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风冷冷地说道:“我没有时间。”
“上个周六,王再香在你回家的路上等你,一直没有见到你。”
郁风看着王梅没有说话。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恐怕都没有时间。”
“噢,我知道了,我去跟王再香说一声。”
王梅转过身去小跑着走开了。
一段时间后,学校注意到了这些住校学生的不方便,在操场的西边用铁栅栏隔出了一条几乎仅容一个人通行的小道。这样一来,学生们就不需要再从学校外面绕一个大圈子去宿舍了。
高二(三)班是由几个班级挑挑拣拣后糅合到一起的一个杂合体,聚拢了众多的“人精”。原三班、四班的学生没有一个人担任班干部,而这两个班级原先的班干部多半都来自文科班。原四班一共就3个人,而他们的班长、团支部书记都在其中。原一班、二班的学生以学业为重,不太注重班干部;而原三班、四班的学生恰恰相反,很是在意班干部的身份。失去了很是看重的东西,肯定要想方设法地找回一些平衡。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文科班的六个男孩焚香拜月,信誓旦旦地认起了拜把子弟兄。各报年龄,分别为大哥、二哥、三哥、四弟、五弟、六弟。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也许是巧合,原四班的团支部书记庄达为大哥,原四班的班长衡华德为二哥。这六个人中有原四班、三班、二班的,就是没有一个原一班的。
六兄弟常常是同进同出。在那两个小饭店里,也经常见到他们在一起的身影,很是拉风。
又是一个周六,郁风一回到家,正在那里洗衣服的母亲便站起身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拿过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交给了郁风,说道:“小梅子送过来的,说是花亭荡的王再香给你的。”
郁风从母亲手中接过了那封信,心里面有些埋怨母亲收下了王再香的信。
郁风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了那封信。
厚厚的好几页纸。郁风一展开信纸,就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字体歪歪扭扭,跟上一次那一张纸片上的几行字相比,判若两人。纸张有些发黄,也不知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的。一开头就是“亲爱的的郁风”。许多地方语句不通,通篇都是对郁风的敬仰之情、爱慕之情。
读完信,郁风有些怅然若失,并没有丝毫的感动。郁风抓着那几张信纸想了想后,又折了起来,放到了床铺的席子下面。
又到了体检的日子,郁风知道自己的心脏有问题,很是紧张。这一次体检,不但心脏有问题,血压也偏高。
体检之后,郁风得知班上的王春也有心脏早搏的问题。也不知王春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跟自己一样整天担心考不了大学?
终于,汽配厂又一次地对外招工了,在阿华的引荐之下,郁蓉总算是正式踏入了工厂的大门。尽管这个时候,进工厂没有阿华那个时候难了,但还是交了一千块的集资款。
郁蓉分在了焊接车间,她的师傅就是阿华姐。
有了阿华姐的教导,郁蓉的工作很快就得心应手了。
每天上下班,郁蓉都要经过成英的裁缝店。如果下班早的话,郁蓉时常会去师父的店里小坐片刻,一边聊着天,一边顺手帮着钉个扣子,剪个线头什么的。
女大十八变,经过几年的社会历练,尽管郁蓉的个子依然不高,但已经出落得眉清目秀,穿上得体的衣服,也是楚楚动人。
钣金车间一个叫做范亮的小伙子深深地喜欢上了娇小的郁蓉,请阿华姐从中撮合。
阿华对入厂已经三四年的范亮也是很了解的。小伙子为人厚道,手艺也不错。她十分乐意做一次红娘,成就一份姻缘。
郁蓉与范亮相处了两三个月,彼此的感觉都挺好的。郁蓉便大大咧咧地将与范亮处对象的这一情况告诉了母亲,并征询母亲的意见。
母亲说等她了解一下范亮家的情况再定。
听阿华姐介绍,范亮家乃小康之家,一家人清清白白的。范亮这个小伙子也是没得说的。故而,郁蓉并没有将母亲的话放在心上,继续沉浸在幸福的恋爱时光之中。
一个礼拜之后,母亲十分严肃地对郁蓉说道:“你不能和那个范亮谈对象!”
郁蓉一头雾水地问道:“为什么?”
“辈份不对。”
“辈份不对?”郁蓉更加的迷惑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他跟你二表姐夫是同一个村子的本家,比你二表姐夫晚一个辈份,管你二表姐叫婶子。你要是嫁给他,怎么称呼你二表姐?是叫姐,还是叫婶子?没法叫啊!同一个村子的,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赶紧断了联系吧!”
听母亲这么一说,郁蓉也觉得有些尴尬。可是,就是因为这么一个“辈份”的问题,就不谈对象了,又于心不忍,便试探性地问道:“我们两个相处得蛮好的,就是因为辈份不一样,就不谈了,是不是……”
郁蓉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母亲打断了:“好小伙子又不是他一个,你干嘛非要找这么一个亲戚间辈分都没办法叫的人呢?赶紧不要谈了!”
见母亲态度如此地坚决,郁蓉便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下班后,范亮照例来找郁蓉。
一路上,郁蓉一句话也不说。
范亮见郁蓉闷闷不乐的,便问道:“怎么了?”
郁蓉咬了咬牙,说道:“我们两个不合适!”
“为什么?”范亮十分惊讶地问道。
“你跟我二表姐家在同一个村子,辈份不一样,没办法处啊!”
“就是这个原因?”范亮很是不解。
“我妈很看重这些,她反对我们在一起。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说完这些,郁蓉便小跑着离开了,只留下范亮一个人在那里黯然伤神!
一段爱情还没有真正开始,便因为所谓的“辈份”不同而宣告结束。数年之后,母亲对她当年的这一决断十分的后悔!