女子如凭空消失一般。
这一日,官道上气氛陡变,商队不时遇上上前盘查的官兵,因为麻子早已打通的进京的商道,相应官府手续一应俱全,所以也只是耽搁了一点时间。
“宝儿哥哥,官兵是发现那具尸体了吗?”颜囡在马背上问道。
“应该是!”宝儿说道。
“咯咯咯!”颜囡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
“妹妹,你笑啥?”颜朵也不坐马车一直骑着马儿陪着妹妹,看到妹妹笑的如此灿烂忍不住问道。
“宝儿哥哥太坏了,我看那些蠢官兵如何才能查出来,咯咯咯!”颜囡笑着不停。
“你这丫头!”颜朵突然也想笑,宝儿却一脸的无奈。
这天中午,路过了一处小集镇,因为要补给,宝儿安排商队停了下来,辛豪三兄弟去采购物资了,宝儿等十几人跟着颜囡找打尖的地方,为何要跟着颜囡,因为这一路遇到集镇到哪家吃饭都是颜囡拿主意,她还沾沾自喜的说,自己现在是有钱人,所有的花销都由她来请客,所以在哪吃吃什么都得她来定,众人也都习惯了这个娇蛮可爱的小姑娘,这一路有她在热闹多了,所以都由着她的性子来。
颜囡顺着这个集镇唯一的一条街来回走了一遍,最终还是选择了中间一座看似不大但在这个小镇上最大的酒楼打尖,酒楼有两层,外观看上去旧的很,但里面打扫的很干净,虽然不符合颜囡挑选就餐的标准,但她也只能凑合了。
十八勇士在酒楼里随便叫了一些酒肉大饼后,就守着马匹在路边吃着,颜囡一马当先上了二楼,二楼上客人不多,颜囡选了一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宝儿、颜朵和乞哥儿围着坐下。
“小二,把你们酒楼最好的菜上来,对了,还有最好的酒!”颜囡一坐下就大声喊道。
“妹妹,你又不能喝酒,咱们下午还要赶路,酒就不要上了吧!”颜囡性格大大咧咧,什么都想尝试,可唯独这酒这一路她碰都没碰过,宝儿好奇偷偷向颜朵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颜囡在十四岁生日那天,偷偷喝了父亲的一口酒,结果醉了一天一夜,从此之后再也不敢碰酒水了。
“姐姐,这进京一路上妹妹我可看出来了,你和宝儿哥哥、乞哥儿弟弟都是好酒量,我就喜欢看你们大碗喝酒的场面,可是从来没看过你们醉倒过,我知道下午还要赶路,就让小二上一坛酒,给你们也解解乏!”颜囡笑嘻嘻的说道,她就喜欢这种安排别人的感觉,特别是乞哥儿是感同身受,自从颜囡知道乞哥儿的年龄比自己小,这一路上尽被颜囡指挥的团团转。
宝儿本身就酒量就大,乞哥儿打小生活在草原上,那喝酒就如同喝水一般,颜朵不知为何体质和妹妹截然相反,天生酒量就惊人,这一路来,几个年轻人还真半真半假的较量过几次,不过没分出胜负罢了!
“行,说过了,吃喝都听颜囡妹妹的,喝一坛也不打紧!”宝儿知道不听颜囡的也消停不了。
“宝儿哥哥,你看!”背对窗口的颜囡突然向坐在对面的宝儿小声说道。
宝儿扭头顺着颜囡努嘴的方向看去,酒楼的一角一个黑衣女子坐在那里,她也像那天遇到的白衣女子一般带着面纱,一手拿着筷子夹着碟子里的菜,一手不时的掀开面纱将食物送入口中,姿态优雅极了!
“宝儿哥哥,我怎么看她好像是白衣姐姐呀!动作好美呀!”
“应该不是吧!发髻不一样!”颜朵侧身看了一眼。
此时看过黑衣女子的宝儿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找不到白衣女子行踪的原因了,深谙易容术的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认识上的误区,如果白衣女子换装了,自己还向路人打听白衣女子怎么可能有消息,想到这里他开口小声说道:“你们三个在这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宝儿哥哥!”颜囡不知宝儿为何突然提出要离去,她也想跟着,宝儿摆了摆手,转身下楼而去。
正是颜囡的一句宝儿哥哥,让目不斜视优雅就餐的黑衣女子抬了一下头,瞬间,她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接着筷子上的食物掉落在桌子上。
黑衣女子愣神了好长时间,终于,她摇了摇头,开始继续进餐了。
宝儿下楼后,就向小二打听出恭的地方,小二指了指后方说道:“往后走,再往左一拐就是了!”
当宝儿在后院看到那匹浑身雪白的高头骏马后,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他有些激动,立刻反身快步走了回来,当来到二楼楼梯口时他停了下来,思索了一下走了上去,在走向颜囡那张桌子前再次看了一眼坐在拐角处的黑衣女子。
不知为何,此时黑衣女子也抬头看向了他,宝儿一瞬间感觉那道目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宝儿坐了下来,此时正好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
“宝儿哥哥,你刚才下去干什么去了?”颜囡问道。
“先吃饭吧!”宝儿脑子里尽是怎么和黑衣女子搭话,没有回应颜囡。
“哦!”颜囡看到宝儿哥哥一脑门的心思,她也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就没有再问了,还主动站起身来给宝儿倒了一碗酒,宝儿心中装着事情,根本没心思吃东西,端起酒碗就一饮而尽,颜囡再次将酒倒上。
“宝儿哥哥,别尽喝酒了,吃点菜呀!”
宝儿像没听见一般,刚才看见黑衣女子的眼神,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心中怦怦直跳,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个黑衣女子就是自己的亲人,宝儿端起碗来再次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宝儿哥哥!黑衣姐姐要走了!”接着宝儿身后响起下楼的声音。
“乞哥儿,我有件急事要先走,你带着商队继续出发,我办完事情会和你们汇合的,颜囡妹妹,你也别问,这是我的家事。”宝儿说完起身下楼了。
宝儿没做多想,下楼后就往酒楼后院走去,到了后院一看,那匹白马消失不见,前后转了一圈才发现,后院东北角有个小门,此时敞开着,宝儿立刻追出门去,后门处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一头顺着沿街的房子一直往西,一头蜿蜒向上,在不远处的树林边消失不见,宝儿立刻查看地上留下的痕迹,很快确定黑衣女子定是骑着白马往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